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95改
第二日辰時初, 禮部官員率領的、迎接淑妃入宮的儀仗,還有百十位的宮娥、太監就到了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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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更是在天剛亮的時候, 就被繡橘從被窩裡拖起來。李嬤嬤帶人服伺迎春沐浴、開臉、梳妝,換上了宮妃服飾。
鳳姐看著大妝的迎春, 滿意地點點頭,不錯,皇妃的服飾夠氣派、迎春大妝後也夠漂亮。就是氣勢, 差的多了點。這是沒法子的事情了, 迎春的骨子裡,就是個溫柔的脾性, 缺少了威嚴的那個成分。
迎春從換好了衣服, 就抓著鳳姐的手,哽咽著落淚,哭個不停。
李嬤嬤勸她,“娘娘,眼淚沾到嫁衣上, 可不吉利啊。”
但就是這樣的勸說, 也沒能讓迎春止住了眼淚。一會兒, 就哭溼了鳳姐兒, 給她擦淚的手帕。鳳姐無法了,讓屋裡的人都出去, 低低地在迎春耳邊說了幾句。
然後,她拍拍迎春的肩膀,“妹妹先好好想想, 看是不是嫂子說的這回事兒。”
迎春聽了鳳姐的話,膛目結舌。垂頭想了半晌,方想明白了。她溫柔地一笑,不再落一滴眼淚。
鳳姐趕緊招呼人,拿冰來,用帕子裹了幾層,給迎春冰冰眼睛。又叫人去拿煮熟的雞蛋,剝了殼,給迎春在臉上,眼瞼滾,哭的紅腫的眼睛,總算是消去了大部分。才讓李嬤嬤帶人給迎春,重新均臉上了妝。
迎春止住了啼哭,高高興興地與黛玉話別,還說過二年,會接黛玉進宮小住。等到了離家的時辰了,迎春笑著去拜別父親。反倒是賈赦,心疼起來,叮囑迎春聽聖人和皇后娘娘的教導,要多保重。賈赦也沒說幾話,就紅了眼圈,揮手讓賈璉、鳳姐送迎春登鳳輦。
宮人們抬著迎春的嫁妝,賈璉也帶著人跟著。長長的隊伍,一路逶迤著,離開了侯府。
送走了迎春,鳳姐回到迎春的院子。她看著如今已空空的寂靜庭院,院子裡的樹木,已經有嫩綠成蔭之勢,但比著一刻前的歡囂,好像失去了活力。燦爛的春光,照在她的臉上,她卻莫名地覺得寂寥、寒冷。
鳳姐抱了抱自己的雙臂,攏了攏平兒幫她圍上的披帛,轉頭吩咐平兒。
“你去告訴吳新登家的,這院子裡,以後只留二個打掃的婆子。其餘的人,下午帶去我的院子,重新分派。”
鳳姐拉著紅著眼睛的黛玉,離開迎春的院子。
黛玉小小聲和鳳姐說:“嫂子,我好捨不得大姐姐。”
“我也捨不得。可女孩子大了,早晚會出嫁的。”
“大姐姐去宮裡,再也回不來了。”
“哪些嫁得遠的,也是一輩子不會回孃家的。就當你大姐姐嫁的遠吧!等過二年,你出了孝期了,你還可以去見她的,陪她小住幾日的。”
鳳姐拉著黛玉去看小嬰兒,快二個月的孩子,已經能辨識一些鮮豔的東西。小姑娘是個認真的性子,鳳姐每每有事,就託付小姑娘看孩子。那是真正的看啊!不錯眼珠地盯著看。
小姑娘看鳳姐和黛玉進來,穩當當地起來行禮,然後對鳳姐說:“娘,娘,剛才弟弟睡醒了,吃奶了,也換尿布了,沒有哭,還笑了呢。”
鳳姐摸摸小姑娘的頭髮,誇獎道:“瑩兒是個能幹的好孩子。現在想不想和表姑去認字?”
“想。”
鳳姐把小姑娘交給黛玉,由黛玉領去認字。姑侄倆個做伴,當能衝散一些離愁別緒了。
鳳姐洗手,換了家常衣服,逗孩子玩。沒一會兒,小嬰兒睡了。鳳姐囑咐娘娘用心看著,回了自己的東屋。
鳳姐只留了豐兒說話,“豐兒,你的事兒如何了?”
豐兒靦腆,“該是有點眉目了。”
“要是成了,夏天我就放你出去,你看這屋子裡,要簡拔幾個大丫頭上來,你覺得誰比較合適?”
“忍冬、半夏,跟我的時間久,性子穩妥,和我是投脾氣,奴婢看可以。紫蘇行事大方,也行。剩下的幾個,看奶奶的心意了。”
鳳姐點頭,豐兒很公允。主僕細細聊了一些院子裡的丫鬟,每個人的行事、說話、做事的風格。
豐兒就問鳳姐:“奶奶,說起丫鬟,淑妃沒帶走的怎麼安置?”
迎春最後帶了四個大丫鬟,除繡橘外,另外三個都是莊子上選出來的。四個小丫鬟,就是開始就跟在幾個嬤嬤身邊的。原鳳姐認為那些小丫頭太小,怕是進宮了不得用。
張嬤嬤說,“奶奶,進宮了,還會分派別的宮女、太監,過來淑妃的宮室,這幾個在我們身邊的日子久了,淑妃用起來也放心。”
所以迎春的院子,就餘出了大大小小的十幾個丫鬟出來。
“表姑娘那裡,現在只有雪雁這一個丫鬟,還有二個嬤嬤是得用的。下午讓表姑娘先挑,補足她那院子裡缺的人,餘下的就留在這院子了。有些不適合的,你冷眼幫我看好了。等你夏天出去的時候,一起放出去。”
豐兒趕緊答應了。“是,奶奶放心。奴婢一定會仔細看著的。”
午飯時分,賈璉趕了回來,進門先換了衣服,洗漱後讓人去把兒子抱來。他滿臉惆悵地對鳳姐說:“鳳兒,咱們以後再不生女兒了。”
“好。兒子也不生了。”
賈璉吃驚地看著鳳姐“兒子還是要再生多幾個吧?多子多福。”
“二爺,兒子多了也未必是什麼好事啊。你看皇家,爭的那樣。王家和史家,也都爭的激烈,慘不忍睹的。咱家老爺和二老爺,是一奶同胞的親兄弟。要是問問老爺,老爺肯定是不願意,有那麼一個兄弟的。還不如東府呢,輩輩只有一個,少了多少羅亂。”
“東府珍大哥哥,是到後來才他一個的。敬大老爺還有一個兄弟的,薔兒就是那一支的。”
“那你看薔兒多可憐,天天跟在蓉兒後頭,也沒收沒管的。蓉兒像他這麼大的時候,早娶了成親了。你看他可憐的。”
賈璉點頭。賈薔確實是個可憐的,從小就是個小可憐。
奶孃把熟睡的小嬰兒抱了過來,賈璉抱著兒子,把賈薔拋去腦後了。白白胖胖的兒子,怎麼看怎麼歡喜。
“鳳兒,你說這小子長大了,是會喜歡學文呢,還是會喜歡習武啊?”他輕輕地用唇,貼貼兒子稚嫩的臉蛋,看看熟睡的兒子,仍是毫無知覺的,就不甘地伸手捏捏兒子的鼻尖。
小嬰兒皺眉,鳳姐趕緊制止賈璉。
“二爺,孩子睡著呢。你小心嚇著他了。快放炕上,讓他好好睡。”
賈璉不肯放下兒子,只管一邊抱著,一邊貪婪地盯著兒子看。
這是自己的兒子,賈璉越看越唉,滿眼的柔情,罩在睡的無知無覺的小嬰兒臉上。鳳姐看賈璉沉浸在看兒子的魔症裡了,也不打擾他,不嫌抱睡著的孩子累,由他去吧。
賈璉這一抱,就抱到小嬰兒睡醒,才戀戀不捨地把孩子交給了鳳姐和奶孃,讓鳳姐照顧好孩子,叮囑奶孃莫疏忽了,才走去了前院,看賈赦。
等到晚上睡覺了,賈璉才想起來,賈薔是可憐。可是這和他想多生幾個兒子,又有什麼關聯啊?又給鳳姐帶跑了話題。
送了迎春進宮,也吃過了晚飯,二人看過熟睡的兒子,一起安歇。唉,腳打後腦勺地忙了這些日子,夫妻倆總算是能夠歇下來,好好清閒幾天了。可府裡還是有許多的拉拉雜雜的瑣碎事情,鳳姐撿重要的和賈璉說了,又說起張家其他人,估計月底前就能進京,也就是這三二天的事兒。
賈璉抱著鳳姐,欲語還休。
“二爺,有什麼話你就說唄。”
“鳳兒,你說明天我去戶部,會不會有人說我是外戚啊?”
“不會,妾的娘家人和夫家不算親戚。”
賈璉噎了,好一會兒才喘勻了氣。
“會不會說我賣妹求榮?”
“二爺,你想哪兒去了。聖人都賣身了,你還在乎啥?”
賈璉咳了半晌,才說出話,“鳳兒,你?”
“二爺想想,為了這萬里江山,今上不是冊封了淑、德、賢等一批妃嬪?換回來的,就是這些妃嬪的父兄,為他的江山賣力。不是賣身是啥?二爺,你等著看吧,要是北疆吃緊,今上肯定會多去德妃那裡;南疆不穩了,一定會多去賢妃那裡。”
賈璉費力地把自己的思想拉回頭,不讓鳳姐帶著跑偏了。
“鳳兒,你可不能在外面說這話,在家也不能說,和誰也不能說啊。這麼詆譭聖人,給聖人知道了,真的是要抄家滅族的。”
“好,好,只在這屋裡,和二爺說這一次。二爺你說,我才說的是不是那回事兒?”
賈璉看著鳳姐盯著他要答案,艱澀地認可,“鳳兒說的有道理。”
“就是嘛,我什麼時候有錯過。都說是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這帝王拿什麼買?寒門出身的,官職糧餉,封妻廕子。像父兄已經到一定地位的,就得聖人親自赤膊上陣了。今上啊,今晚就是妹妹翻牌的、一個有名氣的小倌兒。不知道妹妹,想不想得明白這點兒?”
賈璉嚇得抓緊鳳姐的胳膊,“你沒這麼教迎春吧?”
“沒有。”沒有才怪。
“二爺,你都抓疼我我了。”鳳姐不以為然地扒拉賈璉的手。“二爺說,難道不是嗎?在後宮裡,誰父兄得力,誰就說話響亮。誰得到小倌兒陪宿的機會,就多。這和男人出去逛窯子,誰錢多,誰點頭牌,有什麼不同。當然啦,也有才情出色、或相貌出眾的,會得到頭牌青睞,免費留宿,可那是誰嫖誰,就難說了。”
賈璉默,這麼說,聖人還真是當今最紅的小倌兒。唉,又給鳳姐帶偏了,賈璉無奈,捏捏鳳姐的鼻尖,“你呀,你。”
“所以,二爺莫擔心戶部的人多話,大家都懂的。”
賈璉睡的頭昏昏的。夢裡一會兒是今上變成小倌兒的穿著打扮,身邊圍著一群衣裙光鮮的美女,一個嘴裡嚷著,我父親為聖人擋了北疆的夷狄,伸手去抓今上;另一個嘴裡嚷著,我父親為聖人蕩平了南蠻,也伸手去抓今上;迎春也在那群人中,嘴裡嚷著,我父親為聖人收了老千歲的餘部,都伸手去抓今上。
可一會兒,是自己在江南的百花樓裡,那拉著自己的頭牌,聲音嗲嗲地,柔媚似水,風情萬種,“二爺,儂家留宿二爺,是不會讓媽媽,問二爺要渡夜資的。”
誰嫖誰啊?賈璉好容易從夢鏡裡掙扎出來,卻見鳳姐早沒了蹤影,氣恨得捶床,奶奶的,這是要自己以後都去不得青樓啦。
作者有話要說: 做聖人的也不容易啊。為了萬里江山,赤膊上陣,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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