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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狸貓換太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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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兒對他的感覺亦是不同的,從她明淨似水的眸子中不難窺察這一切。即便是對那個人人厭惡的陸寧,她表現出的亦是濃濃的疼惜之情,全無有世人眼中的勢力與不屑。她的善良,她的美,以及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熟悉氣息無一不催眠著他的每一根神經,催促著他一究根底。可是,如果從陸府的角度出發,那麼唯一不在陸府名冊上的與自己有血緣關係的人只有當年蕭夫人產下的那位生死莫名的小姐姐。自從陸寧和自己窺聽了二孃祝寶兒的秘密後,他就知道了陸楓兒其實是二孃與爹爹的女兒,與蕭夫人無有任何血緣關係。四年後他們殺了唯一知道這個秘密的雪兒,雪兒與母親冬兒因著以前一起照顧蕭夫人關係極要好,是故對待陸寧極為和善,陸寧極喜歡這位姨娘輩的丫環,有事沒事老往她屋裡跑,雪兒亦是常備了些蕭夫人賞的自己捨不得吃的零食留給陸寧。雖然是男生,但陸寧是三房不甚得寵的小妾生的,又加上二孃掌權,陸將軍不屑管理府中事務,因此陸寧母子的生活雖衣食無憂,較之與楓兒相比仍是遜色許多。那雪兒可就不同了,她是蕭夫人屋裡的大丫環,不知為什麼二孃還有些讓她三分。久來久之,雪兒的待遇竟然較三夫人冬兒有過之而無不及,府上人熟悉的人自是不敢多言。可雪兒待陸寧卻是極好,有好吃的總要留一些給他,陸寧對雪兒也是極為親近,竟比對親生母親還要親近。

可不曉得為什麼,在陸寧四歲的時候,忽然變天了。之前幾天聽說二孃要將雪兒嫁與舅爺祝寶山為妾,雪兒不允,說舅爺家的老婆太刁蠻了,自己不喜,這話也與蕭夫人講明了,蕭夫人憐雪兒在自己身邊這麼些年知冷知熱的,自是不願委屈了雪兒,遂一口回絕,這祝寶兒便有些咬牙切齒。誰知時間不久,府裡竟傳出二孃房中少了一隻御賜的金爐,這一下竟連陸將軍都驚動了。本來這陸府是皇親,又屢有戰功,御賜的物什自不在少數,御賜的東西自然比不得其它東西,宮裡都是有備案的,換個稍明事理的人都不會都偷這東西。換句話講就是,這賜的東西只能看,不能用,亦不能出售,不能轉讓。除非改朝換代,否則這種東西一般都只能放在屋裡當佛似的供著。雪兒在蕭夫人房中伺候多年,這點道理又怎麼會不明白?如果家裡真缺少了銀子用,亦不至到偷盜御賜東西的地步,那無異於是自掘墳墓。

這雪兒亦是先被毒打一頓放置柴屋。陸寧人小,一天傍晚趁看管的下人不備,自柴房的小窗戶裡爬了進去。

看到一身血跡的雪兒,眼淚就下來了。雪兒以手強支起半個身子,看著他勉強一笑說道:"怕是我再也不能給你留著好東西吃了。"

陸寧人小可不傻,看她這樣,那裡還止得住憋屈的淚水?強自撐著說道:"我去找爹爹,讓他放過了你。"

說著話就要出門,雪兒一把拉住他小小的手說道:"唉,想我本是個罪孽深重的人,如何還經得起別人的憐惜。你亦不必如此,我這也是報應,但我有一事還是想告與你知的。"

說話間從懷裡探出一個雕花精美的嬰孩銀鐲子,說道:"你先收著這個,這鐲子本是當朝的蕭皇貴妃為當初蕭夫人的女兒在玉全寺求來的,因是皇家所用之物,這鐲子雖是銀質的,卻是獨一無二的,他年若是遇到有此鐲的年齡與你相仿的女子,那便是你的親姐姐,也即是蕭夫人的女兒,雖然你小還不懂事。"

說著兀自嘆息一聲,說道:"也罷,想我也再不能多活一日了,這話亦只能說與你聽了,至於你是否記得住聽得懂,也只待天命了。"

忽然聽得門外傳來祝寶兒的聲音,把門開啟。然後聽得鑰匙譁拉地聲響,雪兒拼了一身的力氣,把陸寧推進柴草堆中,她自己強按著痛楚,靠在一邊呼呼喘著粗氣。陸寧年紀幼小,尚不知道其中的利害,正想出聲。又聽得雪兒說道:"寧兒乖,千萬不可出聲,若是讓那祝寶兒聽得,怕是今晚你也不得活命。"

陸寧年紀小,當時就嚇得尿了褲子,一個人在柴草堆裡抖抖瑟瑟。雪兒又悄聲說道:"此事你萬不可告於第三人,否則性命不保,即使連你孃親都不要告訴,好嗎?"

說話間,門"譁拉"一聲被推開來。祝寶兒與她兄弟祝寶山一併走了進來,不知為什麼眼前一隻眼睛的祝寶山地猴地修羅一樣,全身散發著陰冷的潮氣。祝寶山進得門來對其姐說道:"姐姐啊,早聽我的把這小娘們一刀咔嚓了,也不會浪費咱們那許多銀兩,弄來弄去還得走這一出不是?"

他姐姐白他一眼,說道:"除了殺人你還會做什麼?若不是當年你弄那勞什子早產藥,也不會讓楓兒如此痛苦。"

祝寶山聽自家姐姐如此一說,訕笑著不再搭話。祝寶兒冷眼看著雪兒,看她眯著眸子一付休息的樣子。冷笑著道:"你還在把自己當成這府裡無比尊貴的大丫環嗎?現如今即便是連蕭夫人亦救你不得了。

雪兒閉著眼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說道:"蕭夫人待我不薄,我卻害了她,這一切都是我欠蕭夫人的,何敢再讓她出面救我這樣一個忘恩負義之人呢?每每看到蕭夫人的眼睛就想到了為你所害的小姐,心裡那還有苟且偷安的念頭?"

祝寶兒冷笑著說道:"看來如今讓你死去你倒不會存了做鬼害人之心了?"

雪兒閉了眼,靠在柴草上,自言自語地說道:"為人莫做虧心事,半夜三更鬼叫門啊!"

"小賤人,你這是在嚇唬誰啊?我殺你就象殺死只小兔子那般容易,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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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寶兒狠狠瞪著她,說道:"難道二夫人也有怕的嗎?亦會怕那做了鬼的小姐來尋你索命不成?"

祝寶兒不再理她,轉頭對著自家兄弟說:"寶山你還在等什麼?"說著自己先走出了門。

在聽到門重新落鎖後,陸寧從柴堆後爬了出來,看到滿身是血的雪兒,強搖著她的身子,雪姨醒醒,雪姨你醒醒啊!

嶽寧回憶的辛苦,眼裡不知何時竟然充斥了一層薄潮的水汽。

在重新理清了這一堆雜七雜八的線條後,他得出一個結論:蕭夫人的女兒並沒死,許是被雪兒放在了什麼不為人知的地方。

在地上蹲了半餉後,嶽寧沉聲喚道:"吉娜,你可能算出秋姐姐的命脈?"

吉娜隔了身子在裡邊對他說道:"月哥哥,沒有秋姐姐的八字,我也不能算出。"

嶽寧點點頭,沉吟片刻說了一個時刻,讓吉娜算來。一會兒的工夫,吉娜對嶽寧說:"月哥哥,你所給的這八月十五生的人的時刻,前半生與親人是船行兩分離,子悽娘不知的命。""

好了,我知道了。"嶽寧揮手打斷了吉娜的話。抬頭仰望著漸漸露出雲層的星子,眼裡是莫測的高深。雖然自己現在已經能夠完全掌控吉娜和陸寧,但他現在不想把這二人從這具身體裡完全抹去,他們二人所扮演的角色,他是做不來的,所以他們現在還有存在的價值,他可以隨心所欲的出現,可以隨心所欲的讓他們二人輪流出場,關鍵時候他們二人還會成為這具身體的保命牌。

秋兒用過了晚膳,便與月兒一起到得蕭夫人屋中,蕭夫人正與楓兒相談甚歡,也不知什麼話題竟讓這母女二人開懷成如此模樣,看在自己眼裡竟約略有絲酸澀。楓兒大大方方的起身讓坐,便說道:"正與母親說著秋公子先前所講的花木蘭,設若自己不是一身的病,怕是也會象花木蘭一樣隨了父兄一道去殺敵了呢!"蕭夫人亦是輕笑著,臉上盡是寵溺之情。

聽得此言,秋兒心裡一動,是了,誰人願意自己終身與病榻為伍啊?何況是這花季少女,健康之與人的重要性較之與其它竟難讓人分出高下,本來就不是同一個層次上問題如何可以一較高下?如何又能做出取捨?心裡憐惜之意正濃,也不細加思忖,竟毫不避諱地拉過楓兒的手兀自把起脈來。一旁的大丫環翠柳看得心驚,正欲喝斥,但見自己家小姐正笑吟吟地面對著人家,心裡納悶著,這小姐的心思真是越來越琢磨不透了。

秋兒號完脈,問道:"小姐可曾吃著前些日子小人開的藥方?"

"吃著呢,現下晚上已不覺氣悶了。"楓兒依是笑吟吟地做答。

秋兒微微點頭,繼續說著:"你這病也不能說完全不能根治,但現在尚不具備完全救治的條件,小姐只安心等待,小人窮極一生定要將小姐這病根除。"

楓兒笑道:"如今吃著先生的藥,已然不覺太過痛楚,再等個十年二十年又有何妨?"

蕭夫人現下聽得女兒的病竟還有所指望,心下激動,一把拉住秋兒的衣袖,急急地發問:"真的嗎?秋公子所說的條件是什麼?難不成的龍膽鳳膽?亦或是鬥月寸星?即便是這些,我亦能千方百計地尋來與楓兒治病。"

秋兒聽她這話懇切,便笑了說道:"這些比金子尚珍貴的東西自是不需要的,傳說中的龍肝鳳膽亦不需要,只需在條件成熟的情況下如果能夠匹配上一顆健康的心臟即可。"

這蕭夫人聽要人的心臟就有些不知所措了,"到哪裡尋得這器官?難不成要挖了活人的心臟不成?"

"如果能治好,活人的心臟二孃亦能替你取來?"說話間,祝寶兒從外邊走了進來。

進得門來,與蕭夫人福了福身。不知因何,秋兒心裡非常不喜歡這個祝寶兒,好象與她曾有過什麼殺身之仇一般。眼見了她進來,迫不得已也欠了欠身,衝她施了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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