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月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看著郝萌，臉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郝萌靜靜地看了林疏月幾秒鐘，展顏一笑："不愧是拒絕了芒果娛樂合約的人，小小年紀，這份淡定的功力著實了得嘛...好了，我也不繞彎子了，把我的想法跟你講一下。"
"這一份合約呢，是我們公司E級藝人一檔的合約，報酬分成三比七，但合約期限這裡，我特意改成了五年。"
她看著林疏月，說道："我知道你的意願是三四年，但這段時間你肯定也接觸到了不少公司，應該也清楚，但凡是正兒八經、有一定實力的經紀公司，是絕對不會同意你這個要求的，五年已經是最低限度了。"
林疏月微微點頭，認同了這個說法，的確，那些稍大一些的經紀公司，提出的無一不是八年到十年，郝萌能給出五年的合約期限，已經實屬不易了。
"但是我現在並不想把這份合約給你..."
郝萌微笑道，其實在來這裡之前，她的打算是無論如何也要勸說林疏月籤了這份合約，決不讓步。
但是今天的偶遇，心愛的小外甥女對林疏月的態度，以及那支讓她都忍不住眼眶酸澀的鋼琴曲，讓她的心裡冒出來一個大膽的想法。
"我打算回去之後讓人另外起草一份合約，或者說是一份對賭協議。"
郝萌說到這些事情的時候，臉上依然帶著笑容，但給人的感覺確實越發職業化，整個人身上流露出一種幹練的氣質。
"對賭協議？"
林疏月微微皺眉，"怎麼個賭法？"
在娛樂圈裡，對賭協議是很常見的一種合約形式，公司與公司之間，藝人和公司之間，藝人或公司和某個專案之間...各式各樣，都是為了給自己一份保障，或者爭取到最大的利益。
"你先簽進公司，然後接下來我們會給你《飛船少女》練習生的名額，讓你去參加這個節目。如果你能順利從最後的決賽裡勝出，進入'飛船少女';組合，公司可以給你一份D級藝人檔次的合約，報酬**，而年限，我可以再給你減兩年，改成三年。"
郝萌的雙手交叉："如果你沒能進入'飛船少女';組合，那我不僅不能給你D級藝人合約，甚至連E級的都不可以，只能給你普通練習生的合約，至於合約期限，十年。"
她的唇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清亮的目光直視林疏月："你覺得這個對賭協議怎麼樣？"
"這..."
林疏月完全沒料到郝萌的對賭協議竟然是這樣的，評判標準只有是否能進入'飛船少女';組合，結果更是D級藝人合約和練習生合約這天差地別的兩種，而並沒有中間的過渡選項。
說實話，去參加這個選秀節目的話，她並沒有絕對的信心。
她的優勢很明顯，唱歌、聲樂，如果去參加個什麼《好聲音》、《好歌曲》之類的，她甚至敢喊出奪冠的口號。
可是這種女團選秀的節目，考察的肯定不止是唱歌。
她前世並沒有看過類似的節目，但也見過公司裡的幾個女團，那群小女生過得還真挺辛苦的。
什麼聲樂、舞蹈、禮儀等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要學習，不僅要加強自身的素養，還要做好團體配合，另外，無論是什麼事情還都要站在團體的角度上去考慮問題，各方面的約束也多。
能做好一個歌手，並不代表著能做成一個好的女團。
林疏月並不能保證自己的表現能夠符合《飛船少女》這個節目的選秀標準。
所以她一直以來的想法，都只是透過這個節目亮個相，儘量多生存一段時間，多拿出一些亮眼的歌曲，讓公司和娛樂圈看到她的潛力和價值就可以了，能否走到最後無所謂。
但是如果答應了郝萌這個對賭協議的話，她就必須要去奮力前進，去爭奪最後的女團名額了。
當然，她也可以不答應。
但那樣的話，她就會錯過這個拿到D級三年藝人合約的機會。
而且肯定不會再有另外一個公司會給她這樣的機會。
她有金手指，但也不能毫無顧忌，如果和所有經紀公司都談崩了，落到空地裡，難受的還是她自己。
什麼寫了幾首歌發在網上，一群大佬就驚為天人，然後一堆明星不惜代價爭搶，經紀公司哭著喊著求簽約...這種事情，閒得無聊的時候想想就好。
林疏月的眉頭微蹙，靜靜思索，郝萌也不催，同樣靜靜地看著林疏月，目光緩緩打量著眼前的女孩。
顏值，滿分。
身材，較普通人來說堪稱滿分，不過站在藝人的角度講，還有鍛鍊塑形的空間。
至於創作才華和演唱水平，就不必多說了。
《變形計》裡的歌她聽了，昨天的《****》也看了，十六歲的年紀能寫出來這麼幾首受人歡迎、被大牌肯定的歌，這份才情天賦，不能說無人能比，但能與其比肩的年輕人也絕對屈指可數。
總體來說，這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好苗子，如果培養得當，很可能會長成一棵參天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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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藝人路子沒有走好，也極有可能會浪費掉這一身才情，成為一個只能在幕後默默為他人織嫁衣的詞曲作者，等待某一天江郎才盡，徹底被清洗出娛樂圈。
"我籤。"
就在此時，林疏月的聲音響起。
沒什麼太多可糾結的，如果自己連達成這個條件的信心都沒有，以後還談什麼在娛樂圈立足呢？
"好。"
郝萌展顏一笑："回去之後我就讓人把合同擬好，等你去公司報到的時候籤就可以。"
"謝謝郝總。"林疏月說道。
"叫姐姐就行了，等你進了公司就知道，正陽娛樂的氛圍還是挺好的..."
郝萌笑了笑，又端起一副認真的表情："不過有些事情你要明白...正陽娛樂雖然背靠微訊娛樂集團這個大旗，但微訊娛樂集團下屬的經紀公司少說也有五六個，如果算上持股的，那就更多了。正陽娛樂這幾年的發展雖然還算可以，各方面業績都呈上升態勢，但畢竟底子薄，所以相比較六大經紀公司那些老牌大型公司，並沒有太亮眼的成績，至今旗下也沒有一個A級簽約藝人。"
"對於公司而言，這是不足之處，也是發展的空間。而對於藝人來說，這亦是一個崛起，成為公司頂樑柱的機會。"
她目光灼灼地看著林疏月："我希望你能好好發展，成為公司第一個A級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