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它想了很多，想那人對它承諾過的事情。
然而終究還是制止不了它在消散的事實。
這一刻的陣靈猛然生了怨氣，怨這些人為什麼不乖乖去按照它的規則來，怨那人為什麼要騙它。
它要讓這些人都付出代價！
陣靈消散了。
但那三個光圈卻沒有消散，不止沒有消散，甚至那金紅兩個陣法還隱隱的散發出了陣陣怨念氣息。
顧老家主嘆了一口氣“這陣靈在臨死前有怨，而陣法怕是也被它的怨氣所染。”
黃闊感覺這幾天經歷的事情快要比他這一輩子經歷的的都多了“什麼意思…”
顧凝雲也咬著唇道“這些陣法還在，是不是說明我們依然還是要按照它的規則來？”
這豈不是說明他們一切都白做了？蘇玖的傷也白受了？顧凝雲不甘心。
顧老家主嘆了一口氣“它之前的規則應該已經消失不見了，就怕…它下了咒。”
蘇玖明白了“您是說，那陣靈是以咒的形式，來延續這三個陣法的？”
顧老家主點了點頭。
蘇玖有些虛弱的往牆上靠了靠，心緒不停的翻滾。
咒，從上古時期以來，最為特殊的存在，它可以依附於任何事物之上，而且很難讓人感知。
還記得上一次解除和咒有關的事物還是在神女山那裡。
那轉運珠便是以咒的形式在吸食著人的氣運為其主人所用，至於他如今的主人，則是不知所終。
蘇玖看了看那三個傳送陣“若是咒的話，這三個傳送陣所傳送的地方應該也發生了改變。”
如果說其他人並不懂咒的含義，那麼蘇玖所說的這句話，卻是讓大部分人聽懂了。
蘇玖身上頓時落了不少的目光，蘇玖笑了笑“我也只是猜測，以陣靈死前的怨念，那陣所通往之處即便不是降魔之地，怕也不是什麼好地方。”
可惜她如今實力低位，還做不到破碎虛空，不然根本不用這般麻煩的想出路。
只是要想破碎虛空，似乎至少也要到達化神期了。
想到化神，蘇玖忍不住看了那慵懶躺在一邊的銀雪。
心裡暗暗嘆氣，罷了，它現在除了當一個吉祥物，似乎也做不了什麼。
銀雪對著蘇玖露出了一個極為燦爛的笑容，但心下卻是琢磨著，方才蘇玖那目光似乎是嫌棄？
楚洛痕卻是從方才開始，目光始終落在蘇玖的身上。
方才蘇玖那一番作為雖然不至於讓自己受了重傷，但到底是受了傷的。
楚洛痕也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她受傷的那一刻，感覺身體裡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而在反應過來她是以身做餌的時候，只覺得心中溢滿了前所未有的怒氣。
楚洛痕握了握拳，徑直走到蘇玖面前，一把拽過她的手腕。
蘇玖詫異的看了楚洛痕一眼“小師叔？”感受著周圍這不要錢的冷氣，蘇玖不禁失笑，這是誰又惹了她的這位小師叔。
楚洛痕只探查她的脈絡，其他的話卻是一言不發，但是有感知的人都知道他是生氣了。
聽到蘇玖喚他，他不禁僵硬了一瞬，隨後又用那雙冷冷的眸子看向她“以後不準再這麼做了。”
像這種事情由他來做就好了，怎麼說也是她的師叔，還能讓一個小輩做犧牲不成？
蘇玖頓了頓，嘴角咧開一絲弧度“小師叔是在擔心我麼？”
楚洛痕像是被燙到了一般放開了蘇玖的手。
“你是冰靈根，受傷昏迷後只能透過同為冰靈根的人來幫你調息，倘若你在外歷練沒有冰靈根的人在一旁，你知不知道你方才那麼做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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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玖眼底也氤氳了些許笑意“這不是有小師叔在身邊麼。”
紅暈悄悄的爬上了楚洛痕的耳根，莫名的，楚洛痕感覺臉上有些熱。
他轉過了身“我去看看那傳送陣的問題。”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另外，下次別再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了。”
楚洛痕沒有回頭，卻聽到那清冷的音色在距離他不遠處響起“好。”
他唇角輕勾，心中似有羽毛劃過，有點輕，有點癢。
……
如今的陣法多了諸多不確定性，幾乎沒有人敢貿然嘗試。
原本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的男人在這個時候醒了過來。
他趁著所有人都在關注陣法的時候，悄悄爬了起來，一個閃身便朝著那紅色的傳送陣撲了過去。
蘇玖目光閃了閃沒有去阻攔，她對於那種存了私心而又找死的人可以說沒有絲毫的同情心。
眾人只見那人突然慘叫一聲，身上便被一股怨氣所包裹住，那怨氣怨念似是極重，直到將那男人的血氣完全耗盡才又飄回了陣法的附近。
而方才的男人則是一副皮包骨的模樣死在了地上。
看著這樣一幕別說是還活著的修士，便是只剩下魂魄的顧家人都忍不住退了兩步。
蘇玖挑眉，丟擲了九星淨世珠，驅動珠子將四周的怨氣清理了個乾淨。
只是做完這一番事情，蘇玖的面色更蒼白了幾分。
“現在的陣法應該可以用了，只不過通往哪裡的隨機性很大。”
黃闊看著還在圍著蘇玖轉動的九星淨世珠，不由得疑惑“方才怎麼不直接將其淨化？”
書無歸轉了轉手中的扇子，若有所思的道“那怨氣剛形成還未沾染血氣，若是蘇道友冒然除掉恐怕會沾染因果。現在這般便是無礙了。”
蘇玖多看了書無歸兩眼，這人在她看來太過於精明，初時還曾算計過她，不過這一路走來倒是對他也有了那麼些許的改觀。
似乎也並不如想象的那般討人嫌。
顧凝雲見蘇玖已經這般說了，臉上也終於染上了幾分笑意，離開前她攜著顧老家主來到蘇玖的面前，十分感激的作揖道“蘇玖，多謝！”
如果沒有蘇玖，她不一定什麼時候才能知道關於她顧家滅門的真相，更不會有機會再見自己的親人一眼。
如今她的家人被救出來的即便是魂魄，也好過魂飛魄散。
說到魂飛魄散，她不由得想到了初時所看到的那副畫像，那個和她長得極為相似的女子。
可惜了，她終究無緣再見母親一面。
顧凝雲對於蘇玖無疑是感激的，這份感激，不承載任何雜質，十分純粹，她沒有對蘇玖做出什麼承諾，更不會說將來有難儘管來找我幫忙這等話。
她只是將這份感激默默的記在了心裡。
因為在她看來，這樣的大恩不是幫助蘇玖一次兩次便能夠還的清的。
顧家人率先離開了，烈無雙也趕緊跟在了顧凝雲的身後，只是在她剛打算踏入傳送陣之前，烈無雙猛然轉過了身子，笑意盈盈的看向了蘇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