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羽沒吭聲, 彷彿在認真考宋然的話。
宋然覺得自活了兩輩子,沒有這麼苦婆心過:“小羽,錢其實沒那麼重要, 咱們家也不是特別缺錢,至於娛樂圈那點事情, 小紅靠捧大紅靠命, 不需要為了這些東西委屈自, 明白嗎?”
林飛羽遲疑道:“……哦。”
宋然見他不是特別堅定, 索性開始往宋清霜身上潑髒水:“而且那個宋清霜,別看他人模狗樣的, 其實就是個人渣,他覺得長得像宋然,所以想把弄過去當出氣筒,懂嗎?”
林飛羽猶豫道:“哥哥, 一直說小宋總和大宋總系不好,他們兩個到底是怎麼事?”
宋然含含糊糊道:“能是怎麼事,就是為了爭家產反目仇了唄,其實宋然又不是親生的,宋氏集團後肯定是宋清霜的,也不知道他急什麼。”
“原來不是親生的……果然如此。”林飛羽若有所道,而後笑了笑, “哥哥,放心,我以後一定離那個小宋總遠遠的。”
宋然松了氣:“那就好。我跟說,宋清霜這個人心眼兒比針尖小,看宋然了植物人了,他不解氣, 就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林飛羽點頭道:“嗯,他就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
“沒錯。”宋然想了想,是有些不放心,“過兩帶兩盒燕窩,去翠竹溝看看薛老先生,總之把系混熟些,以後就不用擔心宋清霜對做什麼。”
“嗯。”林飛羽點了點頭。
宋然摸了摸林飛羽的頭髮,心裡暗暗嘆了氣,自真他媽是生勞碌命,重活一次要擔心這種破事兒,要麻煩薛伯伯,唉。
想到薛建國,宋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情,薛建國說“小然父母死得蹊蹺”,自來之後心裡很不踏實,便在網上查了很多當年那場劫案的相聞,但並沒有查到什麼蹊蹺的地方,忙完這陣子,他得去一趟孤兒院,有當年辦案的公安局。
唔,考結果出來,給林飛羽過完十八歲生日之後,就去辦這件事情吧。
想到這裡,宋然便問道:“小羽,考結果什麼時候出來?”
“過半個月就可以在網上查結果了,然後七月一號學校拿紙質績單。”
宋然驚訝道:“七月一號?那不正好是的生日嗎?唔……到時候我和一起去拿績單吧,然後晚上去吃大餐,給慶祝生日。”
林飛羽笑道:“哥哥說了會給我準備生日禮物,可不要忘記了。”
“那當然。”宋然爽快道。
時間過得很快,半個月之後,網上績就出來了,林飛羽總分毫無懸念地過了700分,輕輕鬆鬆上了p大金融系的線,宋然頗為歡喜,林飛羽倒是非常淡然。
這一,宋然開車送林飛羽學校拿績單,林飛羽進校門之後,他就靠在車旁著,不到一個小時,便看見一大群男女湧了出來。
林飛羽被那群學生擁在中間,微微低垂著眸子,唇邊帶著淡淡的笑容,身邊好幾個女生嘰嘰喳喳地跟他搭話,俊美年微笑著答她們的問題,既有禮貌,又不過分熱情,讓人如沐春風。
“林學神,理綜居然滿分,也太厲害了吧!”
“豈止厲害,記得嗎,一模之前他請了半個月的假去拍戲,結果一模是年級第一!”
“對了,聽說學神這個暑假要去拍《雪中劍》?是男主角?”
“臥槽,是不是人啊,請客!”
宋然遠遠望著那個被眾人簇擁的年,莫名有種“吾家有兒初長”的感覺,一時間既欣喜,又有種淡淡的惆悵感,是啊,一晃就快四年了,小孩兒也長大了,不能再黏著自了。
林飛羽走過來,揮了揮手裡的績單:“哥哥,我拿到績單了。”
宋然笑道:“走吧,今是生日,咱們去吃大餐。”
林飛羽身後那群學生愣了愣,一個活潑的女生登時嚷嚷道:“林大學神,又過生日又上p大,不請客說不過去啊!”
眾人登時起鬨:“學神,請客!”
“請客,請客!!”
林飛羽早就想好了今晚要過二人世界,便淡淡一笑,並不應同學們的起鬨,默默琢磨著怎麼拒絕。
他正要開拒絕,宋然經笑道:“好啊,今我就代小羽請大家去藍蝶唱歌,怎麼樣?”
宋然的想法也很簡單,小孩兒長大了,不能再黏著自,應該多多和同齡人相處,這次生日正好是個機會。
林飛羽沒說什麼,同學們經大聲歡呼起來:“謝謝哥哥!”
聽著那一聲聲的“哥哥”,林飛羽臉黑了,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我哥叫宋小然,們叫他宋哥就好了。”
於是乎,一群人湧進了藍蝶,又找了個大的包廂。
幾個女生立刻霸佔了點歌機,迅速點了一大堆歌,班長趙小悅和英語課代表陳波是麥霸,有兩個女生也特別愛唱歌,他們幾個霸佔麥克風之後,剩下一群人便湊在一起玩起了骰子,輸的人就要喝啤酒。
宋然上輩子參加過的飯局酒局,保守估計比大多數人十輩子加起來多,自然對這些小孩子玩兒不感興趣,索性摸出手機,玩起了“水果消消樂”,努力消除著那堆菠蘿橘子蘋果。
林飛羽瞥了他一眼,輕輕扯了扯唇角,扭頭對同學們道:“玩骰子太沒了,正好這兒有副撲克,要不咱們來玩兒真心話大冒險?我有個法子,比普通的真心話大冒險更好玩兒。”
“壽星說了算,怎麼玩兒?”
林飛羽拿過兩個空的爆米花盒子:“大家寫一些真心話和大冒險的紙條,捏紙團放進這兩個爆米花盒子,然後咱們就開始抽撲克牌,抽中joker的同學,就從這裡面摸一個紙團,按紙團要求答問題或者冒險。”
班長趙小悅拍手叫好:“這個好!以前玩真心話大冒險,好多人臉皮太薄了,提些什麼喜歡哪個顏色啊、早上吃了什麼之類的,簡直太無聊了,這樣匿名寫紙條就有了,反正誰也不知道誰寫了些什麼,嘻嘻嘻……本宮經想好寫什麼了。”
看著趙小悅那個陰險的笑容,眾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祈禱千萬不要抽到此人的紙條。
不過,雖然有點忐忑,但林飛羽這個提議確實非常有吸引力,一群人說幹就幹,立刻寫起紙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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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幾分鐘,兩個爆米花盒子裡就裝滿了小紙團,第一輪抽牌,陳波光榮犧牲,抽到了joker,被迫吃了一包辣條。
接下來眾人紛紛中招,無論是真心話是大冒險,要求越來越奇葩。
“內褲多久換一次?”
“第一次春夢的物件?”
“躺在左邊人的大腿上,和他對望一分鐘。”
“扭動身軀並說‘哪,我怎麼這麼美?’”
沒多久,陳波又中了一次招,一米八的小夥子被迫站在包廂門,對著過往的客人嬌滴滴說:“大爺,進來玩兒呀~”,簡直是人間慘劇,幾個女生笑得東倒西歪,毫無人性。
這個時候,宋然終於通了手裡的水果連連看,他看著那群吵吵嚷嚷的小年輕,好笑地搖了搖頭:“嘖,青春啊。”
趙小悅偷偷看了他一眼,大著膽子道:“宋哥,也來玩兒吧,今是們家林學神十八歲生日呢。”
“……”宋然默默想,雖然今是小羽生日,可我真的不想站在包廂門喊‘大爺,進來玩兒呀~’。
林飛羽看著宋然,神色略微有些失望,勉強笑道:“沒事兒的,我哥不喜歡這些。”
算了,難得過生日,舍命陪君子吧。宋然心中嘆了氣,很乾脆地坐到林飛羽身邊,擼起袖子加入了抽牌隊伍。
非常不幸的是,第一次他就抽中了joker。
宋然想了想:“真心話吧。”
趙小悅立刻把“真心話”盒子捧到宋然面前,宋然摸出一個小紙團,展開之後上面寫著:“大的秘密是什麼?”
宋然微微一愣,自大的秘密,自然是重生這件事情,可是這種事情哪兒能說啊?
林飛羽輕笑道:“哥哥的秘密,該不會是揹著我偷偷吃垃圾食品吧?”
“咳咳,哪有?”宋然瞪了他一眼,不願在眾人面前暴露自居然被弟弟管著,不能隨便吃垃圾食品的悲慘事實,轉而從“大冒險”盒子裡拿了個紙團,“是大冒險吧。”
趙小悅湊過來:“我看看宋哥抽到了什麼……咦,‘對著空氣表演又蘇又深情的告白,但不能提到‘愛’這個字’?”
“告白?”林飛羽眨了眨眼睛,神色有些古怪。
一幫小年輕喝了不啤酒,此時也大膽起來,紛紛起鬨道:“宋哥,上啊!”
“告白!告白!”
宋然又好笑又無奈,但也並不犯怵,他雖然母胎單身,但人性嘛是共通的,不管是告白也好,做生也罷,本質是動人心。
他往後抓了一把頭髮,爽快道:“行。”
而後,他“啪”地點燃一根香菸,低頭深深吸了一。
朦朧的煙霧繚繞之中,宋然低垂著腦袋,眉頭輕鎖,睫毛微顫,彷彿心中充滿了無窮的掙扎與憂愁,片刻之後,他似乎終於忍無可忍了,有些煩躁地伸手拉松了襯衣領,而後緩緩抬起眸子,漆黑的眼珠深不見底,聲音沙啞而無奈:“我真的很需要。”
唔,當年宋氏集團非常困難的時候,有個難纏又精明的經銷商,拖欠了一千多萬貨款,宋然派了十幾個人要不,後是宋然親自出馬,用一副憂鬱俊美的皮相,再加上一句“羅姐,我真的很需要這筆貨款”,終於搞定了這個大客戶。
把“貨款”改“”,效果也是一樣的。
此時此刻,偌大的包廂之中,男女們沉默了一瞬,而後便是一片誇張的起鬨聲和哨聲。
“臥槽,這也太蘇了吧!”
“真的是又蘇又深情!”
“我死了我死了!”
幾個害羞的女生捂著臉,一副恨不得尖叫的樣子,有人小聲道:“哇哦,林學神的哥哥看著秀氣,但是氣場好a啊。”
宋然按熄了菸頭,笑道:“我只是做做樣子而,大家不要吸菸啊,吸菸有害健康。”
林飛羽死死盯著他,目光一片晦暗。
之後,又有幾個倒黴蛋抽到了joker,紛紛上演了“對牆熱吻”、“給班主任電話告白”悲慘人生,然後,林飛羽第一次中招了。
趙小悅念著林飛羽手裡的紙條:“……在場有沒有喜歡的人?這個問題不錯,嘿嘿。”
角落裡的何文忍不住抬起了眼睛,幾個女生也默默豎起了耳朵。
“小羽,答啊。”宋然託著腮,饒有興趣地著林飛羽的答,嘖嘖,年心事總是詩啊。
林飛羽深深看了宋然一眼,而後靦腆一笑:“班長,我不想答這種私人問題,是大冒險吧。”
“大冒險?也行啊。”
林飛羽垂下眸子,從“大冒險”盒子裡抽出一個紙團,他慢慢展開紙團,只看了一眼,神色頓時有些無措,訥訥道:“這……這恐怕不行吧。”
趙小悅好奇道:“是什麼?”
“學神抽到了什麼?給我看看!”
“我也要看!”
一群人吵吵嚷嚷地湊了過去,林飛羽急得滿臉通紅,居然一將那個小紙條吞進了嘴裡!
眾人登時譁然:“學神賴賬!”
林飛羽那張俊美的臉龐漲得透粉,睫毛輕輕顫動著,幾乎是羞惱道:“誰知道會有人寫那種東西啊!”
宋然看著林飛羽那副面紅耳赤的模樣,好笑之餘也有些好奇,便做出一副降正義的樣子,正色道:“小羽,那張紙條上到底寫了什麼?”
林飛羽絕望道:“哥哥,就別問了,我,我是選真心話吧。”
哈哈哈,難得看到小崽子這麼羞窘,真是太有了,宋然簡直毫無同情心,一邊努力忍著笑,一邊鐵面無私道:“不行,選了大冒險就不能反悔了,願賭服輸,這是做人的基本道德。”
林飛羽低垂著眸子,過了好一會兒,才囁嚅道:“那張紙條上面寫著,讓我從自左邊或者右邊選一個人,讓那個人含著一顆糖果,然後我用舌頭把那顆糖果搶過來。”
宋然:“……”
包廂裡一片寂靜。
許久之後,有人喃喃道:“操,誰寫的小紙條,太他媽缺德了。”
又有人低聲道:“咳咳,其實挺有的,林學神和人舌吻誒。”
眾人紛紛往林飛羽望去,此時此刻,林飛羽左邊是一個漂亮文靜的女生,右邊則是他老哥,林飛羽要親誰簡直不言而喻,那個女生一張臉紅得快爆炸了,整個人又羞又急,眼睛溼了。
林飛羽抿了抿唇,小聲道:“哥哥,說得對,我不該賴賬的,願賭服輸,這是做人的基本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