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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重見天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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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兒閉了兩下眼睛,強忍下內心的悲痛:"沒什麼,昨晚眼睛被薰著了,有些疼。你怎麼也出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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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劍羽看著這個連謊也不會說的少女,心裡想,你都這樣了,我還如何能在那裡呆下去?

遂想轉移話題說道:"那天騎馬的事你可還記得?給馬下藥的人逮住了,可想知道是哪個?"

"不想。"秋兒想也沒想就一口回絕了。是哪個?還能是哪個?自己在這裡與人無冤無仇,自是那些個不想讓蕭夫人眼睛好轉的小人啦,而那些個小人無非就是以二夫人為代表的一夥人啦。如此多的閒雜事項,不關自己的事,正如剛才屋裡的一團親情一樣亦是與自己無關的,無關的事情還是少知道為妙,所以剛才她想都沒想主回絕了。

顯然歐陽劍羽有些吃驚:"他們想害你啊,你難道不生氣?"

"不生氣,因為他們真正想害的人不是我,我一個命如螻蟻的棄兒,即便是在人口普查的時候,都無人會想起來,如何分招惹到如此有勢力之人呢?"

歐陽劍羽聽她這番話說完不禁輕噓一口氣:"何必如此做踐自己呢?方才姨娘不是說要認你為乾親了嗎?依我說如此甚好。那個人口普查是什麼啊?"

秋兒不理他,定定地瞅了他有五秒鐘時間:"以後斷不要再給我提幹親的事情,我不想認這一家子做乾親,從今後我搬出陸府,這裡的一幹子事情可別再與我拉上關係。"歐陽劍羽本也是好意,想她母親不是也因為認了蕭老候爺才有了今天嗎?如何秋兒就不肯呢?看她的樣子還甚是生氣,好象一下子又與陸家有了不共戴天之仇。

歐陽劍羽依是陪著小心陪秋兒一路走回屋子,其間誰也不再說話。稍後秋兒說道:"羽哥哥,有道是親兄弟明算帳,你許我的醫資呢?如今蕭夫人病已經大好,怕不是想賴帳不成?"歐陽劍羽正想掏銀子給她的時候,忽然就留了一個小心眼,看她今天如此生氣,怕不是要與自己絕吧!想到這裡便有些賴皮地笑道:"許你的自然會依數給你,只是現在手上不方便,先打下欠條,改日還你可好?"說著去就近的屋子中,寫了一張欠條。

秋兒冷冷地瞅著他打的白條,心下憤然:可見這打白條的並不是現代人的專利,在這萬惡的封建社會就有了啊!順手撕扯幾下,一張墨跡未乾的欠條頓時粉碎。看歐陽劍羽一臉愕然地看著自己,秋兒不屑地說道:"良心的事情自有良心來記憶,設若真是想違背,又豈會是一個區區的紙片所能決定的呢?風過無痕,花開有跡,只要在自己的記憶中存上這一筆便可以了!我記得,你可以不記!"歐陽劍羽苦笑一聲,自從結識秋兒後,瞧自己這日子混得啊!

秋兒的診所悄沒聲息的開張了,她知道即便是自己醫術再好,也要經人宣傳,有道是好酒亦怕巷深。她沒有那第些精力做廣告,上層社會有陸夫人及陸小姐這兩個活廣告就足夠了,但眼下陸夫人想讓秋兒成為他們家的私人醫生,鑑於她是個女兒家,並不想對外推銷她,對外只說一位御醫給看好的。下層社會的人本來就是在溫飽線上掙扎的群體,而大多也象洛家姐弟一樣有病無銀。秋兒行醫本著的宗旨就是治病救人,她不介意是否有錢,但她亦不做虧本的生意。對此,她制定了一個政策,對於上門求醫的窮人,有無錢都可,有錢的就給點沒錢的甚至不足的,就讓他們去山裡挖些她需要的藥材頂數。一方面普及醫藥常識,一方面也節省了自己上山採藥的時間,除非迫不得已,如今秋兒已不大親自上山採藥了。窮苦人沒有的是錢,有的是真誠與力氣,他們按照秋兒的要求,上山採集秋兒需要的藥材。有人把大山比做母親,此話是極有道理的,山裡的的財富是無窮盡的,她總是傾其所有默默地奉獻著自己的一切。窮人大多都是極善良的,他們中間對於事物的傳播速度亦是極快捷的,是以,不過三五天的時間,雲州城裡便傳出有位神仙樣的陸醫生在某地某時替人看病,並且是不好不要錢。(店門上的招牌直接用的她前世的名字陸韻秋藥房。)

秋兒這無意的舉措,一方面為自己解決了藥草匱乏的問題,另一方面亦樹起了自己的聲名。因為她要來往於陸府與診所間,所以她把應診的時間定在了逢五日子的上午,也就是一個月中有六天問診的時間,其餘時間只售草藥。洛雲是個極聰明的女子,對任何事物都學的極快,不到十天的時間就成了秋兒的得力助手。在秋兒的精心調理下,洛雲的弟弟洛鋒的眼睛好的很快,約摸再有個三五天的時間就能拆線,小孩子家生長能力快,按秋兒的估計恢復的應該很好。洛雲家以前本就是開醫館的,她自己以前也是一直在父親的醫館幫門,對醫術也掌握了幾成,一些普通的常見病症她自己就能對付,並不需要秋兒親自看診。現在她不僅是醫館裡的得力助手,還負責家裡的日常事務,剛開始她還事無巨細的對秋兒一天一彙報,幾天下來秋兒聽得煩了,就規定十天一彙總。

秋兒晚上基本是落宿陸府的,用她的話來說能替自己這個小家省一頓飯就多攢兩文錢。聽得嶽寧嘴角直抽搐,敢情把陸府當成免費飯票了。如今的嶽寧堂堂的陸府少爺竟成了秋兒的小跟班,在陸府他本就是個可有可無的人,對於他的在與否本就無人注意,而秋兒雖有月兒盯梢,但她在陸府沒別的丫環使喚,隨便給月兒找點事就能開溜,而歐陽羽這方面好象發生了某些大事,常常是三兩天不見個人影。秋兒如今極忙,也省下了那些思念他的怨婦心腸。倒是楓兒自從知道她是個女兒身後,言行舉止很快恢復到了極其友好的狀態。蕭夫人如今已經病癒,現下所能做的只是慢慢飲些調理的保健藥,即是現代人說的吃不死人混錢的東西。秋兒不是個無良大夫,但人家陸家是大戶人家,好不容易失明的人復明了,這蕭夫人生怕有個閃失,忙不迭的讓秋兒再給開些調理的藥材,秋兒如今已經熟悉病人的心理,俱是照做。但楓兒小姐的病卻是極棘手的,她身上的病毒雖然可以根除,但胎裡帶的心臟畸形可不是說修復就能夠的,即使是醫學極度發達的二十世紀,因為年齡過大,亦是個相當棘手的問題,並且她的心臟病竟有愈來愈嚴重的趨勢,常常走不了三五步就喘個不休。雖相處時間不久,但楓兒是個極招人喜歡的少女,每每想到因自己的無能將招致一個花季少女走上不歸路,秋兒就有一種負罪感,似乎所有這些事情都是因自己而起一樣。

秋兒的醫術好,對待窮人又極和善,甚至沒錢和乞丐也能來看診治病,一時間在街頭巷尾傳為美談,每逢看診的日子,早早便有人在那裡排隊,秋兒如今在自己的小家裡已經恢復了女兒身,她亦不慣用那些男人的物什來收拾自己,對於她的變化洛雲倒也見怪不怪,本來嘛,一個女人家家的在外本就不便,她甚至還後悔自己當初流浪的時候如何會起不到如此主意,竟只想了把自己弄得灰頭土臉的樣子。儘管如此,她還是聽了洛雲的意見,用一塊綠色的紗巾罩了臉,只露了一雙滴水的眸子。本來規定的是上午時間看診,剛開始還能遵循如此規則,時間不久就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往往是子時開始就有人提前排除了,等秋兒到得這個小家時,整整齊齊的轉了彎的長隊,令秋兒眼裡禁不住淚水滾溢:窮人啊,無論那個時代都是這些善良的窮人多。時間不久秋兒就發現根本不是這麼回事,所來的雖然窮人居多,但亦有不少中產階級,甚至還有些官府的老爺太太,他們自是不想排隊等候,但負責在一旁兼職保安的嶽寧自是不理會他們這些人。一身大紅的衣服,髮髻微垂,雙手抱劍,在門口一杵,一幅任你是皇帝老兒都要排隊的架式,使得那些人中規中矩的排起了長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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