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不客氣的翻著眼珠子上下打量了歐陽劍羽幾眼,微微一笑,道:"無妨無妨,寒屋陋室的,只怕會屈尊了幾位。"
眾人在殿前擺了酒菜,正想開懷暢飲之際,老道站起身來,取了幾碟乾淨的食物先安放在供桌之上,拜了幾拜後,方才回到座位上。
蕭老候爺邊飲酒,邊問道:"敢問道長,這是哪位仙人的廟宇?"
老道飲一盞酒,淡淡地說道:"不瞞幾位,這座廟宇已經沉寂了一千多年了,因地方上的善人們一直勤於維護,所以才會一直保持著還算完整的樣子。其實,這是一座日月觀,這上首兩人,一位是太陽神,另一位是月亮神。左下首的這位小公子是他們的兒子月寧,右下首的那位姑娘是他們的女兒,也是月寧的雙生姐姐桂秋,桂秋身邊這位將士便是赫赫有名的宇宙戰神羽。"
"這麼說來,道長一直在這座日月觀中勤加維護了?"
"非也,因為這近兩千年來,日神與月神本就不在天宮,一直在凡間歷劫。前不久,日神歸位,月神歸位,方託夢與貧道的師尊,貧道才奉師尊之命從仙山上來到此地,供奉幾位大神。"
"哦,如此說來,那個在民間流傳了這許久的那個神話傳說是真的啦?"
"不必疑問,是千真萬確的。"老道十分肯定的回答。
"那因何這裡只有日神與月神的容貌是清晰可辨的?"
"很簡單,"老道飲一口素酒,繼續說道:"以前日神與月神的神像也是模糊不清的,前不久這裡的百姓才發現,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這裡的神像恢復了面目,此事一直被當地人所傳播,因此上,這裡的香火便重新旺盛起來了。"
"另外,日神與月神的一對兒女,聽說劫難未滿,二人又是息息相關的命運,現在看樣子還在人間歷劫呢。至於這位戰神羽,"說話間,似是不經意的瞟了歐陽劍羽一眼,後又漫不經心的說道:"當初因他無意識中傷了月寧,自殺後,便一直在天地間找尋秋兒姑娘。"
他最後的一句秋兒姑娘,剛一出口差點沒把眾人都噎著。
什麼?秋兒姑娘,這話怎麼聽怎麼熟悉啊?
"是的,因為桂秋姑娘名字中有個秋字,月神一直喚她秋兒。月寧名字中有個寧字,日神一直喚他做寧兒。"
眾人聽著有些道理,均點頭。只有歐陽劍羽象是著了魔一般,呆愣愣地望著那相擁相依的一對青年男女。
腦海中浮現出一連串的模糊畫面。
一夜無話,只是歐陽劍羽睜著眼睛幹瞪了那對相擁的青年男女一個晚上,翌日一早,眾人與老道辭行。
看著遠行的大隊人馬,從後山處走出一位黑麵大漢。
老道有些心虛地問道:"上神,你認為這樣做合適嗎?"
那個被叫做上神人的人,一臉陰鷙地回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合適,但我只是知道,如果戰神羽在這一世歸位後,我這個代理戰神便再也不會有出頭之日了。想我已經做這個代理做了近兩千年了,如果再不在這一世出手,便不會再有任何機會了。"
自打從日月神廟中走後,歐陽劍羽便是一副心神恍惚的樣子。
睜開的眼的時候,他看到秋兒渾身是血的倒在地上。
閉上眼,便看到秋兒被一條碩大無比的巨蛇咬向喉管,那一臉的無望,便象是自己親自受難一般,醒來後,是由裡及外的疼痛。
這之後,蕭敬便寸步不離的守在歐陽劍羽身邊,時時的提醒著他那只不過是個惡夢。
然而,秋兒的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卻象是一個惡夢一般,時時侵擾著他的每一根神經線。
數日後,終於到得帝京。
蕭玉環看著一臉憔悴的兒子,心裡有著說不出的痛楚,便是連一向以無情著稱的明武帝,也是拉著兒子的手,噓嘆不止。
這個他一直引以為傲的兒子,難不成就這般栽在了一個女人手中不成?
想到這裡,他便想細細地查問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
蕭老候爺與蕭敬很快被招入宮。
看著蕭玉環一臉恍惚的神色,蕭敬把當日歐陽劍羽親手畫的美人圖呈遞上來。因為這些日子歐陽劍羽總是一心神不定的樣了,
怕他有異常,蕭敬一直不離左右,順便把秋兒的畫像給收藏了起來。
蕭玉環輕輕展開那捲畫軸,不禁神色異變,便連著手都哆嗦了起來。張著吃驚的嘴巴,顫聲問道:"這,這是?"
蕭老候爺痛心的點了點頭,說道:"這便是秋兒那個孩子的畫像。"
蕭玉環聞聽此言,眼裡便流下了傷心的淚水,輕聲啜泣道:"象,這也太象了點吧!"
明武帝不明所以的也湊過身子來看個究竟,但見那幅羞煞桃李,豔比牡丹的美麗容顏。
不禁出聲讚道:"果然是個銷魂的女子啊!"
而一旁的蕭玉環早已經是泣不成聲了。
原來秋兒的容貌有七分與蕭老候爺過世的妻子相像,蕭玉環長蕭婉茹一些,對事物的記憶力自是不同。何況,當時之時,是蕭玉環跟隨候爺夫人一同去上香,那時候,蕭婉茹因為正在出水痘,就沒帶她去。
回來的途中,馬兒受驚,一路狂奔,是任憑車伕如何拉拽就是不能停下。最後車伕被甩下了車子,當時候爺夫人正緊緊抱著一臉驚惶的玉環。忽聽有人高聲叫道:"夫人,夫人,快跳車,前邊是懸崖了。"這話讓這蕭夫人頓時清醒過來,在車子將要翻滾下懸崖的時候,夫人一把將正在發呆的蕭玉環推到了車子外邊,而也恰在此時,候爺夫人隨著那輛受了驚的馬車一併摔下了懸崖。
每每想到這裡的時候,蕭玉環都會哭得紅腫了眼睛。
如今,看到與母親一個樣子的秋兒的畫像,又如何不令她重新勾起對往事的種種回想?
看到這樣的光景,明武帝也是深深的嘆息了一聲說道:"自古紅顏多薄命啊!偏偏我們的羽兒還是個多情的種子!"
恰在此時,忽聽門外傳來歐陽劍羽的聲音:"敬哥哥,敬哥哥,是你拿走了秋兒的畫像了嗎?是你嗎?"
看他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門口的宮女太監也不敢攔他。蕭敬剛想出去看看他,人還未走到門外,歐陽劍羽便闖了進來。
進來後,見了皇上娘娘也不行禮,直接走上前去,搶過了那捲畫幅,象是得到了寶貝一般,輕舒了一口長氣,小心奕奕地收入懷中走了出去。對於這裡邊的一群人,竟是理也不理。
看著兒子失神落魄的樣子,蕭娘娘喊了一聲:"羽兒你要去哪裡?"便是淚如雨下。
歐陽劍羽回身看了看哭得象個淚人一般的母妃,輕嘆了一聲道:"父皇,母妃,如今蛇患已除,再無須牽掛什麼了。兒子要去江南,打尋秋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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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話剛一出口,蕭敬上前一把拉住他說道:"蒙格爾聽信了楓兒的胡言亂語,難道你也相信不成?"
歐陽劍羽臉上掛著詭異的笑說道:"不,凡事不可空穴來風。再說,我是寧願信其有,不願信其無。"
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
一座江南小鎮中,秋兒正與陸楓兒坐在小院博奕。
時間不長,院子外走進來,步履穩健的曲老四。看到姐妹兩個神態安祥的在樹蔭下布子走棋,臉上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
一個月前的一幕幕在象放電影一般在腦海中閃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