海面因天氣而變動,自由灣艦隊很幸運,航行了半月有餘沒遇到雷雨,一直得以保持著勻速前進。
卡奧所乘的龍騰馬躍號撐著滿帆領銜船隊,變換無常的風將帆吹得獵獵作晌,槳動一翻,所有水手如同一體,整齊劃一,令船與船的間隔不超過三十米,保持著有秩序的戰列,卓戈為此深感自豪。
由於卡奧要求的時間很趕,臨出發能下海航行的戰船只有一百餘艘,導致近兩萬戰士,數千匹戰馬躋身於船中顯得很擁擠。
造成活動空間有限的原因還有一個,就是組裝在船上的戰鬥軍械過於齊全了。
每艘船的甲板兩邊都佈滿了弩炮,船頭和船尾各放置著一座投石機,還有用來投擲燃燒的瀝青桶,圓石等等。
從未經歷過海戰的戰士們對此並無怨言,因為只有裝備完善才能讓他們稍稍安心,畢竟寶貴的生命可比舒適的空間重要。
連日或站或躺或枯坐於船中,卓戈和丹妮都覺得乏味不已,非常懷念雙腳踏在陸地上,融入人潮中的感覺。
但是一路行來,看到的都是些荒島,不過從船長分享的航海路線圖來看,他們已接近了魁爾斯統御的海峽。
按照航海經驗豐富的水手所示,他們很快便會趕到第一個可供船員休息補給的中轉站班納島。
水手還介紹,島中的商人極會斂財,為了滿足旅客的各種需求,安排有歌舞表演,魔術雜技表演,不可描述的服務等等,最大的亮點便是島內有溫泉池,還配有專業的按摩技師。
泡溫泉能舒筋活血,卓戈喜歡那樣的解乏方式,丹妮同樣很期待,因為她光滑嬌嫩的皮膚因海風而變得乾燥,急需撒上各種花瓣的溫泉滋潤。
募地,在海天交接處出現了一縷灰白色的煙,隨著靠近,煙的起源點變得一目瞭然。
那是一座燃燒著熊熊烈火的高聳燈塔,為這片海域的船員們標明中轉站所在。
為了避免麻煩,不讓班納島的僱傭軍誤認為是敵襲,卓戈遂命令艦隊停止划槳,他和丹妮則在血盟衛的陪同下,乘著備用的救生小船去瀟灑了。
木槳划動,班納島越變越大,現在卡奧不僅能看出山的輪廓,還能看見以石像鬼作為建築裝飾的黑石巨堡。
島不算大,但是有著壟斷性的地勢,導致海島邊緣的碼頭擠滿了船,停泊在防波堤邊與水面上的星星一起搖曳。
進港之前水手收了帆,僅憑划槳行進,系上纜繩上岸後,他們便被一個熱情的里斯人纏上了。
卓戈覺得這人不是招攬生意的旅館僱員,便是想撈取小費的導遊。
從遠處一眼就能籠罩大概的小島哪需要什麼解說?
在他的眼神示意下,阿戈凶神惡煞的揚鞭一揮,“啪!”的一聲,抽爆了矮小吉斯人頭上的空氣!
嚇得里斯人趕緊逃竄,跑到老遠狠狠啐了一口,罵罵咧咧的走向了另一個碼頭。
入夜的班納島燈火通明,就算處在樹蔭密集處,亦遮掩不住光亮。
人潮隨處熙熙攘攘,歌舞雜技表演地裡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人。
那些旁若無人的卿卿我我,兩腮通紅的丹妮想看又不好意思明看,眼光忽閃的偷瞄樣子,令卓戈難忍莞爾,好奇新鮮事物是人之常情,他並沒點石皮。
處於又欠樂氛圍中,確實能讓人暫時忘卻煩惱。
趨於身份,又不想太過招搖,夫妻倆並沒有擠進人牆中近距離觀看表演。
他們找了家露天的小吃攤,點了幾盤烤蘋果,以及一隻烤全羊,配上一喝便知道是假的青亭葡萄酒,側耳傾聽聲線高昂的歌手唱著極其腐糜的曲子。
募地,“轟!”的一聲響,卓戈眼前由人牆包裹的表演區上方憑空出現了一架火梯!
這是個神奇的意外,令想看魔術師表演,又拉不下面子的一行人飽了眼福。
不斷往上延伸的火梯暴漲至三十尺左右才定型,一個身著黑袍的魔法師就像猴子一樣迅捷,沿著梯階兩手交替著攀爬,每踩過一階,那一階便會消散,只餘一縷銀色的煙飄蕩,當他爬到頂端,人和火梯竟然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呀!”
終究有著小女兒心態,人婦丹妮的紫羅蘭大眼霎時睜圓,被那神奇的表演震撼得驚叫了一聲,並快速捂住了櫻桃小嘴。
見識短的血盟衛不禁讚道:“太神奇了!”
前世今生見過許多魔術表演的卓戈,不以為然道:“騙人的把戲罷了。”
就在此時,他的耳畔突然響起了一道縹緲的清冷女聲:“不是把戲,而是真的魔法。”
“誰!?”
丹妮的聲音很軟糯,不是她說的,卓戈驚叫起身,環顧四周,並沒發現有女人靠近。
拉卡洛離座彈起,警告其他兩個血盟衛:“有情況!”
丹妮驚問:“怎麼了?”
卓戈收起驚容掩飾悚然,向他們擺擺手:“最近聽多了浪濤聲,出現幻聽了而已,別緊張。”
享用了一頓有別於海船中的防腐食物,卓戈帶頭走進了一家海景浴場,花了幾枚金幣挑選了兩間單獨浴室。
夫妻間除了心沒有秘密,但是丹妮需要彌桑黛服侍,卓戈害怕因為漂亮的納斯女孩在妻子眼前出醜,只好獨自泡溫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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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對常人來說很燙的溫泉中,卡奧卻覺得很舒服,閉上眼迎合起慵懶的意識。
突然,一陣疾風吹動朦朧遮住海景的紗帳,緊接著一陣划水聲讓他睜開了眼。
只見一個身著帶兜帽薄紅紗的窈窕女子款款走來,她戴著一個塗著深紅色油漆的木頭面具,只顯露出一雙水汪汪的大眼。
卓戈大駭,趕忙站起身來,拾起池邊的瓦雷利亞彎刀,厲聲喝道:“你肯定是縛影士魁蜥!龍焰將你燒成了虛無,你竟然還能重生!”
女子並不懼怕,依舊在緩緩接近他,音調淡然的說道:“縛影士會因龍焰而死,但我不會,因為我是被神眷顧的人!神賦予了我的影子生命,而死去的只是我的影子!”
這話令卓戈的目光有了其他關注點,在亮如白晝的燈火輝映下,如她的語意,她沒有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