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汐是如何都沒想到,商君凜會在這個時候過來的,進來時也沒讓人通報。商君凜通常來玉璋宮的時間都比較固定,集中在傍晚或者晚上,也是如此,慕汐一般會選擇在上午跟沈鬱說事。
即使進了宮,沈鬱也沒忘記讓人盯著鎮北侯府,重點關注物件自然是原書主角受沈清然,每隔一段時間,宮外都會將訊息傳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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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越王和沈清然這麼早就勾搭到一起了,比沈鬱從書裡看到的時間還早,是因為他的退出麼?
也是,上輩子這個時間沈清然已經進宮了,兩人的感情進展只能停滯,商君凜已經進了屋,沈鬱不好再多想,忙收斂心神,起身迎接。
“陛下今日忙完了嗎?”
商君凜對政務還是很勤勉的,每天大半時間都在忙公務,有時候甚至會將摺子帶到玉璋宮來。
“如果朕不是這個點來,還聽不到你的小丫鬟說這麼有意思的話,”商君凜沒回答沈鬱的問題,鷹隼般的目光落到慕汐身上,“同朕說說,誰欺負我們貴君了?”
“陛下恕罪,奴婢,奴婢……”慕汐“撲通”跪下,死死低著頭。
“陛下好奇你說出來又何妨,頂多不過是你家主子我被取笑一通。”沈鬱不在意道。
慕汐不禁看向沈鬱,驚訝發現沈鬱臉上沒有半點慌亂,似乎要她說出來的,不是什麼大事。
沈鬱是真的不介意商君凜知道這些,他和商君凜之間,本就不是什麼正常的皇帝和后妃之間的關係,慕汐這丫頭死死瞞著的事,指不定人家早知道了。
“還是我來說吧,陛下不要取笑我就是,”沈鬱嘆了口氣,走到商君凜身邊,拉住他的袖子,面露委屈,“不過是發現進宮前某個口口聲聲說喜歡我非我不可的人轉頭和家裡庶弟攪和在一起罷了,可見男人嘴裡的情愛都是說說而已,不可盡信。”
“哦?”商君凜順勢攬住沈鬱的腰,將人禁錮到身前,低頭親暱道,“那貴君傷心嗎?”
男人聲音繾綣,帶著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沈鬱頸側的皮膚在男人呼出熱氣的暈染下泛起淡淡粉色。
如玉般晶瑩的肌膚上染上紅暈,男人眸色暗了暗。
聲音變得低啞:“朕為貴君好好出出氣,好不好?”
氣氛頓時曖昧起來,箍在腰間的手臂力道加重,沈鬱看著男人幽暗的眸,心頭緊了緊。
暖融陽光自開啟的窗戶透進來,一半落在兩人身上,沈鬱覺得,箍在腰間的手臂比陽光炙熱多了,像是要燃燒起來。
“陛下……”沈鬱扭頭,躲開男人如有實質的目光,“您弄疼我了。”
商君凜目光沉沉看了他一會,鬆開手臂:“貴君這般嬌氣以後可怎麼辦?”
別有意味的話成功讓緋色蔓延到青年臉頰,耳垂尤其明顯,像顆飽滿瑩潤誘人採摘的果實。
商君凜手指微動,想碰一碰青年通紅的耳垂。
離開男人身上的熱度,沈鬱心境慢慢平復下來,若不是商君凜還在這裡,他很想搓一搓自己的臉。
“慕汐,你先下去。”餘光掃到跪在一旁的侍女,沈鬱低咳一聲。
慕汐低頭退了出去。
商君凜本就是獨自進來的,慕汐離開後,屋裡只剩下商君凜和沈鬱兩人。
沈鬱倒了杯茶給自己,喝完覺得不妥,又倒了一杯:“陛下要嗎?”
商君凜接來喝了:“貴君當真不要朕為你出氣嗎?”
沈鬱抬頭看向男人,一愣,男人臉上沒有任何戲謔之意,很認真的在問他。
“陛下,進宮前的事我已經不在意了,更何況,其他人哪裡比得上陛下,有陛下在,其他人怎樣關我什麼事呢。”沈鬱摩挲著茶杯,語調淡淡的。
“你……”
“不過陛下若是能讓他們倒黴點,我是很樂意見到的。”商君凜才說一個字,就被沈鬱打斷。
對於死後所看到的那本書裡的兩個主角,沈鬱樂得給他們找不痛快。
朝堂局勢瞬息萬變,方大人方均是商君凜登基後提拔起來的寒門官員,秉公執法,在查案一事上很有天賦。
他是商君凜的嫡系之一,在大理寺任職,目前官位不算高,商君凜登基後才開始大規模培養自己在朝堂上的勢力,能用的人手不多。
越往深裡查,方均越感覺到,這個案件的不簡單,他原本是要查一手計劃劫獄的人,豈料查出來的,都是張御史貪贓枉法的證據。
一樁樁,一件件,觸目驚心。
他也終於明白了,為何張御史會被突然下獄。
協助他辦案的人看著證據沉默不語,前不久他們還在真情實感為張御史名不平,現在那些記憶彷彿一個個巴掌扇到他們臉上。
臉生疼。
“方大人,這……”
這些東西拿在手裡燙手,最重要的是,他們不知道皇帝的態度,對於張御史做下的這些事,皇帝知道嗎?若是知道,又知道了多少?為何在張御史下獄時沒公佈出來?
“我先進宮一趟,爾等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也不要走漏消息,否則……”
“下官知道,下官知道,方大人放心。”
幾人對視一眼,明白,現在的他們已經無法置身事外了。
張御史拿著罪證進了宮,和商君凜在御書房談了一下午,沒人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只是第二天方均的一席話在朝堂上掀起了驚濤巨浪。
怎麼可能?
大臣們面面相覷,也有幾個明顯知道內情的目光躲閃,不敢看皇位上的男人。
陛下知道了?他知道了多少?他們的秘密也暴露了嗎……無數個問題盤旋在他們心頭,慌亂之餘忍不住祈禱,他們的事千萬別被皇帝知道。
一番震盪後,有大臣站出來:“敢問方大人,可否確保證據的真實性?”
“所有證據、證人本官都一一驗證過,證據確鑿,絕無誣陷可能。”方均知道他們在疑惑什麼,最初拿到證據的時候,他也有過同樣的疑惑,確認無誤後他才敢進宮面聖。
“譁——”
大殿裡議論聲更大了,誰也沒想到,方均查劫獄一案會查出這麼大的內幕來,所以陛下不由分說將張御史投入大牢究竟是因為知道了這件事,還是瞎貓撞上死耗子?
“議論完了嗎?”
不帶感情的聲音從王座傳來,朝臣猛地安靜下來,大殿落針可聞。
商君凜的視線漫不經心從各大臣身上略過,幾個心理素質差的差點直接跪下。
單手撐著下巴,商君凜冷淡開口:“方均,將你查到的都說出來。”
方均拱手,朗聲道:“罪臣張宇華,於慶平十七年,侵佔良田兩千畝,慶平二十一年……”
偌大空間裡,只有方均一個人的聲音,所有罪證讀完,幾乎用掉了兩刻鐘時間。
一片寂靜中,商君凜略帶冷意的聲音響起:“現在還有人為張御史求情嗎?”
沒有人敢回答,幾天前,他們還一致跪在這裡,請求皇帝將張御史無罪釋放,結果呢?
全特麼是一腔真情錯付。
有老臣顫顫巍巍站出來:“請問陛下,當初抓罪臣張氏,是因為這些原因嗎?”
商君凜:“陳老覺得呢?”
陳老:“是臣著相了。”
商君凜:“方均,朕將張御史一事交給你,不要讓朕失望。”
方均:“臣領命,必不負陛下所託!”
早朝在大臣們的複雜心情中落下帷幕,張御史的事也在早朝後傳遍京城,先前還在為張御史鳴冤的人紛紛傻了眼。
也有少部分人不肯相信,但證據確鑿之下,不信也沒辦法。
訊息同樣在皇宮裡流傳開。
“我就說陛下不是濫殺無辜之人,張御史被抓,果然是他自己的問題。”
“是啊,誰能想到,一向公正廉潔的張御史私底下會是一個無惡不作魚肉百姓的人呢。”
“外面都傳陛下如何殘暴,可你們仔細想想,我們在宮裡待了這麼多年,也沒見被陛下隨意找個由頭處置了啊。”
“對啊,還有上次被殺的人,後來不是解釋了嗎,那些都是和外臣有勾結的,偷偷將宮裡訊息傳到宮外,要我說啊,這些人死了活該。”
聽到前面的議論聲,沈鬱停下腳步,走在他身側的人也跟著停下。
只是他們到底弄出了動靜,正在說話的幾個宮人停下話頭,朝這邊走來。
沈鬱拉著商君凜往一邊躲。
可惜來不及了,被過來檢視的宮人撞個正著。
“陛,陛下……”
“撲通”一聲跪下,那宮人想到自己剛才說過什麼,臉都嚇白了。
其他人聽到動靜,紛紛跪下請安,身體微顫,臉色都很難看。
商君凜冷著臉不說話,沈鬱拉拉他袖子,見他始終沒有開口的跡象,不得出聲打發了這幾個宮人。
眾人離開後,商君凜冷聲問:“朕這麼見不得人嗎?遇到幾個宮人都想拉朕躲起來。”
“陛下想什麼呢?我只是不想嚇到他們,你看他們,嚇得走路都哆嗦了。”沈鬱鬧不明白哪裡惹人不高興了,下意識順毛。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商君凜皺了皺眉:“朕……”
“陛下,”沈鬱突然湊近,打斷了商君凜的話,“陛下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視線突然被放大的絕色容顏佔據,商君凜怔了怔:“什麼?”
“就是剛剛啊,聽到那幾個小宮女的話之後,有什麼想法沒有?”沈鬱眼裡充滿興味,“陛下不想就剛才那幾個宮女的話對外解釋一下?”
商君凜危險地眯起眼:“朕看你的膽子是越發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