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啪!”一聲落在地板。
林飛羽死死盯著那本厚厚的日記, 不由自主地喘著粗氣,漸漸地,漸漸地, 覺得身一點兒力氣也沒有了,整順著書桌慢慢滑坐到地板, 腦海裡一片白茫茫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 忽然想起了什麼, 十分艱難地從兜裡摸出手機, 而點開瀏覽器,在搜尋框裡打入了“宋然”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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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緊咬著牙, 乎是自虐一般,逐字逐句地仔細著那些極盡讚美的物簡介。
宋然,宋氏集團前任ceo,生於199x年4月5日, 畢業於t大金融系,宋剛柏文馨夫婦意外車禍,剛剛畢業的宋然接手了宋氏集團,面臨各方種種質疑,獨自挑起了擔……
199x年4月5日,林飛羽盯著那生日,手指在手機螢幕滑動了一下, 輕輕點開了手機日曆,果然,199x年4月5日對應的農曆,是3月14日,哥哥的手機密碼。
宋然畢業於t大金融系,而哥哥只是普通專科畢業, 哥哥給自己講過很多金融方面的知識,對某些投資領域甚至有非常獨到的見解,當自己問起的時候,哥哥就含含糊糊地說曾經有高教過,自己也不好意思多問,只能猜測那位高大概是薛建。
如今想來,哥哥所說的高,十有八九就是宋然,當年哥哥在翠微苑做宋然小情兒的時候,宋然被服侍得高興了,就隨口教了哥哥一些東西,而哥哥那麼仰慕,那麼愛,居然把那些東西全都牢牢記住了,多年還教給了自己。
點點滴滴的證據越來越多,漸漸地,林飛羽乎有些麻木了。
靠著書桌坐在地板,呆呆望著對面牆那幅宋然的海報,那英挺俊美的成熟男和自己那麼相像,琥珀色的眼珠,含笑的唇角,海報裡的居高臨下地著自己,彷彿著一隻可笑的螞蟻。
林飛羽望著那張泛黃的陳舊海報,心裡漸漸浮起一可怕的想法,這整整七年,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哥哥一開始就計劃好的嗎?
慢慢垂下眸子,望向地板那本日記,感覺那彷彿是一條毒蛇,一條再也不想碰觸的毒蛇,猶豫了許久許久,才咬牙將那本日記撿了起來,慢慢翻到面。
“出事了。”
面空白了好頁,然是一些非常潦草的字跡,彷彿醉酒胡亂寫的,乎無法辨認:“我好想,我好想,我好想,我好想……”
“要是我能替做植物就好了。”
這句話,哥哥就再也沒有寫過日記了。
林飛羽盯著那些醉酒般的凌亂字跡,慢慢憶著過往的一切,對了,宋然出事的那一年,是那婊/子帶著自己搬來春江小區的那一年。
前些日子,那婊/子鬧事的時候還曾經說過,很多年前,哥哥見她帶著自己找房子,就主動告訴她對面那套房子在出租,而且租金很便宜。
那婊/子滿嘴謊話,可是這件事情,未必是謊話。
所有的一切,是不是那時候就開始了?
當時那婊/子因賣/淫,被一任房東趕了出來,只好拽著自己到處胡亂找房子,自己那時候才十三歲,那天又發著燒,所以對周圍發生的事情都沒什麼印象,來身體漸漸好了些,就已經住進了春江小區。
住進春江小區,注意到對面鄰居是模樣秀氣的年輕男子,那年輕男子似乎非常頹廢,常常喝得醉醺醺的,有兩次偶然在樓道裡碰見自己,神色還有些木木呆呆的,自己經常偷的外賣,也不怎麼管,整傻乎乎的。
直到那一天,因一份炸雞奶茶,那年輕男子找了天台,來便成了自己的哥哥。
如今想來,所有的時間線都能完全對,宋然車禍昏迷,哥哥傷心酗酒,偶然碰見了自己,便起了異樣心思,想把自己養成宋然的樣子。
不管是送自己黑鑽手錶也好,帶著自己買mh的衣服也好,還是教自己金融投資也好,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自己以的疼愛憐惜,而是因哥哥想把自己打造成宋然的樣子,就像縫的那棉花娃娃一樣,自己也是一娃娃,一贗品娃娃。
再來,自己越長越像宋然,又喜歡了哥哥,千方百計地纏著哥哥,哥哥不知所措了,一方面,著自己的臉,著那朵玫瑰刺青,就根本拒絕不了自己的求歡;而另一方面,又想那昏迷不醒的宋然守身,的男守身。
所以哥哥才出現了那些極矛盾的反應,一邊發著抖忍受自己的粗魯侵犯,在自己面前露出那種脆弱不堪的模樣;一邊又總是忍不住哭,忍不住劇烈掙扎,來還一直拒絕自己,不肯再讓自己碰。
因哥哥覺得對不起宋然,把那玩弄的宋然當成了愛,覺得背叛了的愛,和自己做了那種事情,自己食髓知味日思夜想,而哥哥大概默默難受了好天。
至於宋清霜,實和哥哥一樣,也喜歡那該死的宋然,所以一開始的時候,對哥哥有一種古怪的敵意,總是辱罵哥哥是賤,而自己那天跟打了一架,就徹底得罪了,所以宋宅臥室那一幕,宋清霜是故意讓自己到的,早就知道哥哥和宋然是那種關係,而自己只是一條可憐蟲。
林飛羽難以自控地憶著那些亂七八糟的往事,很多原本有些怪異的細節,此時此刻就像一顆顆散落的珠子,而哥哥的日記就是一根線,這根線把所有的珠子都串在了一起,串出了一完美無缺的真相。
哥哥那麼卑微地愛著那宋然,那宋然是的天,是的神,而自己只是一廉價的贗品,還成天做一些異想天開的美夢,覺得哥哥對自己千般疼愛、萬般憐惜,甚至幻想兩有了那種關係,哥哥說不定會開竅愛自己,不是哥哥對弟弟的疼愛,而是妻子對丈夫的那種愛。
實哥哥也有那種愛的,只是卑微柔順地捧給了別的男。
林飛羽木然地坐在地板,金色的夕陽餘暉漸漸暗了下去,皎潔柔和的月光投了進來,不知過了多久,東方漸漸泛起了魚肚白,一夜就這麼過去了。
兩隻早起的小麻雀落在窗臺,“嘰嘰喳喳”叫了聲,好奇地往屋裡望來。
林飛羽微微一顫,大夢初醒般抬起了眸子,那雙漂亮的杏仁眼裡全是細密的血絲,起來憔悴到了極點,彷彿整已經被完全擊垮了,但同時又有種奇怪的感覺,彷彿冷酷堅硬得再也無懈可擊。
忽然輕輕地扯了扯唇角,啞聲道:“那我也不愧疚了。”
……
宋家老宅,書房地下室。
宋然眯著眼睛,仔細翻著手裡那疊厚厚的老舊檔案,由於頭頂有針孔攝像頭,所以還是像往常一樣,只要翻到大額發/票就裝模作樣地拍照,假裝自己在尋找偷稅漏稅的證據。
忽然,的手微微一頓,而若無事地翻過了那頁,腦子裡細細憶著方才到的內容。
那是一份很簡單的差旅報銷憑證,紙張已經泛黃了,報銷那一欄寫著自己父親的名字,宋敏,出差地點是蓉城。
蓉城是宋氏集團的點區域一,父親作高管去一趟也沒什麼奇怪的,可是裡面那張計程車的行程明細十分奇怪,那張行程明細顯示,父親去了一趟蓉城的某傢俬銀行。
早期的宋氏集團規模很小,了方便管理,有打車的公賬號,而這張計程車的行程明細,是細心的出納公賬號打出來的,大約沒什麼細,就混進了老舊資料裡。
宋然憶著方才到的行程明細,一顆心“砰砰砰”跳了起來,對一些私銀行十分熟悉,很多私銀行都會客戶提供保險櫃業務,難道那35%股份的相關證明文件,就在那傢俬銀行的保險櫃裡?
……很有可能。
而且時間線也對得,如果自己父母和宋剛柏文馨夫婦鬧了矛盾,父親感覺到了某種威脅,就把要檔案存進了私銀行保險櫃,然帶著母親和自己以探親藉口了柳城老家,結果半路遇到了搶劫殺案,年幼的自己流落孤兒院,而那份要檔案就此在私銀行裡石沉大海,再也無過問。
宋然反反覆覆琢磨著這一切,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就在這時候,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嗡嗡嗡……”地下室裡非常安靜,手機震動的動靜也很大,宋然嚇了一大跳,而一手機,是林飛羽打來的。
“哥哥,你在做什麼啊?今天是週末,我好無聊。”
這都多大的了,還是一如既往的撒嬌口吻,宋然一邊暗暗好笑,一邊壓低聲音道:“我在忙,你有什麼事嗎?”
林飛羽埋怨道:“哥哥,你怎麼老是在忙?你什麼時候才來啊?”
宋然解釋道:“大宋總這邊需要照顧,我現在真的走不開。”
“哦,需要照、顧啊……”林飛羽的語氣略微有點古怪,但是很快又變得輕快起來,“那也行,不過哥哥要補償我。”
宋然無奈道:“怎麼補償?帶你吃大餐?”
“大餐啊……那種大餐嗎?”林飛羽壞笑一聲,低聲道,“哥哥還記得嗎,咱們新買的別墅二樓有挺大的浴室?浴室裡有整整一面牆的鏡子哦,我想讓哥哥對著鏡子,然從身把哥哥抱起來,讓哥哥親眼著自己被狠狠疼愛的全過程……”
宋然臉頰有些發燙,忍不住惱怒道:“林飛羽,你一天到晚腦子裡在想些什麼啊?”
林飛羽委屈道:“哥哥自己說的要補償我,我只是說了一下想要什麼補償,哥哥什麼罵我?”
宋然頭疼地揉了揉陽穴:“小羽,你這是胡攪蠻纏……”
“我喜歡哥哥,想和哥哥做那種事情,怎麼就是胡攪蠻纏了?”說到這裡,林飛羽微微一頓,而瞭然道,“我明白了,哥哥是不是想著那朵玫瑰刺青?這也好辦,我把哥哥摟在懷裡,哥哥把下巴搭在我肩膀,就能一邊被我疼愛,一邊從鏡子裡著那朵玫瑰刺青,這樣哥哥總滿意了吧?”
宋然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但自己離開了一多月,林飛羽又剛剛開葷,估計這段時間憋壞了,同男也可以理解。
次被小兔崽子弄成那樣子,宋然總覺得十分彆扭,還有些說不出口的羞惱,但向來豁達,最近也做了不少心理建設,覺得可以慢慢嘗試著接受一些以前不能接受的事情,畢竟和林飛羽也算是稀裡糊塗地在一起了,雖然被小兔崽子弄成那樣很羞窘,但也不能一直逃避,畢竟從某種程度來說,這也算是情侶間的某種責任。
想到這裡,宋然便輕咳一聲,彆彆扭扭道:“那……到時候再說吧。”
“我就知道,哥哥一定喜歡這樣。”林飛羽意味不明地輕笑一聲,而又忽然想起了什麼,“對了,下週五晚有飯局,崔導、柳總、小馨姐們都會來,是關於下一大製作電影的事情,哥哥你也來吧,這是事,小宋總應該會讓你請假的。”
宋然算了一下時間,點頭道:“好,我會去的。”
林飛羽輕輕眯了眯眼睛,唇角冷冰冰地勾了一下,聲音十分溫柔輕快:“嗯,到時候我去接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