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朗星稀。清風拂過街頭上稀鬆的行人的臉龐,暗歎夜色迷人的同時,他們加快了回家的腳步。
朱煜也想回家。
他呆呆的坐在北河生物大門口的空地上,手中的煙如風中殘燭一般,火光微弱。
一陣涼意襲來,他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知道自己很難再回家看一眼了。
何必呢?
他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已近午夜時分了。
他點開通訊錄。
......
林德是在焦慮之中接到朱煜的來電的。
此刻特麗婭以及剩下的三名侍從都在林德房間裡,林德直接開了擴音。
“我有些沒有想到。”朱煜說道。
“沒想到什麼?”
“沒想到我也有今天。“朱煜冷笑一聲,”林德少爺,你們現在夾緊尾巴從神州跑路,我還有收手的可能。“
”下午咱們見面時,我也勸過你。“林德一邊示意下屬追蹤對方的信號源,一邊淡淡的回應道,”你可沒有收手。“
“哈哈哈哈。”電話的另一頭,朱煜在冷風中大笑,眼中不知為何有些溼潤。
“是啊,不然呢?”
“林德,帶上你的人,去郊區的那個森林公園中的廣場等我下一步指令。”他咬牙切齒的說道。
林德眼神一凝,剛想開口,就被對方打斷道。
“別耍花招,想救那些女孩,就照我說的做。”
“嘟......”電話中傳來忙音。
追蹤信號源的下屬敲響了最後一格鍵盤,停下手中的工作說道:“對方沒有掩飾信號源。”
“他就在......北河生物。”
“又是一出鴻門宴?這是陽謀。”特麗婭攤了攤手。
林德緊咬著嘴唇,決定回撥電話。
令他沒想到的是,朱煜竟然爽快的接了電話。
“你們在路上了嗎?”對方的語氣有些揶揄的說道。
”你在北河生物,對嗎?那些女孩兒也在。“林德答非所問。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你們不出現在森林公園的大廣場上,就永遠沒有答案。”
“你可以把這個當作是一場遊戲,籌碼是死亡。而現在呢,我是莊家。”想到林德不久之後就會卑躬屈膝的求饒,朱煜心情好了許多,語氣甚是歡快的說道,“而你止能跟注,或者出局。”
“你手下那些人我知道的清清楚楚,你們必須一起出現在廣場上。等你們到了那裡,我就會把那些女孩兒放了。或者,你也可以在這小小的新鄭市裡,找點可靠的朋友,讓他們端著長槍大炮來北河生物救出那些女孩。”
”有何不可呢?“他結束通話了電話。
房間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朱煜的話並不難理解,林德等人只能按照他的要求行事。
“說實話,從總部出發時,我沒想到過事情會演變的到如此棘手的地步。”林德注視著眾人,“但天命向來不怕危險不懼困難。我們的世界建立在風霜交夾之下,而我們要做的,就是替我們的世界擋下寒冷的風霜。”
“走吧。”林德碧藍的眸子中充滿平靜。
“不過呢,在這之前,先讓我喊個朋友幫幫忙。”他的嘴角突然掛上一抹淺笑。
騰源安保。
探照燈的強光打在地面上,點亮了黑夜。
上百名身材健壯的男子穿著土黃色的作戰服,稍息站立在廣場上。這是騰源安保三個行動大隊的所有人馬,都聚集在了一起。
在他們的身邊還停著幾架直升機。
“我湊,這比咱下午玩的還刺激?”人群之中,王子文興奮的小聲說道。
“上百人作戰的反恐行動,還真是大場面。”第七小隊的隊長楚格皺著眉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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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可悠著點,別傷到自己了。”他嚴肅的說道。
“明白!”第七小隊的成員答覆道。
而在某架直升機中,白髮的獨臂男子伸了個懶腰,將電腦合上。
他對兩人單獨吩咐完後,就向著三個大隊的隊長說道:“行動開始!”
一名名作戰人員有條不紊的列隊快速登機。
黑色的直升機的螺旋槳旋轉起來,激起了地面上的煙塵陣陣。
它們擺脫了地心引力的束縛,飛翔在夜空之中,機械的噪聲卻好似雄鷹的示威的長嘯,在搏擊長空。
張耀然接到林德的電話後,就立刻馬不停蹄的前往楊東的臨時住處。
“朱煜......行動了!”他跟在前來開門的楊東身後,喘著粗氣說道。
“我知道。”楊東英俊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情緒變化,他將一件黑色的事物裝進提包內。
“我隨時都可以開啟那個通往實驗室的電梯了。”他說道,“但我們不清楚朱煜有沒有後手。一些簡單的裝置,就可以破壞我們的計劃。”
“我們可以當面問出來。”張耀然說道。
大搖大擺的走到敵人臉上,詢問對方的秘密?楊東知道張耀然的計劃不會如此愚蠢,他等待著下文。
張耀然把朱煜向林德宣戰的電話內容說了出來林德給他打電話通知了。
“這盤棋不錯。”楊東聽完讚許的說道,“但這朱煜沒有意識到,他觸碰到了逆熵的底線,他把逆熵也惹火了。”
”這一個點,足以讓他滿盤皆輸。”
他想起那些死在手術臺上的同事,只覺得一陣心痛。若是不報此仇,他楊東乾脆也回去種田得了。
“他現在必定信心十足,認為輸的人是我們。這樣便很容易套出來他的話。”張耀然點頭。
“讓我們大幹一場!”張耀然伸出手掌。
楊東用看土鱉的眼神看著張耀然,有氣無力的抬手與他擊掌。
“一會根據我會林德提供的信號源去找朱煜。你等我的訊息,潛入進那間實驗室中。逆熵的手段應該有辦法處理那間實驗室吧?”
“當然,他的裝置系統基本上都是從逆熵買的。”楊東冷笑道。
此時,敲門聲突然響起。
張耀然心中瞭然,對楊東說道:”別在意,反正這趟任務過後你就又消失了。”
“天命的人怎麼可能抓到你?”
“我去見見.....新認識的朋友。”
院子外。
林德報臂依靠在牆邊,聽到腳步聲後便抬起頭,正好跟張耀然對上視線。
“有把握嗎?”他的眼中寫滿真誠。
“你相信我就行。”張耀然說道。
“我相信你。”林德沒有遲疑的說道。
“江南說過,有所作為是生活的最高境界。我現在的所作所為,不過是良心在驅動著我。不過這樣也好,希望我的良心能驅動著我一直走下去,一直有所作為下去。”張耀然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他滿臉都洋溢著開心,一雙眼睛本就不大,此刻更是擠成了一條縫。
他能感受到對方的真誠。
林德收起懈怠之心,站直站正,語氣嚴肅的說道:”我,林德卡斯蘭娜,聯邦陸軍上尉,天命特派極東地區督察使,暫時授予聯邦公民張耀然天命組織外編人員,天命組織臨時作戰人員,聯邦軍方編制身份。”
“即刻起劃入本次行動在案成員!”
張耀然挺起胸膛,雙眼正視著林德,神態嚴肅,大聲應道:”新兵張耀然領命!”
兩人相互敬了一個軍禮後,林德說道:”我回到車上就會在系統裡新增你的編制,但這樣就意味著你真正的迴歸到天命了。你還要考慮嗎?”
“當然不需要考慮。”張耀然摸了摸鼻子,“你還是考慮一下完事了怎麼給我升官吧。”
林德失笑,跟張耀然握了握手後快步離去。
張耀然站在原地,咧開嘴巴無聲的笑著。
說到底,他還是嚮往著天命的。由於他的出身,導致他一直揹著名為使命的重擔,離開天命後他也不斷的思考過自己的人生,不只一次的生出回家吧,回到天命的想法。只不過某些幼稚的心理作祟,讓他遲遲沒有付諸行動。
現在好啦!
他打了個響指,不管怎麼說,外編人員,那也是加入天命了呀。想起遠在歐洲的她,想起那個不善言笑,背影厚重如山的男人,他的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成就感和使命感,哦不,還有滿足感。
這就像一個愛吃糖的小孩子吃到了糖一般,得到滿足很簡單,也很快樂。
“看把你美的。”楊東走到門前,看到了張耀然的憨笑。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俊俏的長眉微微皺起,嘴上冷嘲熱諷的說道。
“你懂個錘子!”張耀然回敬。
“別浪費時間了,快來給小爺搬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