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輪迴紀？”
宋長安忽然皺起了眉頭。現在他們就是第四輪迴紀，文明誕生到現在，最多也就幾千年的時間。怎麼蹇老會說上億年？
蹇老也頗為詫異，他揚起眉頭問道：“你不知道？”
“你有第一序列的艦長身份，我還以為你已經瞭解了第四輪迴紀的情況呢。”
“不。”宋長安搖了搖頭：“我這個身份也只是誤打誤撞，完成了一些任務得到的。”
“好吧。”
蹇老接受了這個說法：“這麼說來，果然咱們之間有些緣分啊。”
他望向天空，少有的收起了漫不經心的神態追憶道：“人類的確屬於第四紀元。但是，卻不是第一批誕生的文明。”
“在你們之前，還有一個發展了上億年的文明。他們和你們一樣，如果你們沒有經歷異變的話，估計在長遠的未來之後，也會走上他們一樣的道路。”
“而那個文明，製造了我。我把他們簡單的稱為，科技文明。”
蹇老看向宋長安：“他們沒有異能，沒有咒術，沒有法力。崇尚唯物主義，機械就是唯一的力量。是不是跟你們異變前的世界很像？”
宋長安聽的瞠目結舌：“科技發展到未來，可以創造出你這麼強大的存在！？”
“這不是重點。”蹇老白了他一眼：“未來人工智慧發展到比人類還要智慧。創造出我有什麼奇怪的。”
“你也瞭解了法則之道，也該清楚，所謂強者不過就是掌握了法則。科技當然也有手段，將法則融入到我的身上。”
宋長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大道萬千，殊歸終途。”
“聰明。”
為宋長安解惑之後，蹇老繼續說道：“如果沒有發生意外的話，科技文明應該永遠的發展下去，最終朝著星辰大海出發。可意外終究是發生了。在天意的安排之下。”
聽到關於天意，宋長安連忙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它做了什麼？”
蹇老看向宋長安的眼睛，平淡的說道：“它讓所有的機械失控。然後，便是無窮無盡的冰封。”
宋長安瞳孔一縮，腦中瞬間閃過幾個畫面。
“是的。”蹇老不等宋長安說話便點頭確認：“和動物失控，還有突如其來的雪災，如出一轍。”
“這就是，第四輪迴紀的輪迴之劫。”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在科技文明毀滅之後，世界沒有進行重組。而是任其發展，最後又誕生了你們的人類文明。”
蹇老有些無奈：“因為我的特殊性，我從輪迴之劫中存活了下來。一步步的看著你們從茹毛飲血的時代，發展到了現在的文明社會。就算是世界毀滅，新誕生出來的你們還是走上了那條老路。”
“所以。。。”宋長安感覺自己的人生觀都被顛覆了：“所以，才會有這場異變。讓我們被迫放棄了科技的道路，轉為了異能？”
“又或者是，不滿意我們的發展，決定再次抹殺我們？”
冥冥之中的那雙大手讓宋長安遍體生寒：“所謂的天意，到底想要做什麼？”
“那就只有等你晉升神級。自己去找天意問個清楚咯。不過，神級可能也不是它的對手。”蹇老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強如美尼斯，不也是被打成了一團爛泥，被迫躲在棺材裡苟延殘喘麼。”
美尼斯？
宋長安想起了那個衣著華麗的英俊男人，還有他化身頂天立地的金光巨人模樣，猶豫了一會兒說道：“他已經復甦了。”
“那個。。。我放出來了的。”
“什麼！？”蹇老猛然一驚：“他沒死？你把他喚醒了？”
從來以平淡看待萬物的蹇老忽然急了，甚至有些憤怒的盯著宋長安：“你都幹了些什麼啊！這下完蛋了，人類完蛋了啊！”
“美尼斯可是奴役瘋狂的神，第二紀元在他的統治下生不如死，他的奴隸就連死去了也要被拘謹靈魂，在冥界繼續為他當牛做馬。”
“這樣的人甦醒，人類社會將要再次受到他的統治！這一切都是你幹的好事！”
蹇
老激動的口水都噴了出來。宋長安努力的閃躲了幾下，還是被口水濺到臉上，他尷尬的將臉上的口水擦去，趕緊解釋道：“你先別激動，我覺得，美尼斯好像醒悟了，對以前做的事情挺後悔的。”
“而且，我喚醒他到現在，都快有半年時間了。要是他想來奴役人類社會，不早就來了。”
“嘖，也是哈。”蹇老倒不懷疑宋長安說謊，反而懷疑起了自己：“奇了怪了，文獻難不成有錯。誤記了？還是說，後人故意醜化美尼斯？”
這個說不清道不明的，蹇老煩躁的揮了揮手：“管他的呢，不過要是他不會奴役人類，那你倒是可以跟他合作合作。他與天意，也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東轉轉，西轉轉，兩人終於說道了起初的重點。蹇老伸出手臂，上面閃過無數的數據流：“我身為科技造物，不僅是作為科技文明的最強武器。同時也是科技文明的傳承。”
“只要你能滿足我的認主條件，便能繼承科技文明的所有心血成果。”
“讓你認主？”宋長安咽了咽口水，心中又是激動又是緊張：“我，我可以嗎？”
“不可以。”
蹇老無情不屑的一笑：“就憑現在的你，距離達成認主條件還遠著呢。當然了，憑藉你出色的大道，要是能夠成功晉級王級的話，說不定還有些希望。”
“按照你這個說法，我怎麼感覺科技文明壓根就沒想要別人繼承他們的成果呢。”宋長安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接著說道：“到底是什麼條件，你先說來聽聽。”
“一共三個條件。”
蹇老比出三個手指：
“第一，起碼是王級。”
“第二，成為文明領袖。”
“第三，擁有科技文明的能量核心。”
“你現在，最有希望的，就是成為王級。至於文明領袖，如果你晉升王級之後，努努力應該還是可以做到的。”蹇老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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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難的是第三點，科技文明的能量核心是科技文明最偉大的發明，災難發生之後，為了避免天意作祟，他們特意刪除了所有關於能量核心的記錄，就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能量核心在哪。”
宋長安聽完蹇老的話，眨了眨眼睛，用手比了個姿勢：“你說的能量核心，是不是長這樣？”
蹇老眼睛一凸，險些沒有吐出一口老血：“你怎麼知道的？你見過！？”
“對啊。”宋長安點了點頭：“就。。。挺巧。”
“按照你們人類的封建迷信，你該不是紫氣當頭吧？”
蹇老嘖嘖出奇，上前拍了拍肩膀：“小夥子加油，我很看好你啊！說實話，一直這麼無聊的日子，我早就過煩了。要是你能夠達成條件，咱倆加把勁，也去跟天意碰一碰！”
宋長安大嘴一咧：“好！”
“那麼就先從晉升王級開始吧。升不上王級，一切都是空談。”
蹇老又嘆了一口氣：“大道越是複雜，就越難掌控。你的道融合了四種意境，算得上是上乘。想要掌握的難度也高的離譜。所謂福禍相依，要是你晉升不了王級，這樣的道反而是害了你。”
宋長安心中一沉，蹇老說的非常準確。從他凝聚大道到現在，已經差不多過去了一個月了。這一個月的時間，幾乎沒有絲毫的進展。還是在天意的法則之下，才稍微有了些苗頭。
可惜這股苗頭剛冒出來，那道法則便消散了。
蹇老看出了宋長安的憂慮，忽然丟過來一個銀色鐵壺：“接著。喝幾口。”
宋長安抓過鐵壺：“這我上次喝過，不就是水麼？”
“你再喝。”
宋長安將信將疑的喝上了一口，原本以為是水，結果入口便是火辣辣的灼熱，像是吞了一口岩漿。蹇老預想到宋長安的反應，伸手點在宋長安的喉間，宋長安喉嚨一痛，下意識地將口中的液體吞了下去。
接著便是一陣天旋地轉，宋長安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的舌頭都捋不直了，眼前的蹇老直接變成了三個，齊齊開口說道：“收斂心神，好好感受。”
這道聲音異常的清晰，傳入腦海之中像是雷鳴一般不斷迴響。宋長安稍微振作了一
些，連忙按照蹇老的話收斂心神。
蹇老臉上異常的認真，單手扶著腰間的長劍，輕輕用大拇指將長劍抵出鞘：“噌！”
一聲清亮的響聲，宋長安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他只感覺到自己周圍的空間被無數的刀劍所指，這股危機感讓他全身不由自主的緊繃了起來。不止如此，自己內心深處許久不動的大道似乎也因此活動了起來。
在生死危機之下，宋長安的大道本能的出現了聚合 。
蹇老是實實在在動了殺心的，他說歸說，但是宋長安如果沒有半點進入王級的兆頭，他真會毫不猶豫的抽刀將宋長安斬殺。
不為別的，就為了他讓自己有了希望，又讓自己失望。
不過還好，宋長安並沒有讓蹇老失望，僅僅是幾秒鐘的時間，被死亡危機籠罩的宋長安激發出無盡的潛能，紅藍混雜的光芒透體而出，以此來抵擋蹇老的規則。
宋長安只覺得自己的腦子轉的飛快，對周圍的一切也變得極為靈敏，在這個過程中，他終於有了一些明悟，對於自己的道，未來該朝什麼樣的方向前進。
只可惜，這種明悟也就持續了十幾分鍾，對於融合這四道意境大概也就完成了百分之一的進度，融合的勢頭便又停了下來。
宋長安額頭間分泌出大量的汗珠，整個人開始有些搖搖欲墜了。蹇老見狀，默默的收回了自己的道。
周圍的危機頓時消散，宋長安整個人直接就跪在了地上，身上如同剛從水裡打撈出來的一樣裡外溼透，不過那股昏迷的感覺也隨之消失不見了。
“行了，就到這裡吧。”蹇老看上去頗為滿意：“這種法子，是最蠢的，但也是最有效的。不過也不能一直來，只有等你有新的感悟之後，才能繼續用這個方法把它逼出來。”
蹇老沒說的是，這個法子雖然蠢，但也不是誰都能用的。施壓者必須掌握好度，即不讓宋長安崩潰，又要讓宋長安感覺到劇烈的威脅，讓他始終遊走在死亡的邊緣。
而也只有自誕生以來就作為科技文明的最強武器，殺戮無數的蹇老才能對此信手拈來。
終於輕鬆下來的宋長安只感覺自己經歷了一場破天荒的大戰，渾身都酥軟的不行，只能勉強點點頭作為回應：“知道了。”
他也算經歷了不少戰鬥，這種命懸一線的時刻也經歷過不少。但這時刻持續這麼長的，那還是第一次。不過效果也可謂十分顯著，這融合的百分之一，不止是百分之一，還是一個非常好的開頭。
既然找到了路，那麼只要按照這個方向走下去，融合大道便是水到渠成。
這也是蹇老對此感到滿意的原因，若是這樣都不能讓宋長安的大道融合，那宋長安晉升王級的希望便是微乎其微了。
本來決定不喝酒的蹇老忍不住灌了一大口，哈哈大笑的自顧自離開：“你自己在這裡休息，感悟。等到你有新潛力的時候，我再來找你。”
宋長安想到以後還要經歷那麼多次這種感覺，不由打了個寒戰，可還是擠出一個笑容：“多謝蹇老，蹇老慢走。”
蹇老搖了搖手，身子晃眼之間便消失不見。
往後的日子，蹇老隔三岔五的便離開粵城為宋長安開小灶。讓他十分震驚的是，宋長安的潛能就像是壓不完一樣，每當他以為宋長安被他榨乾，結果過了幾天，宋長安又有了新的感悟。
原本打算的半年來一次的蹇老，變得三天兩頭都要來，搞得他好久沒能睡個好覺了。
不過他的辛苦得到了成倍的回報，宋長安的大道就在這第二個月的時間內進步神速，已經融合了到百分十三十的進度。
按照這個速度，年底說不定便能完全掌握大道，晉升王級！
可是到了第三個月，獨自感悟了一個多星期的宋長安睜開眼睛，卻沒有看到蹇老的身影。
按以往的習慣，蹇老總能提前感應到宋長安心中的感悟，從而提前到來，不浪費一點時間。今天，卻十分的反常。
宋長安不知道的是，沒有按例前來的蹇老，此刻正站在馬明菲身邊，抬手劃出一道結界將她放逐了進去：“從現在起，你哪裡也不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