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體驗傳送,那感覺就像是在暈船,一切都在晃動,頭暈目眩,甚至還有些耳鳴,好想吐。
嘔……嘔。
止住了繼續作嘔的衝動,勉強從地上爬起來,差點再次跌坐在地,好容易穩住身體,卻茫然四顧,這是在哪?
天快黑了,周邊的景色已經開始朦朧昏暗起來,依稀分辨出些樹木的輪廓。但看起來不像是什麼大樹林,應該只是田園阡陌間的行道樹及灌木叢。
好極了,至少不用擔心遇到狼群什麼的,不然這小身板上的幾兩肉估計還不夠它們分。
等到那種不適感消退到可以接受的地步,活動活動了四肢和軀幹,身體再次能隨意活動的感覺真好。還有些擔心薩莫安在自己身上做了什麼奇奇怪怪的事。
人體鍊金術?沒聽說過,但聽起來就很邪惡的樣子,看傳送前女僕對她主人表現出來的情緒,估計積怨頗深。
從頭到腳自行摸了一遍,嗯,依舊絲綢般順滑,也沒察覺出什麼異樣,應該沒被動過什麼手腳。
那麼接下來怎麼辦?茫然地看著周圍的景色,這下夏庫拉和老師他們該怎麼找我呢?不過現在更緊要地,或許是該先找到有人煙的地方過夜,這種氣溫又沒裝置,野外過夜鬧不好會死人的。又摸了摸身上的衣物,根本身無分文,但不管了,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走了兩步,記起傳送前薩莫安的一枚戒指好像掉進懷裡的,剛才身上沒摸到,或許掉在地上了。
事情比想象的要簡單,那枚戒指在陰沉下來的漆黑土地裡反射出餘暉的光芒,我把它撿了起來。
真是暴發戶的品味,好大的寶石,拿來賣應該能賣不少錢。不對不對,這或許是薩莫安在什麼遺蹟裡收羅來的寶物,千金難買。
腦子裡胡思亂想著,但漸起的夜風讓人冷靜了一些。
先找出人家過一夜吧,捂緊了身上的斗篷,試圖辨明前進的路線。走上樹木下的阡陌,沿著這些田間小路,總能尋到一些農莊。
天色暗得很快,很快地上就漆黑著融為一團了,相比而言天空反而更亮一點。由於沒有半點光汙染,野地裡的星空格外璀璨,比那次港口的夜色更加純淨,天上橫亙著一條宛如寶石組成的光帶,這就是異世界的銀河?
真美。
真是的,這種時候竟然還有這種文青式的感懷,嘟囔著吐槽了一下,縮著小身子有一腳沒一腳地走著。黑乎乎的環境看不大清路,走得有些小心翼翼,加上小胳膊小腿,速度實在感人。此情此景卻不敢開啟燈靈,總擔心在野地裡那樣太招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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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小腿有些發脹,幸好辛苦是值得的,幾棟建築的影子佇立在道路邊的一塊空地上,不過沒有半點燈火,看起來不像是有人。
空洞的窗戶和大門黑乎乎的格外陰森,就像怪獸的眼睛和嘴巴。郊區無人的農莊,腦子裡幾部此類題材的恐怖片冒了出來,喉結蠕動著嚥下幾口唾沫。
在被嚇死和被凍死之間的選擇還真是兩難。
“你好,有人嗎?”站在門外往裡問道,儘管並不認為這裡有人,但這是禮貌。
回答我的只有夜風吹過窗戶破洞的呼嘯聲,像鬼叫似的格外人。
“對不起,我可以進來嗎?”嘴裡說著,但依舊拉開了那扇破門,沒有徵得主人的同意就自行進來還真是讓人有些不安呢,儘管此處沒有主人。轉動實在有些卡頓,發出讓人不舒服的“吱”。
裡面完全看不清楚,黑暗瞬間湧出來將我吞噬,眼睛被封閉了一般,心臟不爭氣地又一次加快,擂著諾森佛利亞式的鼓調。
好吧,好吧,好吧,狠狠關上門,砰得一聲,我受夠這一屋子的黑暗了,連忙開啟燈靈。彷彿能感受到那些名為黑暗的怪獸在光芒照射下痛苦的慘叫,它們在潰退,就像被父親的軍團驅趕下敗退著的敵人,我滿意地咧嘴發出嘲笑。
滾吧。
咳咳,不過裡面處處散發著一股發黴和塵土的味道,特意調成溫馨暖色調的燈靈照耀下,破舊的地板和傢俱上蓋滿了灰塵。
看起來挺久沒人住了。踩在地板上吱吱嘎嘎的,在這種靜寂的場所格外刺耳,小心翼翼地打探著各個房間的狀況,為了壯膽,我甚至給自己頌唱起英雄史詩。沒有奧特曼打小怪獸,但也又有英雄痛扁各路妖魔鬼怪的光輝事蹟。帝國的史詩一向都是詩歌舞一體,如果手上還有萊勒琴,我甚至還能扮演一次吟遊詩人。
畢竟我在學院詩歌比賽中也是能進前三的。
清脆的童音和詩歌內英雄的氣概驅趕走了心中的恐懼,找到一處勉強能遮風擋雨的房間,拉了幾塊破窗簾打掃一下灰塵,縮在角落裡打算囫圇度過一個晚上。
依舊挺冷的,真懷念蓋婭家溫暖的床鋪。迷迷糊糊地陷入沉睡,但睡得並不深沉,時不時地被凍醒一下。
好像有什麼動靜,本來就睡得不舒服的我再一次被驚醒。
“這房子裡有人?”這是一個男人壓抑的聲音,然而我耳朵一向很靈。“安東那家子出去避難好久了。”
“剛才老三在山丘上看見這房子窗戶亮過。”另一個男人同樣小聲地回答。不知道在這種安靜的環境裡你的聲音聽起來就像炸雷一樣嗎?
“可能是逃難者。”然後好幾個男人輕聲笑了起來,明顯地不懷好意。
難不成是遇到流氓土匪之類的了?恐懼虛無的幽靈,但諸神你也不用送這樣幾個大活人過來陪我吧。我僵住了身子,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這種人可不大好打發。
男人沉重的步子踩在木板上,吱吱咯咯得都快承受不住似的。一個,兩個,三個,縮在黑暗的角落裡,壓制住不住上湧的緊張,我仔細分辨他們的數目和位置。
嘿,你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了,為什麼還如此失態?理智提醒我。
難不成還得被綁架綁成老油條不成?何況可能是身為女生的直覺,落到這些人手裡恐怕會很糟糕,說不定會被賣給奴隸販子,然後就像利亞娜一樣。
兩個在樓下,還有個上了樓,聽起來,應該是進了隔壁房間。
等一下。
想起了收藏室裡嚇暈一位小姐姐的事故,我心裡有些個計劃的雛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