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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舊情難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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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各自思著心事,連司機都奇怪,從來沒見過兩個女孩不說話的。直到電話鈴聲打破這種沉靜,可是看到來電是Wilson,趙紫薇卻不想接。可是珍珍猜想是那個女孩,便說“你不接我來接,看她怎麼說”,便要搶著接。趙紫薇無奈,只好接聽,電話裡Wilson問她是否在家,想邀請她一起去超市購物。

珍珍聽她掛掉電話後的解釋,居然不顧臉上的淚痕掩著嘴笑,因為之前聽袁嘉說過,關於趙紫薇與加拿大人的“戀情”,所以八卦地想知道那是什麼人。聽到珍珍對司機說直接開到超市門口,趙紫薇有些無奈,這女孩明明剛經歷了一場變故,居然笑得出來。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女孩的承受能力,難道自己還是不瞭解她?

沒想到剛下車,珍珍便搶過趙紫薇的手機,回撥給Wilson,說明她們兩人正在超市,過來就是了。趙紫薇氣得夠嗆,珍珍平常不是這樣的,難道跟袁嘉沾了什麼壞習性。不過,她卻不太擔心,因為珍珍的英文是三腳貓。

“子強,我是不開心,所以我必須做一些其他事情,來轉移我的注意力,我想,你也是吧。”走進超市之前,珍珍認真地說,“我現在不回去那麼快,也不想對著電視發呆,不然我又會想到那些開心的事情了。”

“珍珍,我明白,可是你沒有必須拉上那個洋人啊!”

珍珍笑了。“我不知道我們將來會怎麼樣,但我還是想知道你的現在的生活,有些不方便的事情,我可以幫你。”

趙紫薇不出聲了,如果她再參與進來,無疑自己的空間又要暴露了。

珍珍捏她的手心,輕聲道:“你放心,我不會搬過來跟你住的,我也不會輕易打擾你的生活。可是,我真的想瞭解你的生活,想知道我們以前為什麼會分手。”

“珍珍,這個原因我已經找到了!”

珍珍望著她,但卻沒有問,因為她想自己尋找答案,跟自己以前想的是否有偏差。

在工作上,趙子強可以輕易掌握,可在感情上不算是個強者,有人說,感情的掌控,從來都是在女人手裡。可是,人都是會成長的,這方面只能說趙子強的工作比感情要早熟,藉助了趙紫薇的身份,他瞭解到更多的女性世界。但他能夠感覺到,有了這幾個月女性生活經歷,以後會大不相同。

沒多久,Wilson就出現在她們面前,然後便是一番虛偽的詞語。珍珍的英文的確很糟糕,說多幾句便結巴了,可是趙紫薇大吃一驚的是,幾分鐘後,珍珍居然用法語跟Wilson聊起來了,這一下,趙紫薇傻眼了。她忽然發現,自己竟然象動物園的猴子,被這兩人評評點點。

是啊,自己怎麼忘記了,很多加國人都通曉英語和法語,因為兩種都是官方語言,而珍珍學的本來就是法語,在大學時經常到法國做義工。趙紫薇不高興了,看到珍珍朝自己做了幾次鬼臉,有點氣惱,從來沒想到,自己居然第一次成了配角。珍珍與Wilson聊個不停,還時不時望趙紫薇一眼,評論著什麼。趙紫薇只好高呼說英文,不然就說中文,可是珍珍根本不理她。

在超市裡,這樣聊天太引人注目了,他們買了東西到外面來聊。趙紫薇忽然暗暗跟珍珍較勁起來,用英文不停地說,上海的風土人情,三十年代的故事。珍珍發現,雖然自己剛才搶了先機,但Wilson的注意力本來在趙紫薇身上。她只好放棄了法語,忍不住在桌子下擰趙紫薇的大腿,氣呼呼地說:“假女人居然跟真女人爭,過份!”

Wilson顯然很開心,又認識了一個上海女孩,這個又的意思,是指工作之外的朋友。珍珍說明,自己與Sarah是室友,以後都在一起住。她趁著趙紫薇說話的間隙,不停向Wilson瞭解,也向他介紹趙紫薇的“情況”,有幾次她笑得噴氣,對趙紫薇說這個洋人可以嫁。

直到趙紫薇悄悄捅了珍珍兩次,他們才離開了。看到他們在公寓前交換名片,趙紫薇有點發愣,珍珍該不會喜歡上這個加拿大人吧。是的,從趙子強本性來說,不想珍珍跟自己認識的任何男性接近。

一走進公寓大門,珍珍便有些詫異了,這酒店式的公寓顯然不是平常人住的。她忽然明白,自己不瞭解這個男人,甚至連他以前的工作也不瞭解。一直到趙紫薇/子強開啟了房間,珍珍終於忍不住問:“子強,你怎麼會住在這麼高階的公寓,一定很貴吧?”

“有點貴!”趙紫薇/子強想著,不知怎麼跟她解釋才好,但回家之後,可以毫無顧忌地用回男聲說話了。“不過公司幫出一半,所以我還負擔得起!”可是,這樣的理由珍珍會相信嗎。

“譁,這是女孩的房間啊!”珍珍將公寓打量了一遍,“子強,這樣女性化的房子,應該屬於我啊,怎麼是你呢,真不公平!”

“珍珍,這地方從來都不屬於我,我不用幾天就搬出去了。”

珍珍驚喜地問:“你重新做回趙子強,你不是說還有三個月嗎?”

“我本來就是趙子強,也永遠是趙子強,即使我現在穿著裙子,仍然是的!”

珍珍抬起頭,忽然笑了,上前緊緊地抱著她/他,雖然這男聲是從一個女性的口中發出,珍珍卻不覺得難受。過了好一會,她才鬆開手,輕聲說:“子強,其實我根本不喜歡你穿裙子,我只是怕你生氣,所以不敢說。我想看到以前那個你,那個認真工作,有時不理人的子強,那個不肯陪我逛街的子強。”

趙紫薇/子強不知該怎麼安慰她了。“珍珍,我已經改變了,我不象以前那樣自私了。不過,我也喜歡偶爾扮成女孩,喜歡穿裙子。”

“我明白,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珍珍輕輕撥著他/她胸前的紐扣,道,“不管你跟哪個女孩好,不管跟誰結婚,如果我有事情,你不要不理我。我不是個堅強的女孩,我還想依賴別人,我知道我沒資格再做你的女朋友,可是,我還想見到你。”

“珍珍,你知道我的電話號碼!”

珍珍歡喜的點頭,可是一想到剛才發生的事,臉上又變得黯淡。於是,她開始在房子裡踱步,走進了臥室。可臥室更讓她驚訝,因為這粉色調的裝飾,完全是女孩的空間,更不用說那張梳妝檯了。她手指觸碰著化妝品,眼睛眨個不停,然後轉身看趙紫薇/趙子強。趙紫薇/子強對她笑笑,沒說話,這空間已經對她公開了,不會再有什麼秘密。

過了一會,珍珍開啟衣櫃,想找些一些男性的衣服,可是沒有,甚至男襪都沒有。她看著那些女性的衣裙發愣,過了一會,她隨手取出一件紅色的吊帶裙,竟然就是她剛才提到的,第一次見到趙紫薇在超市穿的。

趙子強/紫薇走過來,從後面抱著她,輕聲道:“你不是說喜歡嗎,那你穿上吧。”

“不!”珍珍撫著她的手,“子強,你換它好嗎,我喜歡看你穿!”

趙子強/紫薇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珍珍,不過明天我要換回男裝了!”

“哦,那你不陪我了?”珍珍有些失望,立即又想到剛才那幕傷心的場景了,表情又傷感了。

“珍珍,明天後天我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陪你了。”趙子強/紫薇過來握著她的手,“今晚我陪你,而且,待夥我也需要你的幫助。”

“那你明天做什麼?”

“做一些男人要做的事情!”

珍珍睜大眼睛問:“跟女人上床?”

趙子強/紫薇瞪大眼睛。“珍珍,你認為男人只想著這個嗎?”

“我不知道,但以前我們在一起,你就整天想著這回事。”珍珍咧開嘴笑,“不過,我也喜歡,後來我們還一起去找成人電影來看,學著裡面的姿勢做,難度真大,呵呵。”可是,她的笑聲還沒停,臉色去忽然黯淡下來,因為想到另一個人,“他大概只想著跟另一個女人上床吧!”

趙子強/紫薇極力不去想這件事情,可是做不到,那個該死的男人搶走了珍珍。一想到那個該死的男人曾跟珍珍親熱,這種憤怒就會膨脹,倘若不是自己認識的男人也就罷了。更可惡的是,鍾原現在又搭上了陳怡倩,這該死的男人,怎麼自己喜歡的女孩他都來參與一份。也許,該找個機會痛扁鍾原一頓,不然無法解恨。

珍珍不說話了,在房間裡慢慢地走著,看著這陌生的一切,她努力將它與趙子強聯絡起來,可是不行。儘管她已經見識了趙子強幾次的女裝形象,可是,在這個完全女性化的空間,她覺得局促不安。

在珍珍整理房間時,趙子強/紫薇開始收拾資料和電腦,為明天做準備。珍珍默默地將房間的物品擺放整齊,包括梳妝檯上的,可是,她的恐懼卻越來越深,這恐懼不僅是見識到趙子強的女性生活原貌,更多的是今晚見到男友鍾原的出軌。剛才她還想著,今晚就在這公寓裡過,可是這完全的女性公寓,令她無法平靜下來。

“子強,你喜歡這個環境,這種粉紅的色調?”

“說實話,也喜歡,也不喜歡!我認為,房子裡應該有男性也有女性的氣氛,那樣才完整。這裡不是我佈置的,除了電腦和電子琴,這些東西都不是我的,珍珍,你知道的,我喜歡在牆上貼足球明星的畫像,而不是美女圖。”

珍珍撫著那把熟悉的電子琴,因為趙子強曾多次為她彈奏樂曲,甚至用她的耳朵來驗證自己新作的曲子,可是那曲子不好聽。可是,這熟悉的琴與這個陌生的女性房間,還有一身套裙的趙子強格格不入。“上次那個女孩,她為了你幾乎跟我打架,你經常給她彈琴吧?”

趙子強/紫薇知道她問的經常彈琴,其實是問是否愛陳怡慧,道,“珍珍,她只是朋友,是她幫我扮成女孩的。而且,她快要結婚了,跟我無關。”

珍珍眨著眼睛,過了一會還是問了:“你喜歡的那個女孩呢?她知道你的心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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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子強/紫薇有些為難了,陳怡倩的故事該怎麼說,特別是今天看到那麼不開心的事。想到陳怡倩前兩天說的話,對趙子強的評價。“珍珍,我想她也不喜歡我,就象你三個月那樣。她不喜歡趙子強,她喜歡的是趙紫薇,其實,那女孩你見過了。”

“啊,我見過了?”珍珍忽然驚叫起來,“你是說,今晚跟鍾原一起的那個女孩?”

趙子強/紫薇表情難看,但還是點了頭。

珍珍立即抱著他/她。“子強,別難過,你還有我。”

“珍珍,我不難過,我明白,如果屬於我的,將來還是。我現在不想那麼多,因為我有很多事情要做,現在最重要的是,是先在工作上取得成績,這才是最主要的。現在正好有我施展的機會,可是,我害怕將來人們只認得趙紫薇,不記得趙子強了。”

珍珍握著他/她的手,說:“子強,不必計較那成績是屬於子強還是紫薇,認真的做,你一直是這樣的人,我知道你一定會成功的。這些經驗是你的,別人誰也搶不走,不過,你以後跟女孩相處,不要太自我了,需要讓就讓,需要遷就也別怕為難。別人雖然搶走你的女朋友了,可是我想,將來會有更多的女孩喜歡你。”

“我明白,現在我瞭解了很多女孩的想法,將來我一定做得更好,我有這個信心。”趙子強/紫薇微笑,儘管這是一張脂粉遮蓋的俏臉,可是,仍然透出男人的堅毅。

“嗯,我相信經過這段時間,你一定有很大改變!”珍珍點點頭,握緊他的手,“子強,如果那女孩不要你,回來找我。”

趙子強/紫薇吃了一驚,真想抱緊她,跟她說結婚。可是,不行,不是自尊和虛榮做怪,而是根本無法知道將來的發展。就象一開始,自己一直很討厭陳怡倩,只是當作一項任務,沒想到真的喜歡上。但喜歡之後又失望,失望後又傷心,傷心又不捨。

珍珍有點失望,沒有等到需要的回答。她看著梳妝檯上的胭脂水粉,她明白這東西不會徹底改變趙子強,卻會因此將趙子強從自己生活帶走。“子強,我們離開這裡,好嗎?我覺得不舒服,我不介意你穿裙子,可是在這裡,我覺得心慌!”

“我明白,這裡也不屬於我!”趙子強/紫薇點點頭。“到我的房子去吧,那裡才真正是我的空間!”

珍珍有點吃驚,以前趙子強極少表現這種穿透和洞悉,莫非一直是自己沒有用心去瞭解他?那麼,他過完這幾個月的女性生活,豈不是要變成一個完美的男人?

然後,趙紫薇/子強應她要求,換上紅色的吊帶裙。在等電梯的時候,珍珍挽緊趙子強/紫薇的手臂,輕聲問:“子強,我還可以依靠你麼?”

“嗯,只要你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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