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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軍營鬥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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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拍門聲把江安義從睡夢中驚醒。睜開眼,發現太陽已經懸起,陽光透過窗欞照在床上,透著初冬的溫暖。

“江公子,江大人,你醒了嗎?”屋外的聲音有些陌生,江安義跳下床拉開門。門前站著洪老漢一家,妮子怱扇著眼睛有些緊張,這一個多月來她不時地夢到落難的江公子,雖然知道美夢不可能成真,但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江安義穿著睡覺的中衣拉開門,妮兒羞得忙閃到了洪大嬸身後。洪老漢看慣世情,清楚女兒的心思,心中暗歎,等團聚後自家人就回家,江公子過段時間要返京,時間一長妮兒的這段心思自然會淡了。

洪老漢一家替江安義向段次宗送信,段次宗安排他們住在賑災使行轅,其實就是武陽州府內的驛館,江安義昨夜也住在其中。洪老漢一早聽驛卒說混水寨大勝,擔心兒子的安危,打聽到江安義也住在此,連忙尋了來。

洪大嬸關心兒子,也顧不上許多,徑直問道:“江公子,我兒子可回來了,他現在哪裡?”

混水寨全體投降,江安義光顧著與欣菲訴說別情,把洪春給忘了。洪春被當做普通的嘍羅一同押回了水師營,現在應該在水師營中看押著。

江安義歉聲道:“洪大哥已經回來了,就在水師營中,等我一會,我換身衣服便帶你們去找他。”

梳洗已畢,江安義想到水師大營可不是想進就進的,於是帶著洪家人來到都護府,江安義向看門的官兵道明求見大帥的來意。功夫不大,有個旗牌出來相告,大帥昨夜議論軍事,五更方才安歇,現在仍在熟睡,不便叫起。

看著洪家人一臉焦急,江安義跟這位旗牌商量道:“這位將軍,江某想前往水師營找尋一人,除了朱都督外,不知還有哪位將軍可以行個方便?”

這個旗牌知道江安義,此次征剿水匪這位江大人立下首功,探明水匪下落,潛伏水寨臥底,勸降混水寨的水匪,可謂有膽有勇,是條漢子。旗牌笑道:“江大人,府中現在是馬副都護值守,我替你向他稟告一聲。請稍待。”

馬辰光聽到旗牌稟報說江安義要前往水師營找一名臥底的水匪,沉吟了片刻,拿起桌上的令箭道:“你把令箭給他,囑他用完之後還回便是。”

看著旗牌興沖沖地轉身離開,馬辰光手撫短鬚,眼中露出興奮的光芒,沉吟道:嚴松雲啊嚴松雲,你可別被這位江大人看出漏子來,到時就算大帥看重,怕也護不了你。

江安義接了令箭,謝過旗牌,帶著洪家人正準備找輛車出西門前往水師大營,身後傳來思雨的喊聲:“江公子,你這是要去哪兒?”江安義轉過身,見欣菲笑吟吟地站在街對面,陽光下,人比花嬌,美若天仙。

看到江安義驚喜地迎上前,妮兒的眼光一黯,那位小姐貌美如花,就連身邊的丫頭也俏麗可愛,衣著華麗,自己一個漁家女兒,怎能不自慚形穢。

江安義與欣菲閒話幾句,告知要前往水師大營,欣菲本是有意尋來,希望能和愛郎多一些時間相處,當下表示一同前去。江安義介紹欣菲與洪老漢一家認識,欣菲很和氣,飄飄向洪老漢洪大嬸行禮,又拉著妮兒的手親切地喊了聲“妹子”。妮兒的心溫暖了許多,或許這樣的女子才是江公子的良配吧。

水師大營在武陽渡口的上游五里處,此地原是塊荒灘,如今已經變成了刁鬥森嚴軍營。軍營分成水陸兩塊,江水中搭建著水寨,陸地上柵木圍成方形,高大的轅門兩側是瞭望樓和箭樓,上面旌旗飄舞,有官兵在看守。柵欄外密集地擺放著鹿角,挖著壕溝。

馬車剛靠近轅門,空中便有響箭射過,有人高喝道:“停住。再往前來就放箭了。”

車把式連忙勒住馬,江安義等人從車上下來,數匹戰馬衝出轅門,急風般來到近前,高聲喝問道:“你們是什麼人,來大營做什麼?”

江安義高高舉起手中的令箭,高聲道:“軍爺,江某來水師營找尋一名臥底,請行個方便。”

驗過令箭後,騎後將令箭返回,叮囑道:“先去中軍大帳見過嚴帥,請了將令後再行行事。入營沿著大道直行,中間黑色的大帳便是帥帳,不可四處亂走,當心被看作奸細。”

交待完了,騎兵迴轉大營。江安義等人步行入營,見大營內帳蓬兩兩對立,營帳的周圍和營區之間挖有排水溝,不時有隊隊士兵巡邏而過,營區之上的教場上傳來操練之聲,好一派森嚴景象。

洪老漢一家哪見過這場面,膽顫心驚地緊跟在江安義身後,生怕離開一步就被如狼似虎的官兵抓了去,欣菲見妮兒有些惶恐,笑著安慰道:“小妹,不怕,這些當兵的也是普通人。”

妮兒見思雨和思晴毫不在乎地指指點點,說笑不停,安心了不少,衝欣菲感激地笑了笑。

百丈外就是帥帳,一圈柵欄將帥帳與軍營區分開來,柵欄周圍有不少持槍荷刀的兵丁侍立,不時有人從帥帳內進進出出,一派繁忙的樣子。

柵欄是由粗大的木柱扎地圍成,此刻木柱上綁著不少人,兵丁正在揮鞭抽打綁在柱上的人,慘叫聲此起彼伏。

洪春被綁在帳前不遠的柵欄上,光著膀子,上身滿是鞭子抽打的血痕。鞭子如雨點落在身上,洪春一邊慘叫一邊高聲呼道:“軍爺,我是臥底,我是江大人派到水寨的臥底,你們可以派人去問他。唉喲,別打了,別打了。”

陳定珍叉著腰站在一旁,冷笑道:“什麼狗屁江大人,這是軍營,給我狠狠地打。”

妮兒一眼就看到了哥哥,驚呼一聲:“哥。”就要飛奔上前,欣菲急忙拉住她,妮兒怒目道:“放手,我哥要被打死了。”

欣菲嘆道:“小妹,讓江公子出面更好。”

江安義發現那些綁在柵欄上的人都是混水寨投降的水匪,趙氏兄弟就綁在洪春旁邊,垂著頭,身上滿是鞭痕,柱子上有不少人已經奄奄一息。

“住手”,江安義急步上前喝道。

陳定珍聞聲一哆嗦,昨夜令自己手痛欲斷的江安義怎麼出現了,轉身果然看到是江安義。剛要習慣地閃躲,猛然想到這是水師營,是自己的地盤,江安義這是羊入虎口,送上門來,別怪自己報斷手之仇。

“江大人,此處乃是軍營重地,你無故闖入,按例當斬。來人,拿下。”陳定珍冷笑地吩咐道。

江安義舉起手中令箭,道:“我有令箭在手,誰敢拿我。”

帥府令箭,形如矛尖,箭身一個“令”字,下面是虎形,絕冒不了假。眾兵丁見到令箭,遲疑著不敢上前。陳定珍也傻了眼,強笑道:“既然有令箭便不算擅闖軍營,不知江大人有何事?”

江安義用手一指綁在柵欄柱上的水匪們,怒道:“這些人犯了什麼法,因何責打他們?”

陳定珍冷笑道:“奉嚴帥將令,新降水匪桀驁不訓,目無軍紀,每人抽四十鞭去其匪性。”

“這些人本是些良善的老百姓,既然投降朝庭,大帥命其編入水師,便是朝庭的官兵,你等怎麼可以無故責打他們,還不鬆綁。”

此時,洪老漢一家奔到洪春身邊,看到洪春遍體鱗傷,一家人眼淚直流。妮兒望著江安義怒斥道:“江公子,當日你讓我哥帶你進水寨,答應得很好,說什麼立功受賞還能當官,這官沒當成,人倒要被打死了。”

江安義臉騰的一下紅了,望著陳定珍喝道:“還不放人。”

陳定珍壓根沒把江安義當回事,沉著臉道:“江大人,我奉的嚴帥將令,江大人有話不妨同嚴帥講,請讓開,不要妨礙陳某執行軍令。”

說完,陳定珍從一旁的士兵手中接過皮鞭,走近洪春身邊,惡狠狠地高舉起鞭,就要向洪春身上抽去。

“大人饒命啊。”洪老漢發出一聲悲喊,用身子護住兒子,洪大嬸顫巍巍地張開雙臂迎向陳定珍,想要攔住他。

眼前的場景讓江安義猛然想起當年孃親和弟弟在新齊縣城賣竹器時被衙役侯七馬八欺侮,靠在樹幹上流淚瑟瑟發抖,一樣的無助悲哀的神情讓江安義從喉中發出一聲嘶吼,“住手。”

陳定珍頭也不回,手中皮鞭就往洪大嬸頭上抽去,“啪”的一聲,一道血痕印在洪大嬸的臉上,妮兒慘叫一聲,“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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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安義出離地憤怒了,腳尖一點便竄到了陳定珍身邊。陳定珍看到江安義的臉憤怒得有些扭曲,想起當日江安義的那一拍,驚叫起來,“江大人,你想幹什麼,這是軍營,別胡來。”

滿含怒氣的拳頭已經直搗在陳明珍的胸前,陳明珍穿著盔甲,胸前有護心銅鏡,厚約三分,槍扎不透,箭射不穿。江安義的拳頭擊在上面,一聲碎響,銅鏡居然四分五裂,陳定珍應拳飛起,重重地撞在身後柵欄上,跌落在地,口吐鮮血,昏了過去。

陳明珍是正五品的寧遠將軍,又是嚴松雲的心腹,周圍的官兵舉著刀槍將江安義圍住,有人飛跑著去稟告嚴松雲。欣菲一皺眉,身在軍營,江安義出手傷了陳明珍,很容易激起官兵的義憤,嚴松雲又與江郎不對付,此事怕難收場。

片刻之間,欣菲已經有了主意,對著思晴道:“你速去都護府,就說水師營生變,請朱都督前來,順道把段大人也叫上,就說水師營欺壓江大人,鞭打混水寨的降卒。”

思晴領命,看見不遠處有匹軍馬,解開韁繩,翻身急馳而去。思雨揮著小拳頭,唯恐天下不亂,為江安義加油道:“江公子,打得好,這一拳打得才像男人。”

帥帳處一處喧譁,嚴松雲在眾人的簇擁下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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