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鑑於上一小節全篇皆為摘錄,本篇摘錄放在小節末尾處————
“這……真的是有點超出了我的理解範圍……”緩緩扣上胡德的筆記,尤萊亞輕輕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聽起來完全就像是在胡扯。歷史上從來沒有人能夠從死線以東返回過,從來沒有。如果胡德曾經完成過這樣偉大的壯舉,甚至證明了死線以東曾有人類居住,那麼他為何還會淪落到這般田地?蝸居在一間不足十平方米的小屋中足足二十年,最終孑然一身地病死在床上?
“‘禍難之子’……我?”奧納也是愣愣地垂頭看向自己的雙手,“我是終結災風的神之子?”
“奧納,讓我看看你的後背。”楊達洛夫臉色沉重地握住了奧納的手臂,“是不是真的像筆記裡說的那樣……”
奧納聽從楊達洛夫的話,默然轉過身去掀起了上衣。面積約有半個手掌大的灰白色皮膚正如筆記中所敘述的那樣位於他肩胛骨的交匯之處,與一般的灰膠病灰化皮無二,根本無法用肉眼加以區分。
“也難怪聯合防線記錄的檔案裡把這個當成了是灰膠病潛伏期的病灶,不論是肉眼觀察還是各種其他的性狀都和灰膠病別無二致。”尤萊亞輕輕按了按那處灰白色的皮膚說道,而與此同時,她也忽然回想起了先前濾沙船撤退作戰時的一些細節,繼而驚呼:“對了……當時你擊傷泰坦之後,身體的灰白色也是向著後心位置退回的……這麼說來……”
“擊傷泰坦?尤萊亞長官,這是怎麼回事?”楊達洛夫詫異道。
“過一陣再給你解釋……”尤萊亞拒絕了回答楊達洛夫的疑問,而是繼續將注意力放在了筆記上面,“還有,胡德的筆記截止於1838年……這個日期讓我很在意。筆記的前文有提到過你養父曾帶著你被泰坦一路追殺,1838年才藉助災風逃脫……而緊接著的1839年初,就發生了……那件事……”
“那件事?”奧納迷茫。
而塔塔拉則立刻脫口而出地說道:“泰坦衝破聯合防線進入艾歐內陸,造成了歷史上最為慘烈的古形體災難。”
“所以說……”楊達洛夫接著分析道,“尤萊亞長官,你是覺得泰坦是為了追回奧納才殺進了艾歐?”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尤萊亞點頭:“不然也沒法解釋為什麼一向只遊蕩在邊疆的古形體會突然暴走攻擊聯合防線,如果這種情況是歷史的常態,人類早就該滅絕了……”
若是這樣,那麼,胡德之所以放棄了自己的榮光,選擇帶著奧納隱居在黑泉市的一隅,或許正是因為他懼怕再次引起古形體的騷動。二十年前一隻泰坦就蕩平了半個艾歐,如果又讓古形體注意到奧納的存在,並因此進犯人類的世界,那麼不消幾次,文明就將從這片古老的土地上消隱無蹤。
她頓了頓接著說道:“按照這個邏輯來推測,說不定咱們在濾沙船上與古形體的遭遇也並非偶然。還記得史考特船長怎麼形容關於古形體的事情嗎?‘天使和泰坦突然轉向開始逼近’,此前古形體的全部行為可以說都是銜接十分自然的慣性行為,只有那一次,它們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一樣忽然轉向開始目的性極強地衝向獨角鯨號……”
“況且,”她盯著奧納的眼睛說道,“泰坦摧毀掉車隊之後,有很明顯的搜尋舉動,甚至曾伸出手試圖將我捕獲,不過現在來看它想要抓起的應該不是我,而是當時我身後的你……”
奧納吞了一口口水,正如尤萊亞所說,如此一來所有事情的因果便順暢了。
“這麼說……我真的是……”他仍然難以接受自己真實的身世。
“你是死線以外的人類,古形體懼怕的神之子,終結災風的希望……”尤萊亞拍著奧納的肩膀說道,“你是決定艾歐……決定人類未來的關鍵。”
尤萊亞、塔塔拉、和楊達洛夫都把視線聚焦到了奧納的身上,他們在期待著,在期待著作為“禍難之子”的奧納的回答和指引。
被狂風吹倒在桌上的老舊小鐘咔噠咔噠地轉動著秒針,小屋隨著三個人的沉默而陷入了寂靜。
“我是奧納,不是什麼神之子。”終於,禍難之子轉過了身去,把手放在了門把手上,用低沉而沙啞的嗓音說道,“我是胡德·尤卡的兒子,失去了父親的孤兒,盜挖煤石的發配犯,與你們並肩作戰的戰士……我的腦袋沒有尤萊亞那麼靈光,除了不知道為什麼能在古形體的手上打出個不值一提的小洞以外,也沒有什麼不得了的神通,我不過就是一個凡夫俗子,何德何能擔負起人類的整個未來。”
他說到這裡,微微一頓。
“但是……謝天謝地,原來我也沒那麼一無是處,原來我有摧毀災風的力量……”
尤萊亞抬起手想要去觸控奧納的肩膀,但遲疑再三,還是收回了:“奧納,你是說?”
奧納慢慢地壓下了門把手,一字一頓地說道:“做一個人類男人該做的……去死線之外,殺了災風,為老爹報仇……”
————以下為摘錄部分————
哦又是東風拂過荒野,
把我禁錮在這乾渴的四堵牆間。
新世界的鳥兒展翼飛翔,
自由的人們受困千年的愁怨。
塵霾的那邊有沒有鬥士在吶喊,
大河的上游有沒有神祇在呼喚,
如果我們越過絕對的界限,
枯萎之前能不能一窺世界的彼端?
飛揚,飛揚,一路向東追尋夢幻的終焉。
沙海翻滾、勇者狂歡。
永別,永別,戰士去往沒有盡頭的遠方。
離歌婉轉、孤獨永遠。
是我眺望已久的答案。
哦又是一座嶄新墓碑,
把我與你隔在不同的兩個世間。
那個世界註定還有苦難,
天堂的災風必是與現世同源。
沙丘的對面有沒有敵人在譏笑,
藍天的對岸有沒有魔鬼在怒吼,
如果我們越過絕對的界限,
破滅之前能不能砸碎苦難的根源?
飛揚,飛揚,一路向東追尋夢幻的終焉。
沙海翻滾、勇者狂歡。
永別,永別,戰士去往沒有盡頭的遠方。
離歌婉轉、孤獨永遠。
是我眺望已久的答案。
————歌曲《沙之遠方》 歌:特裡娜·維孚 曲:弗裡曼·卡利尼昂 曲:弗裡曼·卡利尼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