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到人市，柳蓁緊緊的跟在顧如風的身後，腦子裡想的卻是，新聞上報道著那些人販子搶孩子的事情。
在這一道街上，走幾步就可以看到這樣的情景，大人領著孩子，孩子穿著破衣爛衫，後脖領子上還插著一根稻草，而那些大人的眼神卻是目光呆滯，似乎走到這一步，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誰的日子都不好過，但凡有口吃的，誰願意把自己的孩子賣掉呢？
柳蓁的心裡一陣難過，她真後悔，自己不該和顧如風來這個地方。
為了轉移一下注意力，柳蓁在心裡一直叨唸著，五個奴隸一匹馬，五個奴隸一匹馬。
她對數字是相當的敏感，心裡想，如果買十個僕人的話，應該怎樣安排？
一個看門的，兩個貼身丫鬟，三個打掃園子，兩個做飯，剩下的兩個人，讓他們跟著顧如風。
這樣一安排，好像人手還挺合適。
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顧如風，顧如風說了一句：“如果你覺得不夠，可以再買一些。”
“夠了，夠了。”柳蓁連忙擺手，表示自己不需要那麼多的人。
既然是買賣，就得考慮到自己的經濟效益，這些僕人不能買小的，買小的不會幹活，也不能買大的買大的話，容易不聽話。
柳蓁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索當中，一個聲音傳入她的耳朵。
“娘，我不走，我不要離開你。”
柳蓁轉頭望去，街邊的一個孩子正拉著她母親的手，死死不願意鬆開。
那個中年婦人一邊抹眼淚，一邊說：“你要這麼做，也是為了你能夠活下去，要是還在那個家裡呆著的話，你爹早晚得把你賣到*院，娘也舍不得你。”
柳蓁喉嚨裡像是被堵住了什麼東西，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顧如風拍了拍她的手，像是在安慰她。
柳蓁上下打量著這個孩子，也就十三四歲的樣子，此刻，一雙大眼睛充滿了淚水，樣子卻很是乖巧。
“你叫什麼名字？”柳蓁蹲下來的那個孩子。
那個孩子看到眼前有個陌生人跟自己說話，不由自主的向她母親身後縮了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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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她叫小香，今年十四歲，夫人發發慈悲，給口飯吃吧。”
說完，那個人又流下眼淚。
“你要多少錢？”柳蓁問。
身後的顧如風睜大了眼睛，現在柳蓁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在買菜。
“夫人，夫人發發慈悲，給五百文吧，我家裡還有兩個小的，求夫人發發慈悲吧。”那個中年婦女面色窘迫的說。
柳蓁在心裡快速的盤算著，一斤豬肉二十文，這五百文就相當於二十五斤豬肉，這人這一輩子，就值二十五斤豬肉，這是多麼的悲哀。
看到柳蓁站在那裡不說話，以為她要改變主意，那個中年婦女立刻就又說：“夫人，四百文也可以，四百文也可以，讓我的孩子有口飯吃就行。”
“我給你六百文，剩下的孩子，千萬不要再賣了。”柳蓁說著，眼裡充滿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