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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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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岑崤走的時候沒表態,但黎容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崔明洋當班長這事兒徹底泡湯了。

黎容滿意的笑了笑,抬腿邁過崔明洋,心安理得的回班級了。

他上一世多少有點清冷孤高,其實吃過不少虧,但自己又不肯服軟,只好硬倔著,最後不是遍體鱗傷就是追悔莫及。

現在卻覺得,面子沒那麼重要,有時候能達到目的才是要緊事。

這世界上最不重要的東西,就是落魄者的臉面。

崔明洋第二節課沒來。

黎容也懶得管,他回了教室,也不看周圍環境如何吵鬧,直接往桌面上一臥,閉目養神。

總算有人忍不住,湊到他身邊,小聲問:“班長,你家裡的事都處理完了?”

黎容微微抬眼,他只記得面前的人好像叫林溱,家裡沒什麼背景,但是唱歌非常好,算是特長生招進來的,曾經和他沒說過幾句話。

高中時代,他也的確只和紅娑後代們呆在一起,但這班級裡,除了紅娑和聯合商會的硬核關係戶,還是有不少或家境殷實或有特殊才能的學生的。

黎容以前性情比較淡漠,給人的距離感很強,如今卻能和煦一笑,語氣溫和:“差不多,謝謝關心。”

大概是他笑的太溫柔,林溱竟然呆住半晌,傻愣愣的對著他的笑出神。

黎容長得好看可以算是公認的事實,就連他自己也從不避諱。

如果不是他足夠好看,岑崤也不會不惜跟父母鬧翻,和他發生那種關係。

“啊......不用不用,班長你需要這周的復習資料嗎,我可以給你印一份。”

林溱害羞的抓了抓頭髮,臉頰稍微有點燙,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燙。

他在班裡算是最不起眼的一類,從來沒被人高看過,他來問黎容,也是被那些想看熱鬧的紅娑二代們推過來的,他不敢拒絕那幾個同學,只好硬著頭皮上。

他以為黎容根本就不會搭理他,沒想到黎容笑的那麼好看,他心裡多少湧起些感激。

黎容和顏悅色,指了指自己金貴的同桌:“不用,我管岑崤要就行了。”

“岑......岑哥?”

林溱以為要麼自己聾了,要麼黎容瘋了。

先不說紅娑和藍樞聯合商會對立的關係,沒聽說班級第一管倒數第一要復習資料的。

正慢條斯理用溼巾擦拭手指的岑崤停下動作,餘光暼了一眼黎容。

黎容一反常態的沖人甜笑,他看在眼裡,卻沒什麼反應。

但剛剛那句......

岑崤把溼巾甩到一邊,側過身子,抬起眼,頗有興致的問:“你管我要復習資料?”

黎容扭過頭,對上那雙漆黑的,看不出喜怒的雙眸:“你有的吧。”

他這句話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如果不是記得岑崤的高考成績,知道他二十歲就透過了聯合商會入職考核,瞭解他縝密的心思和近乎完美的偽裝,黎容也會以為岑崤只是個玩世不恭的倒數第一。

岑崤看進黎容情態十足的桃花眼,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別有深意的反問:“班長也需要複習嗎?”

黎容眨眨眼,把遮眼的碎髮隨意往耳後一別,笑的虛弱且無辜:“倒也不用。”

岑崤沒再說話,只是微微抬著下巴,目光下移,眼神有些放肆的打量著黎容。

一個本該被擊碎的人眼睛裡,卻跳動著旺盛的生命力,鮮活,奇異,美麗,帶著極致的誘惑。

林溱見沒有自己插話的餘地,只好摸了摸鼻子,知趣的溜回去了。

後排議論聲不小。

“黎容是不是有點不對勁,誰見他那麼笑過啊?”

“呵,這是知道自己以後沒有靠山了,開始拉幫結夥了唄。”

“也對,咱們父母都讓咱們離他遠點,岑崤他們藍樞的更看不上他,他現在也就只能拉些有的沒的人。”

......

上課鈴刺耳的響徹整個教室。

物理老師抱著作業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神情相當嚴肅:“昨天的卷子你們答的非常不好,如果一模還是這種水平,我看你們別考a大了,直接復讀得了。”

他站在講臺上往下一掃,才看到已經回來的黎容。

物理老師一驚,不由得把音量放低了許多:“我也沒帶多餘的卷子,岑崤你和黎容看一張。”

岑崤不置可否。

課代表接過試卷,快速的分發下去,卷子發到岑崤面前,黎容掃了一眼,才發現岑崤只填了選擇題,整張卷子大部分都是空白的。

他莞爾一笑。

這東西可以偷偷留著,以後甩到某人面前嘲笑。

物理老師強調:“這張卷子,都是歷年來的高考精品題合集,我講的時候,不會的趕緊做筆記,我要檢查。”

黎容左手捂著胃,右手攤在桌面上,腦袋枕上去,抬著眼看岑崤:“我睡一會兒,有事叫我。”

岑崤掃了他一眼,用食指抵了一下黎容左臂內側最脆弱的那處皮膚:“起來,你來改。”

黎容無奈嘆氣:“我是真的難受。”

他這句話半真半假,語氣雖然有點誇大其詞,但身體也的確不夠健康。

他以前被父母養的嬌貴,後來被岑崤養的嬌貴,這胃要折騰半年之久,才磨磨蹭蹭的好受一點。

岑崤笑了。

他的手指往前侵了侵,在黎容溫熱的校服上輕微摩擦了一下,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班長沒看出來,我在欺負同學嗎?”

這句話像是開玩笑,黎容卻隱約瞧見了岑崤日後的影子,好像眼睛裡繞著一團霧,驅不散,穿不透,哪怕是在笑,也看不清他心裡到底想的什麼。

果然偏執狂是從一而終的。

黎容輕挑了下眉,也沒生氣,慢悠悠的坐直起來,手指摸到筆的同時,他瞥向岑崤,眼中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欺負也要分人,當心遇到睚眥必報心狠手毒的小人。”

說罷,他手指一動,兩根手指夾著筆,筆尖對準岑崤的心口,晃了晃。

岑崤掐住筆桿,把筆從黎容指間抽了出來,食指在筆尾隨意按動一下,油性筆發出清脆的“咔咔”聲。

“那也是某些小人當心我。”

黎容彎著眼睛,攤開手掌:“不給我筆我怎麼寫?”

岑崤稍微感受了下筆身上的溫度,這才將筆重新還回黎容的掌心,交付的瞬間,手指在柔軟的掌心擦了一下。

黎容癢的快速攥緊了手。

其實高中具體學了什麼,黎容不怎麼記得,又或者說他後來學的太多了,已經懶得區分哪些是高中階段的知識點,哪寫是後來填充的。

不過他好久沒有坐在下面聽別人講課了,大多數時候,都是別人在記他講的東西。

黎容攥著筆,扯過岑崤的卷子。

老師講的知識點對他來說都太過簡單,當然對岑崤也是。

所以岑崤非要讓他改,說是在欺負,其實是在試探,試探他為什麼性情變化,試探家庭鉅變到底對他有多大的影響。

但黎容不在意。

他把每一道題的解題關鍵都簡要的記在了卷子上,不管岑崤是做對還是故意做錯。

岑崤垂眸看著。

黎容的手很秀氣,細長,沒有多餘的肉,攥起來握筆的時候,凸起的骨節微微發白,薄薄的皮肉緊繃著,隨著寫字的動作能看到骨節之間軟肉上的細小紋路。

他手背上還有沒消退的針孔,紅色的小點周圍是泛青的痕跡,大概護士的技術也並不熟練,青的範圍有點大。

其實能看出來,他身體的確不好,根本沒有徹底恢復。

即便如此,卻還能輕而易舉的將成年強壯的崔明洋一招撂倒。

不過黎容揍人的時候氣勢很唬人,但岑崤卻沒放過從他脖頸一路滑落衣領裡的汗珠。

玻璃娃娃一樣,外強中乾。

到中午放學,黎容已經幫岑崤寫滿了一整張卷子。

他的字是被黎清立逼著練出來的,清正秀挺,賞心悅目,相比於同張卷子上岑崤的字,實在優越太多。

不過後來黎容知道,岑崤大概掌握了五種截然不同的字型,在不想讓人辨認的時候,可以隨意切換。

挺變|態的。

為了對付變|態,他閒著沒事,隨隨便便把岑崤那五種字型全都默了下來。

“崤哥,吃飯去啊。”

簡復拉了一把岑崤前桌的椅子,長腿一跨,反坐下去,胳膊肘搭在岑崤桌面上。

他跟岑崤是發小,父母都是聯合商會的高層,他們從小玩到大的朋友,最看不上紅娑那幫清高的研究人員。

以前在班裡他最討厭的就是黎容,因為黎容簡直是照著他腦子裡紅娑人的建模3d列印出來的,智商高,成績優異,清冷高傲,彷彿跟他們不是一個物種。

簡復掃了黎容一眼,他倒不至於對黎容家的事幸災樂禍,但說同情可憐那是完全沒有,而且他還挺想看黎容落魄的模樣的。

欣賞高高在上的人一落千丈,大概是全人類的樂趣。

黎容鬆開筆,中指內側被筆桿磨出一個紅紅的印子。

他又捂著胃,軟綿綿的趴在桌子上。

岑崤剛要起身去跟簡復吃飯,黎容有氣無力的喊了一聲:“岑崤。”

岑崤下一秒就停住了腳步。

黎容表情有點哀怨,嘀嘀咕咕:“我都幫你寫了一整張卷子了,找人給我帶份翡翠魚湯進來吧,不要放油少放鹽。”

a中的管理十分嚴格,學校內有食堂,校外的食物一般是不允許帶進來的,但是岑崤肯定可以。

簡復覺得自己彷彿幻聽了,他想都沒想就反駁道:“你想的美,還翡翠魚湯?我們倆中午也就吃個盒飯!再說我們很熟嗎,憑什麼給你帶?”

芙蓉閣的翡翠魚湯,一份就要八百多,他們平時都很少吃。

黎容沒搭理簡復,只是望著岑崤,眼瞼窩著,眼皮折起深深的痕跡:“我胃疼......”

說完他蹙著眉頭,下巴抵著桌面,一副努力忍耐的樣子。

簡復樂了:“胃疼你就去醫務室,關我們屁......”

“去給他訂份翡翠魚湯,說我要的,誰有意見讓他們去找老岑。”岑崤淡聲道。

簡復:“???”

岑崤看向簡復:“你去訂,我跟他說點事。”

簡復:“......”

見岑崤完全不像開玩笑的樣子,簡復只好去打電話。

岑崤居高臨下的看著黎容,似笑非笑:“把我當金主用呢?”

“嗯。”黎容一臉正色,理直氣壯的點了下頭。

大實話。

岑崤大概知道黎容為什麼爽快的給他寫物理題了,這是早就想好索要報酬了。

不過他倒不在意黎容的把戲,反而覺得對方得逞瞬間露出的得意神情很有趣。

簡復辦事還是很靠譜的,反正也訂餐了,他乾脆給自己和岑崤訂了兩份瑤柱蝦仁炒飯。

半個多小時,餐送到,他一起取了回來。

教室裡空蕩蕩的,就剩下他們三個。

等簡復回來,教室窗戶關的死死的,空調也閉了。

簡復滿頭熱汗:“沒停電吧,熱得要死,開會兒空調。”

他一邊嘟囔一邊把餐盒端出來,翡翠魚湯給黎容,炒飯他和岑崤一人一份。

岑崤揚了揚下巴,示意正低頭研究保鮮膜捆法的黎容:“他不能吹冷風,忍一會兒。”

簡復:“......這尼瑪走的時候是個正常人,回來的是個大熊貓啊。”

黎容也無所謂他的嘲諷,如沐春風的笑笑:“大熊貓不怕吹風。”

“......”簡復唇角抽了抽。

黎容開啟盒子,聞到鮮香的魚湯味,廚師很有經驗,知道是給病人準備的,所以一點油花都沒有,索性湯處理的也不腥。

黎容垂著眼睛,用勺子舀著,一口一口的抿。

他吃東西一向不緊不慢的,如果時間來不及了寧可不吃,也不會囫圇硬塞。

岑崤自己的炒飯沒吃多少,倒是看著黎容喝了好久的魚湯。

也就吃東西的時候,黎容的唇色才顯得健康紅潤一些,他吃的專注,一口湯要吹溫了才喝,看得出來很在意自己的胃。

簡復在旁邊呆著難受極了。

他從來沒吃過這麼安靜的飯,只好找話題問岑崤:“老楊找你幹嘛啊?”

黎容喝湯的動作一停,眼睛沒動,但明顯豎起耳朵,偷偷聽著。

岑崤看著好笑,故意含糊其辭:“以後你就知道了。”

簡復悻悻的撇撇嘴:“對了,隔壁班宋沅沅要過十八歲生日,說開個成年禮舞會,你去......”

簡復逼逼出口才意識到黎容也在,宋沅沅名義上還是黎容的女朋友。

“咳,我是說班長女朋友過生日。”簡復表情有些尷尬,偷偷瞥了黎容一眼。

其實在黎家出事那天,他們就預設宋沅沅已經跟黎容分手了。

宋家經商起家,商人最會審時度勢,不可能跟黎家繼續捆綁,哪怕宋沅沅愛黎容愛的天崩地裂,也會被家裡逼著分開。

但在黎容面前挑明多少顯得不地道,所以他還是稱呼一聲班長女朋友。

黎容輕輕唸叨了一句:“我女朋友啊。”

他對宋沅沅也沒有什麼恨,趨利避害是人之常情,連他親舅舅都能狠心跟他斷絕關系,更何況女朋友呢。

岑崤用筷子在炒飯裡撥弄了一下,挑出個蝦仁來塞在嘴裡:“她媽親自給我媽打的電話。”

“喔唷......”簡復意味深長的看了岑崤一眼。

他們這種家庭培養出的孩子,都是人精,宋沅沅她媽從岑崤媽那裡入手是什麼意思,簡復多少猜得到。

以岑崤的條件,想要結親的家庭大有人在,不單在藍樞內部,就是紅娑也有人想左右逢源,打通兩邊的關係。

宋家想讓宋沅沅和岑崤接觸接觸無可厚非,畢竟倆人都成年了,而且畢業後都會去a大。

這事兒唯一尷尬的是,黎容還在場呢,岑崤要是真能跟宋沅沅有什麼,那就是撬了黎容的牆角。

他們應該算是情敵關係。

簡復目光炯炯的望向黎容。

黎容和他對視:“你在等著我傷心欲絕,跟岑崤打個你死我活?”

“哈哈哈哈別開玩笑。”簡復乾巴巴的笑了幾聲緩解尷尬。

黎容知道簡復想看熱鬧,想看兩男爭一女的狗血戲碼,但簡復並不知道,他們三個比狗血更狗血的未來。

這事兒的毀三觀程度,可以排在a中軼事錄的首位。

岑崤冷冷的掃了簡復一眼,警告道:“我對宋沅沅沒興趣。”

簡復:“那你對誰有興趣?”

黎容默默在心裡回了一句,我。

簡復自顧自的嘆了口氣:“唉,反正岑叔和蕭姨......你們家這個情況,你可能確實覺得談戀愛沒啥意思。”

“吃飯。”岑崤毫不留情的掐滅了簡復的話頭。

黎容口頭上,對岑崤的魚湯表達了誠摯的感謝。

他喝了一大碗,胃裡暖洋洋的,舒服多了。

下午自習課,崔明洋是楊芬芳親自送進來的。

崔明洋的嘴唇腫了快有兩釐米高,上唇青紫青紫的,塗了白花花的藥粉,滑稽的像馬戲團裡表演的小丑。

班裡同學忍不住,接二連三笑出了聲,崔明洋面色漲紅,朝黎容的方向狠狠瞪了一眼。

楊芬芳敲了敲黑板:“都安靜,笑什麼笑,今天的作業沒留嗎?”

笑聲雖然止住了,但投向崔明洋的目光卻沒斷。

“崔明洋這是怎麼了,破相了?”

“不知道啊,樂極生悲吧,不是要當班長了嗎?”

“這事兒黎容還不知道吧,嘖嘖。”

......

楊芬芳揮手讓崔明洋回座位,隨後別有深意的看了黎容一眼。

黎容長著一張絕對無辜的臉,蒼白,病弱,清秀精緻,就連唇角掛著的笑都透著說不出來的善意,但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黎容這次回來,比曾經深不可測多了。

楊芬芳深吸了一口氣:“我宣佈件事。”

“來了來了,要換班長了。”

“崔明洋總算盼到這一天了啊。”

“肯定不會讓黎容繼續做了,不是崔明洋也是別人,早就猜到了。”

......

楊芬芳:“下週的一模考試,是最接近高考難度的,希望大家認真對待,全員參與。好了,自習吧。”

說完,楊芬芳拉了把椅子,坐在講臺前看起書了。

全班等了良久,也沒等到崔明洋上臺那一刻,顯然楊芬芳也沒有宣佈這件事的意思。

崔明洋沉著臉,把頭埋在卷子裡,一語不發。

全班只有黎容和岑崤對這件事毫不稀奇。

岑崤看向自己蒼白無辜的同桌,目光考究,嗓音低沉:“滿意嗎?”

“嗯哼。”黎容滿意的微笑,頻率極快的點了幾下頭。

有點烽火戲諸侯的意思了。

這時候的岑崤,倒是很容易掌控。

黎容到底也沒撐到晚自習,課一上完他就離校走了。

他前腳剛走,簡復後腳就跑到了他座位上。

“崤哥,你覺不覺得班長怪怪的?我今天越想越不對勁,他能跟咱們坐一起吃飯?還那麼笑,那麼......”簡復齜牙咧嘴,撓了撓頭,半天也沒想出個合適的形容詞,只能砸吧砸吧滋味,“就是......笑的還挺甜你懂吧?”

岑崤在他說出‘甜’這個字才抬眼,眼前又浮現出黎容故作無辜的笑。黎容想笑的時候會先抿唇剋制一下,但眼睛會越來越彎,實在剋制不住了,才索性張開唇露出一點牙齒。

“甜不甜也跟你沒關係。”

簡復覺得岑崤沒懂自己的意思:“是跟我沒關係,但他家都那樣了,他怎麼能笑得出來呢?我聽我爸說,紅娑內部為了自保都在往黎清立身上潑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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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崤目光微凜,指腹摩擦著筆鋒,讓筆尖在指紋上留下尖細的痕跡。

“這就更跟你沒關係了。”

簡復嘆氣:“我知道不該議論這種事,反正咱們得離黎容遠一點,別的不說,省的粘一身腥,我媽早就提醒我了。”

岑崤沒說話,簡復繼續唸叨:“不過也奇怪,楊芬芳不是要換掉黎容嗎,崔明洋都幹了兩天班長的活了,怎麼今天突然沒動靜了?”

岑崤:“有人不同意。”

簡復樂了:“臥槽,這特麼誰不同意?誰不同意管用?”

岑崤看向他,面色平靜:“我。”

簡復:“......我說咱們要離他遠點的事你聽進去了沒?”

岑崤手裡的動作停下,目光掃到被簡復霸佔的黎容的座位:“你離他遠一點,以後少想什麼甜不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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