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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眾臣論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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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內很安靜,“沙沙”地翻頁聲清晰可聞。

石重偉心癢難熬,忍不住站在父皇身邊,等石方真看過之後,便拿起來觀看。正看得入神,忽聽“啪”的一聲震響,只見石方真臉色鐵青地用拳頭重重砸在桌上。

石重偉嚇了一跳,趕緊跪倒請罪道:“父皇,兒臣無禮,請父皇恕罪。”

石方真一愣,哭笑不得地道:“偉兒,不關你的事,朕是看江安義日記中所記之事生氣。你去看你娘吧,這些日記暫時放在父皇這裡。”

石重偉暗抹冷汗,心說嚇死我了,天子一怒,誰受得了啊,還是周師傅說的對,在父皇面前不能絲毫逾矩。

等太子走後,石方真吩咐道:“召韋相、孔省(秘書左監)、陳成濟(政事堂左丞)、馬遂真(中書郎)和潘臨風(吏部尚書)見駕。”這幾位是朝臣中的重中之重,召見他們肯定是有大事發生。一柱香後,石方真起駕紫辰殿,五位大臣已經在殿中等候。

石方真徑直拿出幾張江安義的日記,遞給韋義深,韋義深苦笑道:“萬歲,臣老眼昏花,這紙上的小字已經看不太清楚了。”

“是朕疏忽了,韋相且安坐。馬遂真,你來大聲讀讀,讓大家都聽聽。”石方真讓人賜坐,自己回到位置也坐好。

馬遂真在五人中年歲最輕,拿著紙站在殿中,高聲誦讀道:“……百姓告狀,小吏們要收取登記費、手續費、工本費、門敬費……夏涼入庫,要收取潮耗、鼠耗、黴耗、摻沙、運損等諸多名目耗損,富羅每收糧一石則計耗損一斗三升,而據微臣所查,縣衙收糧用的量鬥實為一斗半升……”

不等馬遂真讀完,石方真氣呼呼地打斷道:“駭人聽聞,如果不是江安義寫明,朕從未想過那些不入流的小吏居然如此大膽地侵吞朝庭膏澤自肥,朝庭每年的稅賦居然被這些人吞去近半,百姓還以為朕是橫徵暴斂之君,這些狗賊,實在是可殺不可留。你們告訴朕,江安義所說是不是事實,我大鄭國還有多少地方像富羅縣一樣?”

大殿內一片安靜,石方真看眾人的神色分明對江安義所寫的事情清楚,勃然大怒道:“看來你們早已清楚,只是瞞著朕一人吧。朝堂之上,眾卿高贊天子聖明,百姓樂業,原來都是哄騙朕。怕是哪天反賊攻到皇城門前,諸位愛卿還要說天下太平吧。”

天子大怒,眾人跪倒請罪,石方真深吸口氣,止住怒氣,道:“該誰的罪以後再說,韋相,你在地方上任過官,應該清楚這些胥吏,你跟朕說說。大家都起來,坐下說話。”

韋義深坐好,組織了一下言語,開口道:“萬歲息怒,非是臣等知情不報,這胥吏亂政乃是歷朝的弊端,想來萬歲讀書時也曾有師傅講過:魏之末年,百官者虛名,而柄國者胥吏也。”

石方真一醒,不錯,他在東宮讀書時老師評點大魏朝興亡得失時確實提過,當時自己還嗤之以鼻,認為魏朝皇帝太蠢,百官無能,居然讓國政操於胥吏之手,現在看來,自己與那蠢皇帝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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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翻起了烏雲,狂風吹動塵埃,天要下雨了。韋義深蒼老的聲音在大殿中迴盪,窗紙被風砂打得“沙沙”作響,一副風雨飄搖的景向。

“自夏家天下以來,天子以士大夫治天下,而士大夫又是透過胥吏來管理百姓,徵繳稅賦、組織勞役,賑濟災民等等,這些胥吏不可或缺。萬歲知道,吏不是官,如無特殊機遇並無升任的可能,而且胥吏的待遇甚低,各地雖有不同,但多不過四五兩,少不過一二兩,這些錢,當然不足以養家。於是,有些人就千萬百計利用職務之便營私斂財、中飽私囊,更有甚者竟然橫行於鄉里、不法於府縣,成為危害百姓的毒瘤。”

石方真皺著眉頭問道:“難道就沒有辦法治治這些惡吏?歷朝歷代都是怎麼做的?”

“萬歲莫急,聽老臣慢慢道來。”韋義深喘了口氣,調勻呼吸,提高嗓音道:“據史書記載,魏明皇時期名臣顏驛歷任數州刺史,他深惡胥吏舞弊亂政,每有令則書於板簿,調發賦役皆以“板簿”所書為依據,不辭勞苦“自檢自檢”,其治下胥吏為之收斂。”

石方真點頭道:“官員勤勉,則胥吏難瞞,看來還是官員太懶,才致使胥吏弄權。”

孔省插言道:“萬歲所言甚是,但胥吏之禍僅靠官員勤勉是無法消除的。我朝官員皆是異地為官,而胥吏卻是本地人,很多胥吏是父子相傳,成為世襲,在地方上根深蒂固,關係交錯縱橫,官員到地方上想要制衡胥吏很難,反而胥吏利用當地勢力,既可幫助官員加大執行力,也可暗中使壞讓官員無所作為,從而影響官員的考績升遷,所以很多官員為了升遷對胥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潘臨風是吏部尚書,這天下的官都是他管著,自然感觸更深,進言道:“胥吏為禍,自今已有數千年,歷史上明君不少,卻都拿這些小吏沒有辦法。昔日韓太保曾慨嘆‘朝庭養虎狼於民間,此輩貪婪成性’,提出要嚴刑峻法,結果胥吏紛紛辭職,致使政令不通,事務堆積,險釀大禍。”

石方真苦惱地敲著桌子問道:“難道就無法可想嗎?”

韋義深反問道:“既然江安義把胥吏橫行不法之事告訴萬歲,不知此子有何對策?”

江安義還真在日記中寫了他對付胥吏的辦法,一是懾之以威,打死都頭張樸天,關押戶房房頭蘇國良,要求胥吏補齊庫房的虧空;二是提高胥吏待遇,讓胥吏有養家的能力;三是親自監督,減輕胥吏漁利的機會。不過江安義也在日記中苦惱,認為無法根絕胥吏犯法,只能徐徐圖之。

石方真把江安義的辦法一說,眾人點頭。馬遂真搶先道:“臣有三策,治理胥吏。”選相的傳言眾人皆知,孔、陳、馬三人自然竭盡所能在天子面前展現自己的才學,馬遂真先發制人。

“其一,天下攘攘,多為名利,胥吏亂為是因為無法在仕途上晉身才轉為貪財。所以臣認為不妨考核胥吏的業績,清廉自守者不妨晉升其官職,讓其覺得政治上有前途,才不會為了小利誤了前程;其二,提升胥吏素質,既然胥吏能當官,不妨從童生和秀才中選其能者做胥吏,這些人讀聖賢書長大,操守肯定比其他人好;其三,加大懲罰,胥吏犯法為知法犯法,罪加三分,其所貪之利以十倍罰之,如不能償,則抄沒其家,發放其家人為奴償債。”

轉瞬之間馬遂真能想出三策,石方真很滿意,笑道:“馬卿片刻之間便有三策,不愧為捷才。”

馬遂真得了天子嘉許,另一旁的孔省心中不舒服,同為競爭丞相的對手,當然要表現自己的才學。孔省輕笑道:“馬中書郎的辦法雖好,實施起來卻難,人皆貪利,官員尚且會貪汙,何況小吏乎。再說童生、秀才怕是多不肯操胥吏業,而加重罪責,與《大鄭律》有違,亦不妥。”

石方真樂於看到臣下相爭,這樣他才好從中駕馭,於是笑問道:“孔愛卿,你別光挑別人刺,你有何主張,不妨說出來與大夥聽聽。”

孔省笑道:“臣一時沒有好辦法,不過萬歲倒是給了個好辦法。”

“喔,朕何時說了什麼辦法?”石方真詫異地問道。

“萬歲不是讓段大人在楚州推行‘合稅為一’之政嗎,將田稅、徭役、雜捐等合為一體,這樣一來,胥吏沒了從中漁利的地方,治標又治本,方為上上之策。還是萬歲高瞻遠囑,燭照天地,微臣佩服。”孔省向天子拱手,做膜拜狀。

石方真被這記馬屁拍得開顏大笑,用手指著孔省罵道:“你就不怕別人說你是佞臣。”

馬遂真心中想,不錯,孔省這小子就是個佞臣。

石方真看了一眼沉默無語的陳成濟,問道:“陳愛卿,不知你有何高見?”

陳成濟恭謹地躬身道:“微臣愚昧,倉促之間並無良策,請萬歲恕罪。馬大人和孔大人的法子都不錯,萬歲御決之後臣等遵照施行便是。”

馬、孔爭寵時,韋義深低垂著眼皮,似睡非睡地坐在凳子上,倒是陳成濟答無良策,韋義深抬頭看了一眼陳成濟。陳成濟在政事堂任左丞有六年了,向來謹小慎微,勤勤懇懇,不多言,不貪功,他一向認為陳成濟是個忠厚君子,不與人爭,今日卻猛然查覺不與人爭方為大爭。

天子問計,馬遂真和孔省都有出色表現,而孔省歸功於天子,更是勝過馬遂真一籌。然而天下英才何其多也,天子並不缺少出謀獻策之人,憑心而論,自己也能說出幾點來,馬遂真所說其實江安義也提到過,只是未詳談。

這些主張都是對的,有用的,但身為丞相,他深知“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真正的難處不在想出計策而在於施行,陳成濟的回答表達了做實事的決心。天子事後思索,三人的高下立分,如果說真要選相,陳成濟為首選,其次是孔省,最後才是馬遂真。

看來,急於表功反落下乘,謹言慎行方為上策。想到這裡,韋義深欠身補充道:“萬歲,胥吏之禍延續數千年,倉促之間難以根治,萬歲當慎思謹行,選用良牧,徐徐圖之。”

石方真無奈地攤開手,嘆道:“投鼠忌器啊,馬愛卿、孔愛卿,你兩人召集弘文館和崇文館學士研討治理胥吏之策,報給朕和韋相;潘愛卿,吏部和禮部授官、考績之時需對官員傳授治吏之法;陳愛卿,等治吏之策出 臺後,你挑選一些州縣試行。江安義既然首先稟報,就把富羅縣算上。”

得,江安義身上又多了件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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