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鬱先是嘴上一熱, 緊接著,苦澀藥汁被度進來。
“唔……”沈鬱抗拒地推了推半壓在他身上的男人。
可惜他的所有抗拒都做了無用功。
舌尖撬開貝齒,男人的目的是為了喂藥, 並未深入,沈鬱按在男人衣服上的手不自覺變成拽緊的姿勢。
來不及嚥下的藥汁順著嘴角滑下, 濡溼脖頸處的衣領。
沈鬱無法拒絕, 一邊是男人有力的舌,一邊是不斷被渡入的藥汁, 他只能順應男人的心意, 將藥一點點咽下去。
好不容易咽完嘴裡的藥,沈鬱感覺自己的下齒被輕輕刮了下, 抬眸就見男人沒事人一樣起身, 打算繼續喂。
沈鬱顧不得其他, 搶過藥碗, 不作猶豫大口喝完。
他也終於弄明白, 昏迷時商君凜是怎麼給他喂的藥, 不過沈鬱覺得, 知道了還不如不知道的好。
見沈鬱乖乖喝完了藥, 商君凜眼底閃過一抹遺憾,將早已備好的蜜餞拿過來。
沈鬱吃了一些, 總算覺得嘴裡沒那麼苦了, “陛下不吃一點嗎?”
不等商君凜回答,沈鬱拿起一個喂到男人嘴邊:“好歹是因為我吃的苦,陛下也嚐嚐我喂的甜。”
商君凜垂眸, 就著沈鬱的手吃下蜜餞。
“甜不甜?”沈鬱歪頭打量商君凜臉色。
“甜。”蜜餞甜,沈鬱喂的蜜餞更甜。
喝完藥,沈鬱的衣服弄髒了一點, 正好他不想再在床上躺下去了,指使商君凜:“陛下弄髒了我的衣服,快給我拿一件乾淨的來。”
商君凜如他所願,給他找了件乾淨衣服來。
沈鬱弄髒的是裡衣,換衣服之前,他瞅了眼商君凜:“陛下是不是應該非禮勿視?”
示意他趕緊離開。
商君凜不為所動:“貴君身上還有哪處朕沒看過?”
沈鬱看著他不說話,終於商君凜敗下陣來:“朕轉身不看行了吧?”
說完,商君凜背過身。
沈鬱見他真沒有離開的意向,快速換了身上的衣服,拿過外袍披上:“好了。”
商君凜回頭,走過來為沈鬱整理了一下凌亂的外衫。
早膳已經備好了,知道兩位主人已經起床,孟公公讓人將膳食一一端上來。
沈鬱坐在商君凜對面,指了指幾道沒見過的菜:“這是莊子上研究的新菜式嗎?”
“這是專門為你配的藥膳。”
藥膳沈鬱吃過,無一例外都會有一些淡淡的藥味,可他面前這些,即使離得這般近了,也聞不到一絲藥味。
沈鬱夾了一筷子放到嘴裡,肉質鮮嫩,和平常吃的口味確實不太一樣,但也沒有沈鬱想象中藥膳的味道。
“知道你不喜歡藥味,這些藥膳都用法子將藥味壓下去了。”彷彿感覺到沈鬱的疑惑,商君凜解釋。
“那灰衣人找到了嗎?”用完膳,沈鬱想起了那個奇怪的灰衣人。
他很確定自己不認識那個人,那人為什麼會找上他,更疑惑的是,為什麼只是擦肩而過,他的病能被誘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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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鬱身上的病是打小就有的,所有為他診治過的大夫都說,他的病是從孃胎帶來的,沈鬱也從沒懷疑過這點,現在看來,這件事似乎也有隱情。
正說著,禁軍首領在外面求見,事關沈鬱,商君凜沒避著他,讓人進來回話。
禁軍首領先是給沈鬱和商君凜見了禮,才說起正事。
“屬下派人在山裡找了一夜,順利抓到幾個心懷不軌的,先壓入大牢審問了,陛下說的那人也抓住了,不過不是屬下的人抓住的。”
“是誰?”
“屬下將他們一併帶過來了。”
來人穿著統一的黑色服飾,據禁軍統領說,這些人也在蒼岐山附近活動,正巧抓到了鑽了他們空子要逃跑的灰衣人,如果沒有他們出手,灰衣人可能真的會溜走。
灰衣人對禁軍作風很熟悉,避開了他們所有探查路線,也有一定對付隱龍衛的辦法,接連幾次障眼法躲過了搜尋後,從蒼岐山消失得無影無蹤。
“多謝兩位,有什麼需要的,兩位可以直接提。”沈鬱開口。
“我等只是聽從主人命令行事,無需多謝。”黑衣人之一回答。
沈鬱對這個回答不感到意外,這兩人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暗衛,只是不知,京城裡哪家有能力培養出這樣一支隊伍。
禁軍離開後,沈鬱將自己的疑惑說給商君凜聽。
商君凜沉思片刻:“就朕所知,京城現存的世家不足以培養出這樣一批勢力來。”
沈鬱:“不管是誰的人,總歸是幫了我們一次忙,該好好答謝才是。”
商君凜:“貴君說的是。”
沈鬱:“陛下覺得,這些人會不會和調查‘緋夢’一事的人是同一批?”
商君凜:“你的意思是,這些是顧淮的人?”
沈鬱點頭:“不過也不能完全確定。”
沈鬱也是突然想到,前世顧淮身邊一直跟著一批死忠勢力,他見過那些人的實力,硬要說的話,能跟這次的黑衣人對上。
灰衣人被關進暗牢,會有專門的人審問,商君凜和沈鬱只需要等結果就行。
沈鬱發現商君凜更喜歡黏著自己了,除了每日必須要批摺子的時間,剩下所有時間都喜歡跟他待在一塊。要不是沈鬱嫌棄批摺子坐在旁邊無聊,連那一段時間商君凜都不想讓他離開。
“陛下,你不能這樣,”沈鬱無奈看著勾住自己衣襬的商君凜,“我就是出去走走。”
“貴君可以等朕處理完公務一起。”商君凜不鬆手。
沈鬱據理力爭:“陛下,我們需要彼此獨立的空間,就算是尋常夫妻,也不會一直黏在一起的。”
好說歹說,沈鬱終於為自己爭取到了一些私人時間。
“貴君。”
沈鬱回頭,見一身藏藍短衫的少年向自己走來。
“顧小公子。”
“不知可否與貴君單獨談談?”顧淮瞥了眼沈鬱身邊的慕汐,補充,“關於‘緋夢’。”
“當然可以,”沈鬱轉頭對慕西說,“你先下去。”
魚兒咬鉤了。
本來確定身體無礙之後,顧太醫是可以離開的,沈鬱想確定一些事,便讓商君凜把顧太醫留了下來,身為顧太醫的弟弟,顧淮也一併被留了下來。
接下來,就是給顧淮創造單獨和他見面的機會。
沈鬱也不擔心顧淮會對他不利,莊子上都是他的人,暗處還有隱龍衛,只要顧淮聰明點,都不會選擇在這樣的情況下對他動手,若真對他動手了,直接處理掉就是,剩下的也不必多說了。
“貴君一直在等我?”沒了外人,顧淮不再掩飾自己。
少年五官尚且稚嫩,身上的氣勢卻與沈鬱前世認識的那人逐漸重合,尤其是那雙眼睛,如不可見底的深淵,溢滿戾氣。
“只是猜測你會來找我罷了,”沈鬱慢條斯理為自己倒了杯茶,“你要嗎?上好的‘雨霧銀針’。”
前世,那人在行動前同他說,若有機會,必請他喝上一回“雨霧銀針”,可惜,他等到的只有那人與敵人同歸於盡的慘烈訊息。
這次,他帶著記憶回來,就當赴了前世最後那場約。
不等顧淮回答,沈鬱自顧自給他倒了一杯。
“你和陛下在一起也這麼喜歡自作主張嗎?”顧淮端起了喝了一口。
“小孩子不要過問大人的事,”沈鬱慢吞吞喝了口茶,“你當珍惜這次機會,下次想喝,只能自己給自己煮了。”
顧淮被堵的啞口無言,半晌,才道:“你也沒比我大多少。”
“是啊,”沈鬱直接承認,“但我成親了,你沒聽過嗎,成親之後就是大人了。”
顧淮深吸一口氣,決定說正事,“我想知道,‘緋夢’的事皇宮有沒有參與。”
從他查到的線索來看,皇宮和“緋夢”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別人我不能保證,但我能肯定,陛下絕對沒有參與過‘緋夢’一事,查‘緋夢’,是我提出來的。”沈鬱嚴肅了神色。
“我信你,”顧淮深深看了沈鬱一眼,從懷裡拿出一封密函,推到沈鬱面前,“這是我的人查到的線索,有些你們可能也查到了。”
“抓住灰衣人的是你的人吧?”沈鬱沒有拿密函,而是問起另一件事。
顧淮:“是,合作之前,我總該讓你們看到一點誠意,除了這次,當眾喊出越王身份的人也是我安排的。”
沈鬱:“你的目的是什麼?”
“我要找出‘緋夢’的始作俑者,為我的家人報仇!”顧淮沒有拐彎抹角,說這句話時,語氣裡是森森寒意。
“在‘緋夢’的事徹底解決之前,我能說的只有這麼多,”顧淮鬆開緊握的拳頭,“若出了什麼事,希望貴君能護住哥哥,到時候不必管我。”
“顧太醫肯定不這麼想。”沈鬱搖了搖頭,如若不然,前世顧淮是怎麼在顧太醫被牽扯進那麼大一樁案子後,還能活下去的?
前世的真相到底如何已經無法查證,所幸他已經改變了顧太醫的結局。
商君凜忙完公務尋來的時候,顧淮已經離開了,沈鬱正望著空杯子出神。
“顧淮同你說了什麼?”
沈鬱不奇怪商君凜知道他和顧淮私下見過面的事,他本就和商君凜透過氣,將未拆開的密函遞給男人:“來說‘緋夢’的事。”
商君凜收了密函放到一邊,若有所思:“顧淮為何不直接來找朕。”
“可能是有心結吧,如果他真的是那家倖存下來的孩子。”設身處地的想,沈鬱覺得,如果自己的家人因皇室昏聵而枉死,他也不會對皇室有好臉色。
當然,這個前提是他的家人不像是鎮北侯那樣的。
有還不如沒有。
“陛下不看看裡面有什麼嗎?”回屋後,沈鬱見男人一直沒有開啟密函的意思,問。
“貴君過來和朕一起看。”
沈鬱走過去,猝不及防被男人拉到腿上,腰被緊緊摟住。
沈鬱掙扎了下,男人不為所動,這個姿勢太危險,沈鬱不敢有太大動作,只好認命窩在男人懷裡。
商君凜開啟密函,沈鬱跟著看過去。
確實如顧淮所說,裡面的一些東西是他們已經查到的,但也有很多是他們還沒查出來的,比如“緋夢”最早並非出自大桓,而是由一名外藩進獻的女子帶來。
“為什麼這麼重要的訊息宮裡沒記載?”沈鬱不解。
“應當是有人故意將之抹去了。”
看完密函,沈鬱打算起身:“看完了陛下總該放我下去……”
沈鬱猛地住嘴,扭頭看向商君凜。
“貴君今日為了他人冷落朕,是不是應該補償朕一下?”男人不滿地呢喃,“貴君還為他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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