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鬱這些天一直在想這株花, 今日見到了,反而沒什麼特別感覺,看來看去都只是一朵長的比較好看的花而已。
聽到商君凜的話, 沈鬱哭笑不得:“陛下說什麼呢,就是一朵花而已……”
說到一半,沈鬱突然住嘴,因為他發現,這花真的在隨著他的動作輕微擺動。
沈鬱看向商君凜, 兩人眼裡都透著不可置信。
“這花……”
沈鬱轉頭看向花, 花枝搖曳,無風自動,花瓣顏色比初見時淺了不少,像是質地通透的玉,花瓣微卷, 向外舒展, 層層疊疊,美不勝收。
商君凜招來負責侍弄花的宮人:“你照顧花的時候,有沒有發現它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沒有,”宮人想了一會,“不對, 有一點,這花偶爾會動來動去。”
“有風的時候會被風吹動不是很正常麼?”商君凜不動聲色反問。
“奴,奴不敢欺瞞,有好幾次這花動的時候,並沒有起風。”宮人撲通跪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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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責怪你的意思,起來吧。”沈鬱見宮人被商君凜嚇得不輕,無奈開口。
看來這花會動並不是單單針對他, 沈鬱莫名松了口氣。
“陛下,你說安王為什麼要千里迢迢送這麼一株花過來?”沈鬱有些想不通。
其他藩王在他的暗示下,都是很“樸實”的送金銀珠寶過來,唯獨安王,大老遠送了這麼一株花。
“朕讓人暗中在安王封地探查過,並沒有找到第二株一樣的花,這花據說是安王偶然得到的,覺得好看便送了過來,還是隨大禮一起送來的。”
商君凜其實一開始沒打算留著這花,來歷不明的東西他也不放心放到沈鬱身邊,但冥冥之中他又覺得,丟了花以後一定會後悔,料想安王也不敢明目張膽在送來的東西上動手腳,便將花留了下來。
沈鬱繼續觀察這株花,枝葉青翠,大約半人高,只開了一朵花,被枝葉眾星拱月般簇擁著,好似散發著瑩瑩光芒。
這花在晚上不會真的能發光吧……
沈鬱忍不住想。
所有一切都被夜幕遮蓋,天地間彷彿只剩下這一株花,它是唯一的光源,吸引生靈飛蛾撲火般湧來。
花瓣舒展到極致,露出被包裹在裡面的瑩白珠子。
那是什麼?
沈鬱情不自禁靠近了,想細看,驀然被耳邊響起的聲音拉回現實。
“阿鬱!”
沈鬱回頭,眼中還有未散去的迷茫:“什麼?”
他的手被男人用力抓住,商君凜定定看著他:“你剛剛想去摘那朵花。”
說完,不等沈鬱反應,將人牢牢抱進懷裡,往後退了一步,看向那朵花的眼神變得不善。
包裹在男人凜冽的氣息下,沈鬱混沌的思緒終於恢復,再看向那朵花的時候,眼中情緒不定。
太奇怪了。
好像被影響到的只有自己。
壓下心中種種想法,沈鬱安撫地拍了拍商君凜:“我沒事,剛剛看岔了。”
商君凜不放心,仔仔細細檢查了一下沈鬱的身體,也不好奇花了,抱著人就往外走。
孟公公見商君凜抱著沈鬱出來,忙迎上來:“陛下……”
“傳顧太醫。”商君凜腳步不停,抱著沈鬱往寢殿走。
孟公公不敢耽誤,小跑著去叫人了。
沈鬱仔細感受了一下,靠在商君凜胸前:“我真沒事。”
那朵花並沒有給他帶來任何不適的感覺。
顧太醫正在曬藥,被火急火燎的孟公公叫到玉璋宮,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進來後,見沈鬱面色如常,反而是商君凜,臉色不太好看。
顧太醫為沈鬱把完脈,放下手,腦海中有什麼一閃而逝,只是來不及抓住就消散了。
顧太醫又問了沈鬱一些問題,沈鬱一一答了,顧太醫沉思:“臣想先去看看那株花。”
商君凜命宮人帶顧太醫過去。
不多時,顧太醫就回來了:“陛下放心,貴君身體沒出現任何問題,臣去看了那花,並不會對人體造成影響。”
雖然顧太醫保證了沒有問題,商君凜還是後怕的不行,接下來的好幾天都要時時刻刻看著沈鬱才安心,也不許沈鬱再去看那花。
沈鬱倒是很想再去看看,他後來問過,除了他,其接觸過花的人都沒表現出任何異常行為,他想知道,那天的事是必然還是偶然。
當然,那天之後,商君凜發了好大的火,命人將放花的地方裡裡外外都清理了一遍,其實他也知道,不一定是花的問題,還有可能是有人在放花的地方動了手腳,沈鬱剛進宮那天不就中了暗算嗎。
別說,還真讓他們找到點東西。
“是致幻的藥,劑量很小,”顧太醫拿著小木塊放到鼻子下聞了聞,“這樣小的劑量對人體起不到任何作用,僅僅是聞一下,很快就會被代謝掉,難怪那日沒在貴君身上發現不對。”
商君凜渾身散發冷氣,小木塊是在花架上被發現的,很顯然是被人故意放進去的,商君凜嚴防死守,沒想到還是讓人動了手腳。
命人將花架抬過來,商君凜冷聲道:“顧太醫看看這裡還有沒有。”
顧太醫繞著花架走了一圈,搖頭:“回陛下,其他沒有了。”
沈鬱蒙著面紗走過來,面紗上浸了藥,是顧太醫特別調配的。沈鬱身體較之常人要弱一些,許多對常人來說不要緊的藥物可能會對他造成影響,沈鬱又對給自己造成幻覺的東西感興趣,想來看看,便想了這麼一個法子。
面紗不是透明的,只露出一雙清透的眼。
沈鬱的眼睛極美,眼尾微微上揚,不笑時也會給人一種在笑的感覺,尤其是當下半張臉被遮住,這雙眼的魅力便越發凸顯出來。
“這木塊是怎麼發現的?”沈鬱低頭打量被放在小幾上的木塊,大約兩指寬,和那木花架的顏色渾然一體,鑲嵌在內側根本發現不了。
“這事說來還是個意外,”見到沈鬱,商君凜身上的冷氣頓時收斂,“有個做事毛手毛腳的小宮女,搬花時不小心弄倒了架子,這木塊掉了出來,被負責的宮人發現。”
宮人知道陛下在嚴查,不敢隱瞞,拿到木塊的第一時間上報上去,接下來的事就是沈鬱看到的這樣了。
花花草草都被搬到了別的地方,沈鬱轉了一圈,也沒看到安王送來的那株花,他走到商君凜身邊,戳了戳男人手臂:“陛下,那株花呢?”
“放在別處了,放心,不會給你扔了的。”知道沈鬱那日的異常和花無關,商君凜對花的敵意也沒那麼大了。
“這木塊是誰放進來的?想的法子倒是精巧。”
“還在查,”商君凜順勢摟住沈鬱的腰,將人帶遠了些,“阿鬱別靠太近。”
那木塊放的位置就在安王送來的花的旁邊,難怪沈鬱會在花附近受到影響。
“這個人想做什麼呢?讓陛下誤以為是安王害了我?”
“等抓到人就知道他們想做什麼了。”商君凜語氣溫柔,眼底卻是一片冰寒。
沈鬱和商君凜在這邊又待了會,孟公公進來說有大臣找商君凜,沈鬱便和他一起離開了。
進宮的是丞相,為的還是肅北的事,肅北上層官員被抓,留下大片空缺,這些位置暫時由朝廷派過去的人頂替,但這不是長遠之計,必須早日安排合適的官員過去。
不是所有本地官員都同流合汙了,尤其是周邊小城,有不少有擔當的官員,方大人挑選了一些,考查後將人調到主城任職,還有一些原本就在主城任職的小官員,方均根據他們的實力,留下部分,剩下的派到了小城裡重新磨鍊。
跟他一起來賑災的朝廷官員也被他叫到了主城,暫代部分職務,侯大人等人在肅北經營多年,根基不淺,雖然現在人被抓住了,但他們遺留下的關系網不是一朝一夕能斬斷的。
為了收拾爛攤子,方大人忙的腳不沾地。
時間轉瞬即逝,很快到了行刑的日子。
肅北還是晴空萬里,沒有一點要下雨的跡象。
一大早,得知侯大人等人要被處刑的百姓紛紛前往刑罰地點,曾經逝去的人不會回來,但他們至少能親眼看著罪魁禍首受到應有懲罰。
犯人被押往刑場,面對即將到來的血腥場面,在場的百姓沒有一個露出害怕之色,他們眼裡有激動,有欲除之而後快,有快意,有恨意,唯獨沒有害怕。
方大人坐在主位,荀朝坐在下首,感受到刑場傳來的怒視,他微笑回望。
“時辰到!”
鋒利刀刃高高揚起,落下——
彷彿一併斬去了所有罪惡。
沖天血腥味,是為了祭奠枉死之人的在天之靈。
“轟隆——”
當最後一人被處置,大片烏雲飄來,遮住了烈日,觀刑的人愣愣抬頭,有冰涼水珠落在臉上。
——下雨了!
就在這些作惡的官員被處置後,下雨了!
百姓紛紛朝著皇城的方向跪下,高呼“陛下萬歲”。
饒是見慣了大場面的方均,在親身經歷這一刻的時候,也茫然了一瞬。
誰也不曾想到,肅北盼望了那麼久的雨,會在這一刻,會在這樣一個時機,落下來。
訊息傳回朝廷,滿座皆驚。
“阿鬱,”商君凜一走進來,就將青年擁進懷裡,“朕有時候想,阿鬱會不會是天上派來的仙人,等完成任務就回到天上去?”
“又或者,阿鬱是花中仙子,那株花只會對阿鬱一人表示親近,阿鬱還能操控下雨……”
商君凜邊說,邊急切的在沈鬱臉上印下一個個吻,像是要透過這種方式確定沈鬱的存在一般。
沈鬱:“……”
沈鬱擔憂地摸了摸商君凜額頭:“陛下這是受了什麼刺激,怎麼開始說胡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月黎寶寶的深水和淺水~
(明天還有一章淺水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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