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死亡。
第二隊的2-2琉璃，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內心一驚。
但讓她在意的，不是楊歧路這號人物居然被人殺了。
而是姜病樹會不會遇到麻煩。
在琉璃黃核單猿等人看來，這次的生存測試，只是為了病城外的那個任務做前置熱身。
除了黑石病寨的需要稍微注意一下，其他的根本不考慮。
而黑石病寨有頭有臉，實力強大的那幾個，四大集團都很清楚底細，黑石病寨的人也不敢將那些人派進來。
是以，這次生存測試，就是一場虐菜遊戲。
但這樣的遊戲裡，獵人被獵物擊殺了。
也就說明，參與選拔的人裡，存在著比楊歧路更強大的人。
原本琉璃覺得，不過是一群菜雞互啄，姜病樹也是菜雞，但總歸是只菜雞裡的戰鬥雞。
現在她不得不擔心起來了。
“麻煩，我要怎麼找到他呢……”
琉璃思考起這個問題，她就坐在車廂裡。
其餘隊友被她支配，早已去做其他的事情。
當然，這些隊友能不能活著回來，琉璃不是很在意。
她對姜病樹的調查是比較細緻的。畢竟她與姜病樹接觸過。
棋組織與黑棋組的戰鬥，其實是她終結的。
而能夠得到病衍波動，且能夠讓姜病樹低調行事的……只有棋組織。
琉璃也知道一些密辛。
“如果我是棋組織的人……嗯，那麼我會想辦法先調查病域。”
所謂的人造病域，的確存在。
但在腸區，也有真實的病域的。
如果不持有特殊的病器，是無法離開這個地方的。
“有病域，再有死人……就一定會產生病變。順著棋組織的思路走，解決一路上遇到的病變，我應該會和姜病樹碰頭吧？”
“會的吧？”
琉璃臉有些紅，雖然還沒有碰頭，但她已經想到了一個美好的畫面。
姜病樹被未知的某某某蹂躪到不行，然後自己從天而降拯救他。
雖然想到姜病樹被別人弄到破破爛爛的很不爽……但她還是覺得這個想法好帶感。
嘴角的笑容也越發明顯。
……
……
一隊。
腸區北角的黃核，被分配到了一個很偏的位置。
黃核與單猿，一個是病血堡壘的，一個是異盟的。
四大集團裡最病態的兩家，便是這兩家。
不過不同於單猿，在準備階段就擊殺隊友，黃核並沒有殺人。
他喜歡對方看到自己時，恐懼的模樣。
活人的恐懼，會比死人臉上的恐懼更有趣。
這種趣味差距，就是動圖與靜圖的差別。
“死了麼？真弱啊，早知道你這麼弱，我就不會在腦區有跟你對決的想法了。”
遠在西南角落的單猿，此時也是一個想法，只不過單猿更在意的是……
殺死楊歧路的那個人有些暴殄天物。
畢竟，強者的猴腦，雖然和弱者的猴腦一個味道，但具備某種精神香味。
就好像一條魚一刀就能殺死，一條魚卻要折騰好幾刀，後者哪怕和前者一個肉質，吃起來也會覺得更香。
四大集團的秘密武器，開局淘汰一位。
其餘三位，就像是有著某種感應一樣，都朝著一個方向前去。
……
……
下午三點。
正是最為炎熱的時候，姜病樹總算把自己的據點改造了一番。
既然車輛不準挪動，也無法開動，那麼油箱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於是他手動改造了一番，油箱成為了物資儲存點。
而且這個車，外觀看起來破破爛爛的，彷彿遭受過戰鬥波及。
同時他開啟了幾包物資，散落了一些。車內的一切擺放，也像是被人暴力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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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這一切之後，姜病樹也不確定能不能瞞過別人。
但他的目的在於找到月亮薔薇的秘密武器。
總歸是要出去探索的，據點的防守，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做好這一切之後，姜病樹現在的這兩房車，確實就像是被人洗劫過一樣。
他看向前方，準備離開這裡，尋找物資，以及月亮薔薇秘密武器的線索。
“但我該朝哪個方向移動呢？”
姜病樹犯難了。
他看向南方。
多希望這個時候，自己的眼裡彈出備註，告訴他南方有什麼，然後望向其他方向時，也告訴自己對應方向可能出現什麼。
但很可惜，那種漫畫故事裡的情報眼，他並不具備。
不過就在他感嘆小聲終究是不如某某眼的時候，姜小聲沒好氣的說道：
【我沒辦法告訴你你要找的女孩在哪裡，但我可以告訴你，病域在哪裡。
現在你需要做的首要任務，是淨化病域，對別人來說，這是生存測試，但對你來說，你要做的事情是防止事態擴大。
人造病域可以模擬病態的規則，但如果有人死在病域裡，不會產生新的病變。
可如果是真正的病域，一旦死人的話，就會出現更多病變。
病域的方向，在你正前方。】
姜小聲的話讓姜病樹一愣。
他忽然想起來了一個極為古怪的要求——
“夜晚請儘量待在車內，請不要隨意開啟車門。夜晚死亡機率會增加。”
“參賽者都是人類，你能見到的一切腸區活物都是人類，這一點不容置疑。”
他起先不明白這兩段話什麼意思，但現在，他好像有些懂了。
“也就是說，死掉的人，會成為新的病變，而這個病變，在夜晚才會出現？”
“躲在車廂裡，就能躲避這些病變？”
“這麼看來，飢餓只是一重規則，是讓所有人放下心理防備的。”
“真正的病域，規則似乎與夜有關？”
姜病樹的正前方，是重重疊疊的建築廢墟。
當年千鬼夜行，讓腸區的很多大樓都歪七豎八的。
“假如我趕在夜晚到來前，把病域淨化了……那豈不是就能第一時間抹除所有病變？”
有了方向之後，姜病樹沒有猶豫。果斷開始行動。
他的病衍波動等級是三段。放在整個腸區賽場，絕對是佼佼者。
當然，和黑石病寨，黑棋組，四大集團相比，或許不具備太大的優勢。
可每個人的初始體質不同。
病衍波動能夠讓一個柔弱的人，擁有舉起百斤重物的能力，但一個人經過高強度的訓練，不靠病衍波動，就一定無法舉起這百斤重物麼？
對於如今病城的人來說，有序紀元的健康人們，可以舉起百多斤的重物，可以跑馬拉松……這些聽起來很扯淡。
但事實上……一個足夠健康的人，做到這些事情並不難。
姜病樹不是足夠健康，是絕對健康。
他的體質被徐曼羽地獄訓練後，已然快要達到人體極限。
所以他的病衍波動表現力，比同等級要強出很多。
他本身的身體素質，就好像是一個係數，可以乘在病衍波動帶來的數值上。
是以，此刻的姜病樹，雖然病衍波動等級才三段，已經可以做出蚤跳。
就像是脫離了引力束縛的跳蚤一樣，在原地跳起老高。
然後在腸區這滿是廢墟大樓的地方……似乎將整個世界旋轉了一樣不斷的跳躍。
他在空間中或縱向或橫向的跳躍前進，橫七豎八的建築障礙，也只是幾個起落間就足以翻越。
巨大的腸區，滿是障礙物，這些障礙物將腸區的空間變得極為複雜。
但如果一個人可以跳得足夠高，一個空間如果沒有頂……
那麼對於這個人來說，他就可以走直線。
姜病樹走的就是直線，既然姜小聲說自己的正前方，存在著病魔執念的氣息，那就不斷朝著正前方前進。
這樣的跳躍，讓姜病樹像是一個擺盪在城市裡的蜘蛛人。
約莫行進了十來分鐘，姜病樹忽然藏匿起來。
病衍波動讓他感知到了一股氣息。
腸區分為四環。最開始姜病樹是在第四環，如今他進入了第三環。
扭曲的商廈疊在一起，遮擋住眾人的視線，遠處的居民樓，像是一個個沉默的巨人，俯瞰著前方的空地。
在層疊的商廈之下，是一大片空地。
那些重疊在一起的商廈，如同一道巨大的屏障。
一輛車停在屏障旁。
兩夥人正在交戰，但都沒有發現姜病樹的存在。
說是交戰，實際上就是一邊倒的局面。
一方人已經被制服，基本都受了傷，被另一方人全部控制住。
這個情景很明顯了，掠奪。
“如果是防守成功，那應該不會搜刮車內的東西，而是搜入侵者的身。”
“看樣子，是掠奪成功，防守的一方被打敗。”
姜病樹是不喜歡管閒事的，既然遊戲規則鼓勵掠奪，那麼被掠奪的，也不值得可憐。
畢竟自己也要掠奪他人。
但姜小聲今天格外活躍。
在姜病樹俯瞰下方的情形時，姜小聲開口說道：
【這些人裡有三個是掌握了病衍波動的。但等級都不如你。】
姜小聲變壞了啊。
這個時候告訴自己這種資訊，這不是擺明了告訴自己——
可以把兩夥人全部打包帶走？
姜病樹有點心動了。
恰好在這個時候，掠奪的一方裡，有人準備下死手。
一個年輕男人被踩在地上，踩著他的壯實男人抬起了腳，準備對著人的腦袋一腳下去。
殺雞儆猴。
姜病樹看出來了。
這是打算殺死一個人，然後威脅其他人？
“看來可能是車裡的物資對不上，很有可能防守的一方和我一樣，也做了一些處理。”
“掠奪方問又問不出個所以然，防守方的想法是就算被淘汰也不把物資存放的點告訴掠奪方。”
“這種情況下，為了換來以後飛黃騰達的機會，掠奪方決定殺雞儆猴，難怪會將防守方全部控制住，為的就是不讓他們有棄權的機會。”
儘管沒有參與對決，姜病樹卻對一夥人的思路摸得很清楚。
恰好姜小聲又助攻了一次：
【那個即將被殺掉的‘雞’，能力不高，但或許對你有些用處。他患有耳疾，但病魔卻可以讓他聽到遠處的聲音。】
簡單來說，就是……聽不到近處的話音，但卻能聽到遠處的動靜。
雖然患有耳疾，但至少可以透過文字交流。
姜病樹點點頭，這的確是一個對自己有幫助的能力。
他不再耽擱，就在那壯漢準備一腳踩爆年輕男人的頭時，姜病樹撿起一塊石頭，扔了過去。
下方空地。
看著那越來越大的鞋底，死亡的恐懼一瞬間籠罩男人。
想著自己竟然會這樣死去，他想要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但忽然間，原本視線裡只有鞋底的他，被陽光刺了眼。
一聲驚呼傳來。
壯漢身體一歪，轟然倒地。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掠奪一方的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他們當中實力最強的人，竟然就這麼忽然失去了意識。
下一秒，一道身影從天而降。
轟！
姜病樹落地的動靜不小，激起無數塵埃。
在煙塵之中，他彷彿鬼魅一樣。
姜病樹完全感覺不到自己的動作有多快，他對付這些人時，也沒有任何大意。
原本想的是，一顆石子兒先讓對方轉移注意力。
結果準頭好的要命，而且力道大的驚人。
自己竟然如同武林高手一樣，一枚石子兒直接打敗了對方。
徐曼羽對姜病樹的特訓，讓姜病樹已經習慣了一種極為恐怖的節奏。
所以當這個節奏驟然放緩，他就像是天神下凡。
煙塵尚未散去，痛呼之聲卻不斷傳來。
掠奪者們一個又一個倒下。
姜病樹想的是，既然有三個種下了病衍波動的人，那麼自己應該會有一場苦戰來著的。
可事情順利到……他有些懷疑，這群人莫不是演員？
就這還能出來掠奪？
還能掠奪成功？
徐曼羽的地獄訓練，使得姜病樹提升很大。
但因為徐曼羽過於強大，帶給姜病樹的挫敗感太強。
以至於……他還覺得自己是一個小菜鳥。
現在戰鬥結束，姜病樹才感覺到，自己似乎跟這些人，已經不是一個層面了。
耗時，十一秒。
第22隊，全部失去戰鬥力。
當煙塵散盡時，姜病樹看著倒地不起的眾人，忽然有點害怕：
“我可別下手太重，把他們給活活打死了吧？”
雖然已經克服了殺人的一些心裡障礙，但這些人並不是黑棋組的，也不是四大集團的，姜病樹可不想殺人。
尤其是，死掉的人會變成病變。
姜病樹挨個探了探幾個人的鼻息和脈絡，確定還活著後，他松了一口氣：
“還行，沒死。”
這句話讓防守方每個人都瞪大眼睛，他們以為掠奪方就足夠可怕了。
可此時出現的姜病樹，卻在瞬息間團滅了掠奪方？
這場生存試煉……到底有多少怪物？
姜病樹絕對沒想到，怪物二字，都可以用在自己身上了。
他看向那個險些被一腳踩爆頭的年輕男人：
“喂，要不要跟我一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