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妖不再懶散，正色道，“結拜之時，咱們可說過有油水同吃，以後找俺辦事，不要提求字哩！何事說來聽聽耶。”
誇兩句牛妖豪爽，郎行才開口道，“前幾日戰時，俺被老道士嚇的不輕，連著幾宿作惡夢哩！想打聽一番，與人族築基修士相當的將軍們氣勢都這般足？就沒甚薄弱之處。”
實則是狼妖完全化形後忽然感覺耳後妖氣運轉不暢，比其他部位都要弱上幾分，擔心是否是晉階速度過快，導致出現了隱患，思前想去，只能來牛妖處旁敲側擊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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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妖聞言笑了一聲，“兄弟你也忒膽小些，回頭俺讓伙房給你留些豹膽補補，咱們妖族，吃啥補啥，這些年滿山牛妖死後，俺啥都不要，只要那胯下寶刀進補哩！”
說完還不盡興，有脫下獸皮衣袍顯擺一番的趨勢，狼妖忙扯著他手臂，“日後，俺多吃些豹膽就是！”
“至於薄弱之處，人族修士俺不是很清楚，想來跟妖將們也差不多少。”牛妖周圍張望一番，見幾個侍弄肉食的小妖離得遠了，才傳音道，“俺雖然是山間野獸點靈，但上山之後才發現有本家祖上也出過妖將哩！夔牛！知道不，咱這身板裡面也有一絲上古妖脈!”
狼妖看了自家兄弟一眼，暗道你與上古夔牛的唯一共同點，便是你因青城觀大戰變成了一隻角，人家是一隻腿！
牛妖顯擺完，繼續道，“祖上口口相傳，成就妖將者，可化人形，但必有一處未成妖的標誌，換句話便是你說的薄弱之處，很久之前，妖將們常常喜歡將本相特徵留在尾骨或者腳掌，穿上衣服，便看不出來，就是妖怪常說的“跟腳”本意。”
狼妖心中瞭然，“跟腳”一詞，現在往往被妖怪們引申為“本相、傳承、背景”等意思，原來還有出處來源。
想來自家耳後便是這處“跟腳”？狼妖表現出一副大漲見識的樣子，也運轉傳音術道，“這處跟腳不能煉化麼？”
牛妖灌了一口酒水，抹了下牛唇，“據說成就妖王時可以煉化，但體內總有一處相對較弱的命門，好似蛇的七寸，狼的瘦腰，龍的逆鱗一般，天地萬物，水滿則溢，圓滿難得，此自然之理也。”
牛妖無聲地搖頭晃腦，擺足了架勢，才齙牙一笑恢復本性道，“這是祖上常唸叨的兩句話，俺也不甚明白，今日便轉贈於你。”
稱口謝過，心中想起孫悟空銅皮鐵骨，被二郎神擒住後，穿了琵琶骨，就再也不能變化，暗自留意，所謂跟腳不能外露，一定要儘量保護好自己的弱點。
這就是妖二代和普通妖怪們的區別，哪怕牛妖頂多算是最低階妖二代，見識祖傳也有可學之處。
當然狼妖只是因為成妖日短，不能面面俱到而已，若論戰力，狼妖估計自家能一口將牛妖吞掉……
拉不回打了兩個噴嚏道，“不知道哪個條順的女妖唸叨俺這寶刀哩！”他沒注意到狼妖無語的表情，反而在不經意間透漏出了一點更重要的資訊。
“就憑俺這身板，成就妖將還是有很大可能哩！不過妖將也算不上有甚驚天徹底的本事，妖將全身妖氣精煉，感悟天氣本源，結成妖丹時感悟出一道本命神通，這本命神通常被視為大道護身之基。”
正兒八經說完，牛妖一頓，咧嘴道，“這本命神通，才真真是母牛妖下崽哩！”
狼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歪頭疑惑，嘴中肉乾還未嚥下，牛妖一臉理所當然，“母牛妖下崽——牛逼大了唄！”
那口肉乾差點沒把狼妖噎死，這真是黑風山上個個是人才，說話又好聽……
“多謝牛哥指點，還有一事哩！二將軍已許諾將山腳下輔藥區域劃給丹房，現在山下局勢尚未明朗，實在不安全的緊，山場有無甚防禦的陣法，購置一套，也能安心，這段時日俺在狼洞也可煉丹，無事時再去鼓搗丹房。”
狼妖接過話頭，再暗歎一聲牛妖真不愧是老黃牛本相，趕忙將話題轉到此行的第二個目的。
“陣法？咱們山場不比人族地界，守山樹陣全靠大將軍本相，也無甚道士們常用的靈盤符籙。”他想了片刻，才拍手道，“為數不多的幾套陣旗應該還在庫房，只是想從毒尾那裡購置，應該無望。”
想起自家手中的掩妖旗也是出自庫房，牛妖所言應該不虛，處理毒尾的必要程度在狼妖心中更進一步。
牛妖寬慰郎行兩句，直言日後黑風山重新收丟失的山場範圍，山腳處還是腹地，安全的很。
狼妖沒有接話，閒聊兩句便準備離開伙房，從日後觀音下院建到了黑風山正東二十裡處來看，丟掉的山場大機率是無法收回了，到時自家佔據的北方山腳便會成為新的邊界。
見狼妖準備離開，牛妖取出個獸皮包裹，開啟之後，整整齊齊地放著一爐補氣丹原料，示意郎行收起，牛妖歉然一笑，“這是俺自己的體己，剛好湊了一份，供你找找手感也好。山場日後不入品山參越發少了，不知可有甚代替之法。”
“應該是相當於五株不入品山參的靈藥作為主藥即可，唯一的要求便是主藥必須是同一種類，下次可派小妖直接送到俺那，找兄弟新收的小妖蒼虛即可，先煉製試試。”
對於這個問題，狼妖也曾考慮過，補氣丹原理並不複雜，中和掉靈藥中不適宜妖怪吸收的雜質，在靈氣總量不變的情況下，減少浪費消耗，增加更多產出。根據主藥種類的不同，適量的改變輔藥用法即可。
讓牛妖放心，可以多多蒐集原料，狼妖來者不拒，收拾好東西，再回到狼洞，喚出正在修煉的蒼虛，好似老道士教自己時一般，先讓他看自家如何燒茅打鼎，先將原料煉化成藥粉。
蒼虛上山之後，無論是巡山還是種樹，都不算輕鬆，好容易攀上了同族妖兵，修煉時間大增，歡喜非常，有機會學習煉丹，更是求之不得。
只是這煉成藥粉的手法，蒼虛總感覺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