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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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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旁的嘶吼聲不曾斷絕,隱隱的還夾雜著一些筋肉扯斷的聲音,鼻間的血腥味早已是濃重的無以復加,葉爍睜眼,逼迫著自己直視著這片修羅場。

看清楚,看清楚這些!這些事情,原本,都是可以避免的!

葉爍大跨步的向著車廂裡走去,混亂中,不知何處濺來了一道鮮血,濺在了她的大腿上,濺在了她被小女孩咬爛的衣服上,也濺在了她臉上。

眼前一片血紅。

葉爍抬起手抹了一把臉,鮮血在她雪白的膚色映襯下,更是顯得紅的刺人。

“真是……夠了啊。”

葉爍喃喃了一句,臉上的表情也不知是在哭,還是在笑。

“這種時候,那所謂的基金會的人在哪裡?那些超自然組織的人在哪?”

葉爍抬手,動作飛快的按壓住一個老人的手,撕扯下其身上的衣物,將其捆了個結實,即便如此,老人還是大張著嘴,嘶吼著要朝著葉爍咬去。

那張嘴裡,滿是鮮紅,撥出的滿是濃郁到幾乎可以稱之為惡臭的血腥味。

“他們的宗旨不就是要杜絕收容物對人類的危害嗎?”

葉爍直接一拳搗碎了老人的牙,隨手一抓,扯過一個女人的頭髮,將其如老人一般捆住了四肢。

如此自然是無法阻止這個瘋狂的女人,她依舊在地上扭動著,掙扎著想要在身邊理她最近的那個老人身上咬一口。

“他們不就是為了保護人類而存在的嗎?”

葉爍直接抓破了座椅,將裡面寥寥無幾的海綿塞進了女人嘴裡,然而就在此刻,之前的老人卻掙破了葉爍粗糙的捆綁,連同著另一個男人一齊撲向了葉爍。

“所以,你們現在,為什麼還不出現啊!”

葉爍似乎也瘋了,她大喊著,臉上卻是冷漠的一絲表情也沒有,面對著撲來的倆人,閃身,擒抓,以常人根本無法達到的速度,飛快的將二人的四肢扭斷。

綁不住,那就打斷四肢,要咬人,那就打碎牙齒。

葉爍抬步,不再管地上不斷扭曲掙扎的兩人,飛快的衝著那片人間煉獄裡衝去。

扯開,扭曲關節,然後下一個。

葉爍就這麼一個個人的,一節節車廂的向著車頭行去,原地留下的,只有一片嘶吼,以及在地上不斷掙扎卻無法起身的“人”。

“你們,為什麼還不出現啊……為什麼沒有人阻止這些……”

當葉爍走到第二十個車廂的時候,看著裡面比之前更為悽慘的景象,看著一人四肢皆斷,卻依舊瘋狂的在一個不成人形的屍體上啃咬的時候,她終於感覺到崩潰了。

“已經,死了很多人了啊……”

葉爍有些無力的坐倒在了地上,眼神有些恍惚的看著車頂昏暗的燈光,那光,彷彿也被周圍的環境所感染,光裡透著絲絲的血紅,

這是地獄。

一個人發現了葉爍,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

整個車廂的人都嘶吼著朝著跌坐在地上的柔弱少女撲去,瘋狂的在她身上撕咬著,拼命的想要扯下一塊肉,用以滿足自己那永遠也滿足不了的食慾。

葉爍毫不反抗的坐在那,呆呆的看著他們那瘋狂而徒勞無功的樣子,莫名的,突然感覺很想笑。

是的,想笑,她覺得自己很可笑。

自己和這些人一樣,也是在做一些徒勞無功的事情啊,自己明明應該知道的吧,他們已經瘋了,就算自己救下了他們的性命,有意義嗎?

他們現在的樣子,活著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

如果終究是要死,那倒不如自己……

葉爍心中忽然起了一個讓自己感覺害怕的念頭,她伸手將一直正在咬著自己胳膊的“人”掐著脖子抓了起來,即便被那麼多“人”壓著,她的動作依舊緩慢而不可阻擋。

她看著眼前這個“人”,這是個小男孩,神情猙獰,即便被她抓著脖子,卻依舊張牙舞爪的想要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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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的雙手已經不見了,彷彿是被人硬生生咬斷的一般,手腕處的傷口參差不齊,全身上下佈滿了牙印。

“你原本,應該很可愛吧,大概是要上小學?”周圍的一切吵雜彷彿都離葉爍遠去,她靜靜的看著小男孩,輕聲說著,“我現在只要手上稍微用力,就可以幫你解脫,你說我要不要這麼做?”

小男孩自然是不會回答她的話,神情猙獰的朝著葉爍嘶吼著,光禿禿的手臂揮舞,些許的血液噴撒了出來,在葉爍身上再添了一抹血跡。

“不願意吧,呵,也是,誰願意死呢?”葉爍自嘲的笑了笑,鬆開了小男孩,看著他又瘋狂的咬了上來,不禁搖了搖頭。

自己又在矯情了,明明不是都想通了嗎?到底現在在糾結猶豫什麼啊。

葉爍猛的站了起來,周圍那群圍著她的“人”被這股衝擊力撞的四散紛飛,她看著那些人,目光漸漸堅定了起來。

自己做的,不是沒有意義的事情。

她隨手扯過一件還算完好的外套套在身上,用以代替自己早已經被扯爛了的衣服,繼續開始了之前的動作。

“能活著,還是活著吧,至於以後……再說吧。”

葉爍呢喃著,輕巧的反折了眼前這最後一“人”的關節,慢慢的渡步朝著下一節車廂走去。

自詡為人類保護神的基金會不在,那麼,便由她來代替其履行職責吧。

葉爍只覺得自己再沒有一刻如現在一般清醒過,她心裡的情緒漸漸消失,再無自怨自艾,亦無怒火滔天,她只是心中堅定了一個想法。

自己現在在做的是正確的事情。

“吾心吾行澄如明鏡。”

既然是正確的事情,那便必然等同於正義。

“所作所為皆為正義。”

輕輕唸叨著這一句臺詞,葉爍來到了警衛室。

這是之前被乘警攔著沒有進來的地方,此刻卻早已是一片狼藉,板凳上,那最開始發瘋的兩個人被綁在那,此刻都已經死了,幾個穿著列車工作人員制服的男女正趴在屍體上不斷啃噬。

“我就是,正義。”

葉爍上前,一一扭斷了他們的關節,窗外,一絲絲的晨光透了進來,讓她一時間感覺有些恍惚。

天亮了麼?

葉爍回頭看了一眼,看著那宛如地獄般的場景,突然覺得,這如果是一場夢該多好啊,天亮了,夢就該醒了。

然而這終究是不可能的事情。

葉爍搖了搖頭,拋卻了自己的雜念,抬步繼續走了下去,堅定,而不遲疑。

邊上有一瓶不知是誰的礦泉水,葉爍隨手抓過來便喝了起來,一路過關斬將的走到現在,饒是她體力驚人,此刻也感覺到有些疲憊了。

接下來,應該是最後一節車廂了吧,解決掉,然後便可以等到站了就下車了。

葉爍將剩下的礦泉水全倒到了頭上,感覺到涼爽的同時,冷靜下來的大腦卻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

到站?下車?

現在全車人都瘋了,誰來操控火車?

葉爍腦海裡突然出現了一個恐怖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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