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老、曲老，請喝茶！”
虞姒給翟老、曲老奉上兩杯茶之後，就很識趣的退到了門外，把空間留給了蘇鬱三人。
翟老名字叫翟樂天，是醒獅工程的總工程師。
曲老名字叫曲棟樑，是醒獅工程項目部的負責人，嗯，就是先前被蘇鬱氣走的那位。
雙方彼此打量著對方，都微微有些詫異。
醒獅工程的總工程師，最高負責人，竟然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普通人，而且年齡還這麼大了，的確是讓人意外。
前世，蘇鬱看過解密檔案，倒是知道翟樂天的名字，知道有這麼一個人。
但說真的，翟樂天這個人，對蘇鬱來說，就是一個人名，一個符號，一個陌生人。
要是醒獅工程成功，他或許能名垂青史，但很不幸，幸運女神並沒有眷顧他。醒獅工程失敗，翟樂天也跟著去世。
總體來說，他就是一個默默無名的科研工作者......
翟老也驚詫不已，他也沒想到，名頭如此響亮，一戰滅了森羅鬼王的蘇鬱，竟然會這般年輕。
要是他孫女還活著的話，可能比蘇鬱還要大一兩歲，說不定現在也讀高中了。
此時的蘇鬱，穿著一套直領曲襟漢服，雙雙眉黛，對鎖春山，或許是有些睏倦的緣故，渾身上下透著一絲慵懶。
但哪怕是慵懶，一舉一動之間，也透著優雅、高貴和自信。
翟老不由暗自感慨，也難怪蘇鬱看不上醒獅工程。
她所擁有的一切，實在是太得天獨厚了，出身高貴，美貌無雙，實力冠蓋整個時代。
換句話說，別人追求一輩子的東西，眼前這位少女其實都擁有了。
翟老深吸一口氣，眸子中露出一抹深深的愧疚，“老頭子就倚老賣老，姑且就叫你一聲小蘇吧，希望你不要介意。”
蘇鬱笑笑，活了兩輩子，她其實心理年齡比翟老還大，但現在她已經習慣被人當晚輩了。
“翟老，我年齡比您小。您叫我小蘇合情合理，何來倚老賣老之說？”
翟老頓時哈哈大笑，蘇鬱的回應，無疑開了一個好頭。
看來，蘇鬱也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倨傲，相反還很通情達理。
“小蘇啊，我接下來的這些話或許太殘酷，但卻都是事實。或許真的不該說，但你是目前的最強者之一，也是整個時代的選擇，欲戴王冠，必受其重，你是逃避不了的......”
蘇鬱顏色一肅，收了收心，正色道，“翟老，您請說！”
翟老點點頭，陷入了追憶，“小蘇啊，你年齡還小，天降流星雨那會兒，可能還不怎麼記事兒。天降流星雨第九天，地球上開始出現星魔，第十五天，一頭星魔襲擊了一所小學，那一天，我失去了剛剛七歲大的孫女......”
蘇鬱的心一沉，不知該怎麼安慰。
星時代有種悲劇叫做“星魔襲擊”，不知道多少家庭因為星魔的襲擊，而變得支離破碎。
蘇鬱怎麼不懂？
前世她的父母，就是死在了一頭星魔的襲擊中，後來蘇鬱實力強大後，滅了成千上萬頭星魔，但那又有什麼用？！
“流星雨後第一百天，我當時在部隊當團長的兒子，在和星魔的戰鬥中犧牲。他是我唯一的兒子......”
“流星雨後第二年新年，星魔再次襲擊，我失去了老伴兒、兒媳、小孫子......”
說到這裡，老人的聲音都嘶啞了，眼角流出了兩行濁淚。
老人沒用什麼煽情的話語，但蘇鬱的心依舊格外沉痛。
星時代的人是不幸的，但翟老卻是格外的不幸。
一個完美的家庭，三番兩次遭遇星魔襲擊，他一次又一次承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苦痛。
蘇鬱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給翟老遞去一張紙巾。
翟老跟蘇鬱說了聲謝謝，而後繼續講述著他的故事。
“星神的出現，是對人類的救贖。目前整個社會都處於一種積極樂觀的狀態，他們都認為，未來的社會必然是星神的社會。但那些人永遠不知道，未來的社會更有可能是星魔的社會！”
“五年前，全國發生星魔襲擊案75起，四年前196起，三年前788起，兩年前3589起，一年前17963起，今年才剛剛六月中旬，但發生的星魔襲擊案已經有24325起......”
“小蘇啊，你的星神之路走的這麼順暢，你可能永遠不知道，一個底層星神走的有多艱辛。我就知道一個星神丐幫弟子，他只用短短三年就走到了天命，但他就算是天命，也鬥不過花仙子能隨手捏死的星魔......”
“可怕的是，他用三年走完了從融合到天命的路，後面五年，他再無寸進！”
“更可怕的是，這位星神丐幫弟子的事蹟並不是個例。星神小卒、星神士兵、星神秀才、星神伍長、什長、百夫長......就我知道的，就已經多達五十五起......”
翟老眼睛通紅，透露著無盡的痛苦，“質量不足以數補，很可能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謊言，天命極有可能就是三系星神的終點。可不可怕？小蘇，我就問你，這要就是星時代的真相，可不可怕？！”
蘇鬱苦笑，前世她就是橫貫整個星時代的人物，又怎麼可能不知道星時代的絕望？
現如今，還算是星時代的上升期，民眾還比較樂觀，但悲觀的苗頭已經開始顯露。
可以說，知道的越多，就越是絕望。
前世最絕望的時候，差不多是星時代三十年到四十年的時候，那個時候不僅是歷史系武俠系，就連神話系都走到了盡頭。
那個時候，整個人類世界，一片哀鴻遍野。
甚至有極度悲觀者認為，整個世界，末日不可避免，人類文明即將走到盡頭。
極端享樂主義橫行，戰爭、邪教、疾病、毒x、濫x、犯罪，秩序一度到了崩潰的邊緣。
不少人認為地球不再是人類的家園，不再保護環境，肆意破壞著能破壞的一切。
直到歐冶子鏨金升位法的推廣，整個世界再次重新看到了希望。
這也是歐冶子為什麼被譽為“世紀偉人”，受到全世界尊崇的原因！
前世，到了六七十年代，全世界都在反省，反思人類的過去和未來。
大劉《三體》中的一句話，更是被奉為經典中的經典給歲月以文明，而不是給文明以歲月。
看到蘇鬱飽經滄桑的眸子，不僅是翟老，就連曲老都詫異了。
他們本來以為，蘇鬱可能會完全聽不進去他們的話，沒想到，蘇鬱的眸子竟然會這般深邃、悲愴。
這根本就不是蘇鬱這樣一個生活在象牙塔中的少女應該有的眼神，難道這也是蘇鬱的能力之一？
星時代，各種奇事、怪事層出不窮，大家也見怪不怪了。
不管怎麼樣，溝通起來更加順暢了。
翟老痛苦道，“小蘇啊，這還不是最絕望的。我跟蹤調查了所有死去的星神，十年來，沒有一個死去星神的星源重新出現。換句話說，咱們人類的星神死一個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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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星魔卻源源不絕，你說，我們人類的未來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