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三更時分。
月光灑滿大地,一片霜色。
楊豐告別狄氏兄妹,奔赴十里之外的集市,準備開市時購買一匹駿馬。
忽然,一個山谷裡,傳來刀劍撞擊之聲。
似是有人正使兵刃相鬥,只是相距甚遠,楊豐難以瞧見那邊的身形,只見偶有白光連閃,瞬又隱沒樹蔭。
不一會兒,幾道白光閃爍,逼退另一道白光,發出一聲悽慘的叫喊:
“啊——”
聲音悲涼,似是那叫喊的人,已經感到絕望,身陷險境,無法脫身,生死只在一線之間。
楊豐心中一動:“是什麼人會在山林拼殺?”
“這裡荒山野嶺,方圓幾里都沒有人家,他們怎麼會跑到這裡來?”
“難道是山賊?”
這個念頭一出,楊豐惕然,轉身要往另一邊走,不想干涉那邊的事。
天下之大,賊寇四起,要想插手山賊的事,楊豐憑一己之力,難以傾覆,只得自己小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啊”的一聲慘叫傳來。
心下一凜,楊豐眼放寒光,扭頭看去。
只見那邊白光連閃,其中幾道明顯配合得當,勢要把另一道白光殺掉。
那邊情勢危急,楊豐縱起,雙足輕點樹枝,整個人猶如離弦之箭,射向那邊的白光之處。
雙腳落到一棵大樹頂上,楊豐俯視。
只見下方幾人,正持刀圍堵另外一人。
……
一個高大的首領冷聲問道:“你的千里神駒在哪裡?”
他語氣威嚴,目光寒冷,似乎一言不合,就會把眼前這人殺掉。
旁邊幾個漢子一臉森然,盯著那個受傷的青年男子冷聲發笑,手中長刀在月光下熠熠生輝,刀刃雪亮,透著股股寒氣。
“快說,我們沒有工夫和你耗,你要是再不說出千里神駒的下落,我就立刻殺了你!”
其中一個中年漢子怒目喝道,揮動長刀,發出一個驚人的聲響。
“哼!和他有什麼好說的,既然他要馬不要命,我們就成全他!”
“張世,你去砍掉他的頭!”
一個女蒙面人喝道。
那個中年漢子張世一笑,捋了一下鬍鬚,看了那個女蒙面一眼,說道:“既然五妹這麼說,那我這個哥哥,只有照做了。”
刷的一聲,張世手中長刀旋轉,放出一圈白光,令眼前的人都是一驚。
緩步上前,一臉得意,張世看著那個受傷的人,威脅道:
“趙揚,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哥現在問你最後一次,你的那匹千里神駒,到底在哪裡?”
“你要是再不說,休怪我冷刀無情!”
晃動手中長刀,刀光刺眼,射到趙揚的臉上,緩緩移動到他的脖子上。
趙揚看到這柄刀光移動,明白對方的意思,他是要斬下自己的頭顱。
此時,趙揚的右臂受傷,已經無法抬起,自然也無法使劍,只得一臉憤色,皺眉掃視眼前六人,暗地裡憤恨不已。
腦海裡浮現自家那匹神駒,見它神靈活現,威武不凡,趙揚心中大動,立刻甩動長髮,仰天一笑,昂首傲然,用一種自豪的語氣說:
“我家的千里神駒,是一匹神馬,萬金不售,你們還想搶奪,直是痴人說夢,令人不恥。”
“瞧瞧你們的樣子,獐頭鼠目,一副賊相,也配騎千里神駒!”
“哼!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你們配嗎?”
“小心福薄,到時摔死你們!”
張世聽得臉
頰肌肉抽動,心中明白他多半是在說自己,氣得胸中一口悶氣。
又想到自己德行確實不高,是配不上什麼千里神駒,可是貪念已生,難以遏制。
舉起長刀,張世雙目張大,喝道:“你說不說?”
趙揚扭頭昂首,閉目以待,不再言語。
顯然,他是要以死明志,寧願被人殺死,也不透露半分神駒的訊息。
“混蛋,你以為老子不敢殺你?”
“老子先砍掉你一條胳膊!”
張世大怒,舉刀勁斫。
……
當的一聲,張世長刀脫手。
呼呼呼的幾聲,長刀旋轉,飛向張世身後那幾人。
他們大驚,急忙斜身閃避,目光落在那柄長刀的身上。
只見它向後飛去,斬斷一棵大樹。
“喀喇”的一個巨大的聲響,那棵大樹一斷為二,上半截撲倒,落到地面,“譁唦”一片聲響。
張世等六人都是大怔,瞠目而視,愣在原地,他們看到那棵大樹被一柄長刀斬斷,都是震驚,難以置信。
女蒙面低聲問:“這是怎麼回事?”
“張世,這一刀是你幹的,你為什麼要砍我們,你想幹什麼?”
張世駭然,看向那個女蒙面,說道:“五妹,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會砍你們?”
“我不知怎麼回事,只覺長刀莫名脫手,似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它震飛出去,其力量之大,生平未見。”
“我絕對做不到這樣的事。”
女蒙面還要說,那高大的首領舉手喝止:“不用問了!”
“張世絕不會背叛我們!”
“這一刀非常蹊蹺,我們先把趙揚帶離這裡,之後再嚴刑拷打,不怕他不招。”
女蒙面作揖道:“是!”
張世也作揖道:“是!”
這六人抓著趙揚,沒收他的寶劍,帶他往回走。
……
忽然之間,一個白衣少年站在他們的面前,背對著他們,在月光下猶如鬼影。
“什麼人?”張世喝道。
少年楊豐施展“冰雪功法”,背後凝結十數枚冰片,嗖嗖嗖的數聲,射向那六人。
驚覺眼前白光閃爍,六人情知有暗器襲來,全部閃身一避,竄入樹叢。
等到回過神來,十二只眼睛望向那個白衣少年時,他已經消失不見。
“糟糕,趙揚不見啦!”
張世驚訝地喊道。
十二只眼睛又看向趙揚,只見那裡沒有人影,只有地面。
女蒙面氣憤地說:“肯定是被那個白衣少年救走了,他竟然敢在我們六人面前動手,真是不知死活。”
“程大哥,這小子是不把你放在眼裡呀,你可不能輕饒了他。”
那個首領程鑌一怔,從一棵樹後走出,說道:“你們放心,趙揚受了傷,他跑不遠。”
縱身一躍,程鑌向一個方向飛去。
六人緊隨其後,跟著首領程鑌,一直追趕楊豐。
……
一條小河旁,楊豐把趙揚放在草叢裡。
趙揚作揖道:“謝謝高人相救,請問尊姓大名,我日後一定報答。”
舉目四望,楊豐叮囑:“你在這裡休息,我去引開他們!”
“要是你沒有事,就趕快離開。”
話音一落,楊豐御風飛去,身法飄然,宛似仙人。
昂首仰視,趙揚情不自禁地站起來,目送楊豐的背影,直至他沒入樹林,消失不見。
趙揚心中激動,用一種感慨的語氣說:
“當真是大神呀,我能夠有此仙緣,已經心滿意足,我趙家的神駒,只有配上這樣的仙人,才不枉世上走一遭呀!”
……
程鑌等六人尋蹤覓跡,程鑌更以神妙的功法,鎖定楊豐的身影。
不多一刻,七人相聚。
楊豐站在一棵樹下,聽到身後六人腳步急遽。
顯然他們急不可耐,要逮到這個白衣少年,狠打一頓,以消心頭之恨。
“霍霍霍”的聲音響起。
這六人縱身一躍,幾個起落,包圍楊豐,手持長刀,滿臉慍色,不時揮刀作響,恐嚇這少年。
“臭小子,你今天跑不了了。”
“我們六人闖蕩江湖時,你還沒有出生呢,竟然敢戲弄我們,你自尋死路!”
張世率先喝道,語氣中滿是怒火,可見怨氣已極,不吐不快。
“你把趙揚帶到什麼地方去了,快點把他交出來。”
女蒙面尖聲喝道,也是極其憤恨。
她的這一聲,嗓音極高,聲音極尖,猶如沖天的羽箭,勢要射落高空的大雁,氣勢凌人,令六人都是一怔。
連她自己都被這聲叫喊驚到,不由得臉頰發燙,心下愧怍。
呼呼呼的刀風作響,張世轉動手中長刀,白光連閃,散發令人慄然的氣勢。
其他五人也是怒目遊走,變換招式,用一種銳利的目光,緊緊盯著眼前的少年,就像看一隻落網的野獸一樣,恨不得馬上撲上去斬殺他。
“上!”
首領程鑌喝道,舉手前揮,發出攻擊的命令。
其中兩人“喲呵”的一聲歡喜叫喊,縱身一躍,搶步上前,揮刀劈斬,沒有一絲猶豫,動作更沒有一絲遲疑,手起刀落,白光一閃。
另外四人森然飛刺,目光專注,落在楊豐的身上,要將他一招致命。
六柄長刀齊出。
楊豐身處他們的包圍之中,無法閃避,呼叫五行神氣,施展“冰雪功法”,釋放一股強烈的寒氣。
無數寒冰鋒利如刃,天女散發般激射出去。
只見眼前一片光點,等到張世、女蒙面、程鑌等人看清時,它們已經飛到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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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六人俱感身體刺痛,全身上下全不是被飛刀刺中的感覺。
慘叫連連。
六人倒地,渾身是血。
張世忍痛摳出一個傷口裡的暗器,在月光下分辨,驚訝地叫道:
“這是冰片,這個傢伙使用的是寒冰碎片!”
女蒙面吃痛,摔倒在地,身上卻沒有過多的傷口。
因為首領程鑌及時偏移到她的面前,替她擋住了大量的寒冰,重傷在地。
她拔出自己手臂上的碎片,又拔出程鑌身上的碎片,仔細一看,驚訝地喊:
“果然是冰片,這個小子用的暗器是冰片!”
“這是怎麼回事,現在不是冬季,他怎麼會有這麼多冰片,太不可思議啦!”
橫眉冷眼,看向楊豐,女蒙面厲聲問道:
“小子,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與我們作對?”
楊豐冷哼一聲,說道:“只要你們不再搶奪趙揚的神駒,我就放了你們,否則,你們都要死在這裡!”
六人一怔,全部沒有說話,女蒙面等五人扭頭看向首領。
首領程鑌冷笑,說道:“你做夢,神駒必須是我的,你要殺就殺!”
楊豐連聲叫道:“好好好!你有種!”
“那我如你所願!”
大吼一聲,楊豐迅猛地拍出一掌,一股強大的真氣轟向程鑌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