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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中信總裁辦公室，趙子強和袁嘉的眼神，不約而同朝那位俏秘書投去，這個時候，再裝作沒興趣顯然太虛偽。袁嘉猶豫著怎麼開口，趙子強幾乎上前伸手道“你好，我是……”，可他們能做的只是微笑。俏秘書也對他們抱以禮貌的微笑，然後將幾張留言條遞給周偉邦，她以為總裁像平常那樣，送客到門口即止。
誰知周偉邦擺擺手，說：“回來再看，我先送兩位客人，其實他們也是我的朋友。如果以後他們要見我，優先安排。嗯，小袁，你也該認識一下了，我希望，他們也是你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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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子強和袁嘉立即覺得雨過天晴，費盡心神沒有頭緒，人家一句話便將所有荊棘砍掉了，老天有眼啊。俏秘書非常詫異，這兩位年輕客人是什麼人，除了奉上週總裁珍藏的極品茶葉，還為此不接電話，現在又要送到大門外。
周偉邦繼續道：“子強，袁嘉，她是我的助手袁麗雅，才華不在你們之下，做我的秘書有點屈才。”
趙子強聽到周傳邦說秘書屈才，印證了心中所想，立即上前一步。“袁小姐，以後請多關照，希望我們能成為朋友！”
袁麗雅俏臉泛紅，可她見過大世面，所以立即先伸手，與趙子強相握，然後又伸向袁嘉。“很高興認識兩位，請多指教！”
袁嘉看出氣氛特別，尤其是周偉邦和趙子強的話都含有它意，握手之後，立即遞上名片。“袁小姐，有需要我們的地方，不管大事小事，請直接開口，能做到的絕不推辭！”
周偉邦立即道：“小袁，記住這個承諾，如果他不認帳，我給你作證。這承諾現在還不算什麼，以後很值錢，因為過不了多久，他們就不會再承諾了，即使你引誘他。”
袁麗雅忍不住低頭看名片，被總裁這般稱讚的到底是什麼人。
周偉邦又道：“小袁，你不是說有幾個海歸同學來中信面試嗎，如果面試不理想，把簡歷給這兩個傢伙。高個的叫袁嘉，是你的本家，另一個是趙子強，記好他們的電話號碼，因為不用幾年，他們比我更有名！現在做他們的朋友，比將來仰望他們，更有意義！”周偉邦似乎真要把他們捧上去，所以一再給秘書加深印象。
這番話讓趙子強和袁嘉嚇了一跳，如果這是吹捧，顯然已經過份了，他到底想表達什麼。袁麗雅更加震驚，立即意識到總裁不是客套，而是真的為她引見朋友。她眨動一雙美麗的眼睛，臉龐再度泛紅。“趙先生，袁先生，如果不嫌棄我才疏學淺，我願結交周總裁介紹的任何朋友。”
袁嘉笑了。“如果袁小姐這樣也叫才疏學淺，那世上根本沒有才高八斗這個詞了。我這位同伴，剛才是第一次見到你，他就認定，你的才識即使在中信也是數得上的，而且不會輸於丁靜雅。哦，你應該認識丁靜雅吧？”
袁麗雅驚訝地問：“你們是靜雅的朋友？”
趙子強微笑點頭，可激動之餘又有點擔憂，周偉邦是在預言還是捧殺。不過，得到這位證券大佬的讚賞，何嘗不是一種自豪呢。想到周偉邦一再稱讚助手的才華，趙子強忍不住念了她的名字兩次，忽然冒出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忍不住問：“袁小姐，‘李亞’這個筆名跟你有關嗎？”
“你怎麼知道？”袁麗雅吃驚地看著他，然後轉身看周偉邦。
周偉邦攤開雙手，笑道：“跟我無關，我沒向他們說過你的任何資料，包括名字！”
趙子強笑了，麗雅，李亞！除了陳氏地產那位焦經理，就是這個“李亞”跟自己鬥得最激烈了。“袁小姐，我們交過鋒啊，怪不得當時覺得那文筆有點特別，沒想到是女性因素！難道我的名字你沒印象？我是趙子強！”
“趙子強？跟我在報紙上論戰的趙子強？”袁麗雅更吃驚了，這個人太年輕了，根本不是某論壇所說的大學教授。發現對手是同齡人，她立即拋開淑女態，叫起來，“那兩次他們判你勝了，我不服，明明我的論據更充分！前一篇，你說房地產將會走向寒冬……”
“停停！”周偉邦做個手續，讓激動的助手安靜下來，才道，“你們以後吵架的機會多著呢，今天不要吵！”
趙子強一怔，忍不住望他一眼，怎麼回事，我老是覺得他話裡有話。連袁嘉也有點發愣，好象味道有點不對。更不用說袁麗雅那樣敏感的女人了，她熟悉這位總裁。
周偉邦指著大門，道：“走吧，過半個小時我還有個會，需要準備一下。”
袁嘉立即做個請回的手勢，可周偉邦卻示意向外走。趙子強立即明白，他還有話要說，向袁麗雅合什微笑。袁麗雅也還以一個燦爛的笑容，不再是剛才的禮貌式。
在電梯口，周偉邦忽然說：“趙子強，給你一個忠告！”
趙子強和袁嘉一齊望向他，認真候教。
“不準把我的胡經理或者丁靜雅撬走，不然……”周偉邦說著，揮動有力的拳頭。
趙子強心頭一凜。“如果是他們自己要走呢？”
周偉邦盯著他，眼神簡直要穿透他的心。“一年之內，如果他們離開，不管是去哪家公司，我都把這筆賬算在你頭上！”
趙子強抗議：“你不講道理，你憑什麼認為他們會離開中信這棵大樹，去我們那棵還沒發芽的小樹苗？”
周偉邦哼了一聲。“憑你三個小時說服我的能耐，憑你能第一個想出算計章氏的計劃！而且，我能夠猜到，第一個被你說動的是丁靜雅。我相信，除了我，你是第二個看出她野心的人！不要以為，只有你才有伯樂的眼光，中信並沒有忽略她。明年上半年，公司會例行調整一部分合約到期的管理人員，我準備提升她為上海公司的副總經理！”
趙子強吃了一驚，忍不住與袁嘉對視一眼。電梯門已經開啟，可是他們都沒進去，而是轉身走向周偉邦。“丁靜雅的工作由她自己選擇，誰也不可能左右。我只想知道，假如她真的選擇‘無畏’，你會放手嗎？”
周偉邦臉色沉鬱。“如果你真的有本事搶走她，那就隨你。不過，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價的！”
趙子強望了袁嘉一眼，然後問：“什麼代價？”
周偉邦想了想，道：“一年一百萬，她已經在中信三年了！”
趙子強高興地幾乎跳起來，向他鞠個躬。“謝謝周大哥成全！”
袁嘉也跟隨鞠躬。“謝謝周總，即使你說三千萬，我們一樣會答應！”
周偉邦搖頭苦笑，然後長嘆一聲。或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這般大方是為何。
趙子強不禁一愣，分明從這位周大哥眼看出無奈。他本想說兩句，可跟人家又不熟，根本沒到推心置腹的階段。可是聯想到他剛才別有用心的吹捧，和隱約的暗示，趙子強眼睛一轉，把膽氣提升，開口問：“如果是袁小姐呢？”
周偉邦臉色立即變了，狠狠地瞪著他倆。“你們滾，我不想現在揍人！”
趙子強和袁嘉嚇了一跳，還待解釋什麼，周偉邦已經黑著臉轉身走回公司。兩人面面相覷，不到一分鐘，他們便從激動的山峰，跌入擔憂的深谷。
袁嘉沉吟：“我覺得，我們觸動他的禁忌了，或許袁小姐跟他很親密，甚至是紅顏知己！”
“我不那麼想！”趙子強卻搖頭，“如果我愛我的秘書，那我會把她送走，至少不要跟我朝夕相對。如果秘書愛上我，我會換一位。我認為，周偉邦也應該是這樣的男人！”
袁嘉鎖緊眉頭。“那他究竟是怎麼想呢？”
趙子強揮揮手。“別想了，我們往下走幾層再搭電梯吧！”
於是，他們從樓梯慢慢往下走。袁嘉感嘆道：“周偉邦這個名字，一直是我仰望而不是敢奢望的，沒想到，現在可以跟他坐在一起談生意！看來，我們的將來已經改變軌跡了。”
趙子強笑道：“借周偉邦的話，我們現在還達不到要求，加把勁吧！”
袁嘉點頭道：“是啊，要加把勁了！”
趙子強道：“雖然我們現在朝陳氏動手，可我們遠遠不能成為陳氏的敵人，真正的敵人，是這些掌握龐大資金的公司，我們不過是他們的工具。工具也無所謂，他們獲得財富，我們獲得知識和經驗，這才是我們的財富，誰也搶不走。”
“對！”袁嘉握緊拳頭，“我們一定要抓住機會，事在人為。雖然周偉邦沒答應我們的下一個計劃，可是我們還可以繼續說服他。也許，申銀萬國那個頑固的葛總裁，也有機會突破呢。他跟陳牧可是老朋友，應該說得動吧。”
趙子強立即道：“那好，葛老頭就交給你了！”
“我？”袁嘉嚇了一跳，然後一咬牙，豪氣地說，“好，我試一試，豁出去了！”
進了電梯，兩人都沒說話，可趙子強每瞧他一眼，都想笑。袁嘉也不理他，嘴裡唸唸有詞，彷彿在練習演講。得到周偉邦的鼓勵，讓袁嘉覺得，申銀萬國的葛總裁也不是那麼高不可攀了。
很快，手機響聲打斷袁嘉醞釀的情緒，他睜開眼睛，發現是現實中的老闆召喚。他只好對趙子強聳肩，說：“抱歉，你要自己搭車回去了！”
趙子強笑笑：“去吧，你老闆也是開通的人，不然哪裡肯掏那五億出來給我們打仗。日後你要是脫離華建了，記得有機會就照顧這位舊老闆，雖然我們是幫他賺錢，可是，的確是他們成就了我們，我們需要感恩。”
“是啊，做人就要這樣！”袁嘉點頭，“有時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怎麼會有那麼多人相信我們，恐怕，單單用運氣好，計劃周詳，也不足以解釋吧！”
趙子強也點頭。“也許，只有天知道吧！”
今天來到中信，雖然新計劃沒得到周偉邦的肯定，可是他們卻覺得收穫許多。不僅是膨脹的信心，不僅是認識才女袁麗雅，更多的是，他們堅定了前進的方向。
電梯到了大廳，趙子強徑自向外走，還沒到門口，側邊傳來一把清脆的聲音：“怎麼，到了中信也不來看我？”
趙子強轉過身，立即笑了。十步之外，一位佳人俏立，正笑意吟吟，一身寶藍色的西裝套裙，精練又成熟，偏偏這魅力還夾雜著媚力，那笑容讓人看了心動不已。望著丁靜雅，他的心跳有點快，好奇怪，看到她就聯想到袁麗雅了，是否她們有什麼相同之處？
丁靜雅笑道：“是不是像徐志摩一般，悄悄地離去，不帶走一片雲彩？”
趙子強幾乎要說“你就是我的雲彩，哪捨得？”。他笑了，壓抑擁抱她的想法。“擔心影響你的工作！”
“你不試試，怎麼就認為影響我呢？”
“不會嗎？”
丁靜雅地說：“你說呢？”
趙子強眼睛急轉兩圈，怪了，女人怎麼都喜歡這樣說話，幹嘛不直接回答“是”或者“不是”，總是讓男人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