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蘇將水輕鴻隨意安頓在慶雲宮,她和水輕鴻在商量著什麼,佈下結界隔開外界,兩個人立在黃葛樹下,被樹蔭遮擋著身形。
六月雪倚在門框上,看著兩個人的身影,面前突然升起一團黑霧,魔界長老千金裘單手扶在胸前,對著六月雪行禮:
“太子殿下,這是您要的花兒。”
花兒?
六月雪可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多了愛賞花的閒情雅緻,揮揮手道:“扔了去。”
“這……”千金裘欲言又止,六月雪挑眉,收回流連在白蘇蘇身上的視線。
白蘇蘇從頭到尾只顧著與水輕鴻在說事兒,不曾往他這裡看上半眼。
她將她的後背留給他這樣一個隨時會對她插上兩刀的人,他的便宜媳婦兒可真心大。
是篤定了他愛慘了她,不會對她出手麼?
可他又不是從前的六月雪。
他對於他和她之間,沒有半點記憶。
他只是那個,從幽冥澗的無盡黑暗中爬出來的,卑劣的在光下活不下去的六月雪。
冷性情,瘋脾氣。
千金裘見六月雪不說話,小心翼翼地窺視著六月雪的表情,解釋道:“您從前每年都會給太子妃送上一束花的。”
太子妃,從前的六月雪只允許身邊的人這樣稱呼白蘇蘇。
六月雪咧嘴笑了,吊兒郎當的,從他手中接過來花。
細碎的小白花在綠枝下隨風輕顫著,六月雪碾下一朵接著一朵的小白花,扔在地上,對千金裘吩咐道:“以後不必再送了。”
他可是看得出來的,自己這便宜媳婦兒看向他時,眼中沒有半點愛意
儘管她並不牴觸自己觸碰她,親吻她。
真是見了鬼了。
他堂堂魔界太子,要什麼沒有,怎會甘願在一個婦人面前低聲下氣?
愛麼,那又是什麼狗屁東西。
他又不需要。
不過他而今興致不算差,且陪她玩些夫妻情深的戲碼也無妨。
他倒挺想看看,他那小媳婦兒能裝到什麼時候。
“是。”千金裘心裡疑惑,只覺得自家殿下好似變了個人一般。
但也不敢反駁,只能弱弱地問道:“臣等在幽冥澗發現了小殿下的氣息,您看……”
“小殿下?”六月雪笑著,將手上的一束花燒成灰燼,“那老不死的又給我生了個弟弟?殺了吧。”
“不、不是,是您和太子妃的骨肉。”
千金裘抹了一把額頭的虛汗,“前些日子不知為何丟了,您命臣等四處搜查的。”
“這樣啊……”六月雪若有所思,唇角的笑意更盛。
他如今多了個便宜媳婦兒,現在又多了個便宜兒子。
哦,不止一個,他那小媳婦兒肚子裡還有一個崽呢。
“不必再尋了,由他自生自滅吧。”
“是。”千金裘戰戰兢兢,心裡直打鼓,卻又不敢揣摩六月雪的意思。
六月雪抬眸又去看白蘇蘇,不知為何,只要有白蘇蘇在身邊,他總會下意識地去看她。
自嘲地笑了笑,六月雪又道:“長老,回去後整頓軍隊,讓他們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千金裘心中警鈴大作,腦中又浮現百年前魔界那場腥風血雨的場面來,整個人緊繃著神經。
六月雪道:“本殿要逼宮,造反。”
千金裘一身冷汗,頭也不敢抬,顫抖的身體應了一聲,便消失在黑霧之中。
六月雪倒也不擔心他會告密,他本就是在宣戰。
九裡香當初將弒兄的他立為太子,就早該預料到有這麼一日了。
他會取代他,成為魔界新的主人。
至於這便宜媳婦兒,且等日後慢慢磋磨。
白蘇蘇同水輕鴻最後敲定了主意,兩個人的表情看上去都不算好,應當是沒談太攏。
六月雪上前將白蘇蘇擁在懷裡,問道:“餓了嗎?要吃點什麼?”
白蘇蘇這次倒沒去打他的手,無力地白了他一眼,“明日是風清月和白素素大婚之日,風清月在瑤池設宴,招待賓客,我們得過去。”
跟在白蘇蘇身後的水輕鴻身形一頓,六月雪回頭掃了他一眼,水輕鴻扯了扯笑,低頭告辭。
六月雪一隻手掐上白蘇蘇沒有多少肉的臉頰,壞心眼地捏了捏,“要我安生?”
白蘇蘇點頭。
“可以,不過……”六月雪拉長了調調,而後微微俯身,湊近白蘇蘇面前,笑道:“不過我有個條件。”
白蘇蘇抬眸看他,沒好氣道,“有話直說。”
“今晚同我溫存。”
“六月雪!”白蘇蘇忍不住拔高了聲音,漂亮的貓眼因為震驚而瞳孔微縮,“我有身孕!”
六月雪彎眸在她的小腹上掃了一眼,大手撫上她的小腹,眸光沉沉,笑道:“沒顯懷,不打緊。”
“不行。”白蘇蘇眉腳直跳,恨不得一腳將他踹回魔界去。
她也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好端端的非得讓這狗東西跟過來作甚?
六月雪笑著不說話。
明擺著不肯讓步。
白蘇蘇別過頭,自己給自己了個臺階下,“我用手幫你。”
“也行。”六月雪低頭,一隻手託著白蘇蘇的後腦勺,同她親吻,另一只手落在她的脖頸上。
白皙纖細,一隻手就能捏碎。
美麗又脆弱。
許久,六月雪才鬆開白蘇蘇,狀若無意問道:“你說是定情信物,怎麼你也不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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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蘇蘇咬了咬唇,“太顯眼,怕遭人惦記。”
“有我在,不用怕。”六月雪揉了揉她的腦袋,伸出手來,“給我,我幫你帶上。”
他給她戴上了,再要摘下來她可就得去找風清月了!
她好不容易從風清月手中糊弄過來這麼個讓她忌憚的玩意兒,怎麼可能再親手給自己帶上?
艹!
白蘇蘇在心裡暗罵一句,面上強裝鎮定,“改天再戴,我先進去換衣服。”
“今天帶。”六月雪拉住她的手腕,言語間是說不出的強勢。
白蘇蘇閉了閉眼,將縛魂鎖遞給他。
六月雪將縛魂鎖握在手中把玩了兩下,拉過白蘇蘇,圈在她的脖子上,扣好,湊上前在她的頸側落下一吻。
白蘇蘇又想起後頸上被他咬過的一塊牙印,下意識推開他,六月雪卻緊扣著她不讓她動,張口咬了下去。
體內突然注入一股魔氣,沿著經脈遊走在全身,白蘇蘇抓緊了六月雪的衣服,眯了眯眼:“這是什麼?”
“婚契,你我既然已經成婚十萬年,不該沒有婚契。”
“三生石上已經刻下過你我的名字了。”
“那是你們九重天的儀式,不是魔界的。”六月雪抬頭笑得明媚,揉了揉白蘇蘇有些亂糟糟的頭髮,“你說對不對,媳婦兒?”
說著,六月雪揚了揚下巴,指著自己頸側大動脈處,“該你了。”
白蘇蘇後退半步,六月雪覺察到她的小動作,按著她壓向自己,沉聲道:“別磨蹭。”
狗東西,一套一套的。
白蘇蘇在心裡將六月雪罵了個狗血淋頭,踮腳在他的頸側狠狠地咬了下去。
六月雪倒吸一口冷氣,半眯著眼摟著白蘇蘇的腰,手指落在她後頸上縛魂鎖連接處的鎖釦上,“乖,將靈氣注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