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低估了你。”
隔著半壁琉璃珠簾,美人嫋嫋娜娜的身影搖曳而來。
“的臉”
她朝龐彎微笑,紅唇下齒若編貝。
“仙子此話從何而來?”龐彎側頭看向來者,面上有一剎那微微的怔忡。
“難道不是麼?”桑嬋彎著眼睛,姿態優雅落坐在臥榻邊,好似一隻美麗的天鵝。
“我還以為你會與顧溪居有不共戴天之仇,卻不曾想你竟會心甘情願住在這裡,還甘之如飴。”桑嬋用憐憫的目光打量她,臉上的神情彷彿在說,又一個為愛痴狂的傻女人,真可惜。
龐彎失笑:“我倒是想走,這不是被抓住了走不了麼?與其拼死掙扎,不如享受生活。”
桑嬋挑眉:“我很好奇你為何還笑得出來?聽說你內力全無,恐怕日後也很難再次習武,你如此這般投靠仇家,是自暴自棄麼?”
龐彎偏頭看她:“仙子,你若是換得我這般處境,又該當如何?”
然而桑嬋卻根本不理會她真心的提問:“我怎麼可能落到你這般田地?我絕對不會為任何人賭上自己的未來,無論是身份地位,或者內力。”她對龐彎的愚蠢嗤之以鼻。
龐彎認認真真看著她,心想這位仙子真像瑪麗蘇大陸上另一種相對少見的典型——只愛自己型。
因為非常的愛護和珍惜自己,所以不會輕易對男人動心,就算有感情戲份的需要,一切也都只是逢場作戲,假如事態忽然有變,她們能保證自己隨時毫不猶豫的抽離。
這種女主角也是很受歡迎的,因為很容易被冠上“**自主聰明強大”等各種高帽,受的傷害往往也非常少。
但是如果因為害怕受傷害而拒絕愛,又是否能收穫真正的感情呢?
“仙子今天為何來此?”龐彎無意再與她討論下,轉移了話題。
“自然是有人看不慣你過的好,特地引我來壓壓你的威風。”桑嬋瞟她一眼,瞳孔裡媚意流轉,“雖然我可以婉拒,但誰叫我對你有幾分興趣呢?”
她勾唇一笑:“假如不是內力全失,你本來是一顆極好的苗子。”
龐彎一怔:“什麼苗子?”
桑嬋抿著嘴角沒有說話。
龐彎見她心情不錯,下意識問了一個心頭盤亙已久的問題:“既然仙子不喜歡顧盟主,為何處處表現得與他像是情投意合的樣子?”
桑嬋從鼻子裡哼了一聲,笑道:“我有我想要的,他有他不捨的,這是各取所需。”
“什麼各取所需?”朗朗如玉的聲音響起,一道紫色身影挑開珠簾邁了進來。
“師妹好興致,怎麼想起來我府上做客?”顧溪居笑意盈盈站在榻前。
桑嬋聽見他的聲音,眉頭一皺站了起來。
“師兄。”她轉身看他,臉色在一瞬間裡變得凝重嚴肅,“十日後的崑崙祭天,還請師兄記得給予嬋兒應得的東西。”
顧溪居就像招呼兄弟那樣,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對你的承諾,何時沒有兌現過?”
桑嬋垂下眼臉,似是松了口氣。
“既然有人想借我來挫你這新寵的銳氣,師兄可要多摸摸自己手下的心。”她轉頭朝龐彎顛倒眾生的一笑,隨即袖子一甩,施施然離。
顧溪居注視著桑嬋遠的背影,直到那抹倩影消失,這才轉頭看向榻上的龐彎。
從他進門到現在,她的姿勢半分未動,就那麼靜靜靠著窗欞打量他。
“她美不美?”顧溪居勾起嘴角一笑坐上臥榻,順手攬少女的腰。
“她是我見過的,這個世上最美的女人。”龐彎不動聲色避開他意圖不軌的手。
顧溪居並未生氣,只是笑了笑。
“她也是我所見過的,最聰明的女人。”他抓起一縷她的髮絲,纏在指間懶洋洋的把玩,“整個煙波莊的女人加起來,都夠不上她的腳趾甲。”
龐彎沒說話。
顧溪居卻噗嗤一聲笑出來:“生氣了?吃醋嗎?”他熾熱的大手輕輕撫上她潔白細膩的臉。
龐彎搖頭。
“真不會哄人開心。”顧溪居看著她斬釘截鐵的樣子,意興闌珊的扯回了手。
“別擔心,我雖然這樣誇她,心底裡卻是不喜歡她的。”他慢條斯理說著,心頭遺憾懷念著少女不諳世事時撒嬌賣乖的樣子。
龐彎瞪大一雙眼睛。
“女人呢,就要傻乎乎的最好了。”他意味深長說了一句,“我不太喜歡自以為是的型別。”
龐彎咬住下唇,嘆了口氣:“你根本不相信她。”
“你說呢?”顧溪居在她滑膩的臉頰上彈了一下,似笑非笑。
“我很好奇,你這一生可有任何相信過的人?”她凝視著他那雙深不見底的漆黑雙瞳。
“有啊。”顧溪居端起茶杯,神情慵懶抿了一口,“我信任你,也信任,不是嗎?”
龐彎笑了起來。
“是啊。”她給了他一個肯定的回答。
“既然我這麼信任你,那你的報復呢?什麼時候給我?”顧溪居難得見她乖順的樣子,一時興起抬起了她下巴,目光充滿期待和研判,“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對不對?”他垂頭抵住她的額髮,溫熱潮溼的氣體舔舐她面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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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龐彎抬頭衝他嫣然一笑,笑靨如花,“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入夜,子時。
煙波繚繞,顧溪居全身□浸泡在乳白色的溫泉裡。
這是一天中他最享受的時刻。
當初選這處地方修建山莊,便是因為這裡的天然溫泉,無論從溫度還是水質都非常和他心意,習武之人常常筋骨痠痛,用溫泉療養是最好的放鬆方式。
泡湯時他習慣喝一點小酒,今天也一如既往,婢女早將溫好的酒端了進來。
他端起抿了一口,眉梢微微上挑。
待轉頭看見羅帳下隱約露出那雙玉白粉紅的信時,他笑了,將整壺酒一飲而盡。
片刻過後,熱力從腳趾頭傳染到臉頰,他轉頭朝那薄紗瀰漫處嘆了一聲。
“出來吧。”他彎了眼睛。
一個身姿曼妙的女子緩緩從幕簾後走出來,面頰低垂,青絲遮在胸前。
氤氳繚繞間,只見她撩起裙襬,露出兩條光潔□的,足尖試水邁入溫泉,就這麼盈盈朝池中走來。寬大的裙襬浮在她身後,好似一朵盛開的蓮花。
顧溪居懶洋洋靠在大理石壁上,好整以暇的看著那道影子朝自己越走越近。
——用南柯報復我?這可真新鮮,難不成又要用自己的身體當武器?
這雖不是他意料中的反擊,卻不可否認,是遠超他期待的。
嘴角高高上翹,他的眼角眉梢都是遮不住的得意。
眼看著那女子越來越近,卻又不知為何停在半途,似乎躊躇起來。
“怎麼不繼續?”他朝她笑,“難得你肯下這麼大的本錢,我一定會奉陪到底。”
話音未落,他已經焦急抬手,迫不及待將她拉住朝自己懷裡一帶。
白霧散,馨香襲來,他臉色猛的一變。
在這電光火石的同一瞬間,只聽水中傳來噗嗤悶響,小腿處鑽心般的疼痛,低頭一看,溫泉中翻滾出幾朵血花。
“什麼人”他反手扼住那少女喉嚨用力摑了一掌,青絲散開露出一張暈厥的臉——是露葵。
與此同時,池底響起巨大的水花聲,另一道窈窕的身影自水中鑽了出來。
“盟主大人,一刻值千金,您可要憐香惜玉。”
那身影躥到池邊爬上了岸,如墨青絲披散,溼漉漉的衣衫緊裹身軀,遠遠看上就像一條美人魚。
顧溪居眼睛一眯剛要運氣提步,卻驚訝停止了動作——腿部竟然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
“如何?盟主大人,這加強版的‘南柯’滋味是不是特別好?”美人魚望著他笑,霧氣中面色豔麗如芙蓉,“你瞧,我做人的原則是——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
她一直埋伏在這溫泉水底,趁顧溪居走神之際將火焰神針插入他麻穴,又掏出匕首剜走嵌在他身體裡的某塊東西。
“唐秀愛慕你多時,你慢慢享用。”她朝他晃了晃手中一塊白色的物體,“這玩意兒我先收走了。”
顧溪居的臉色第一次變得猶如泰山崩塌。
與此同時,一道長鞭飛入裹住少女的腰肢,將她朝樹林深處帶。
“你真以為我未婚夫那麼小氣?”風中傳來她銀鈴般的聲音,“他可不是你,他有一顆可以完全信賴別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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