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一，無常是誰？
那老頭子毫不含糊：“不就是你麼！”
好吧，換個問法，我是誰？
“無常！”
日你大爺……簡直是溝通不能啊，換個方式問，無常和你是什麼關係？
“仇人關係！”
老爺子，這麼大年紀就別賣萌了，你說的什麼無常，我毫無印象。
“唔？”老頭子皺起眉頭，開始認真打量我，而後非常用力地搖起了頭，“開玩笑，別人也就罷了，難道我會連你也認不出來麼？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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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兒向前走了幾步，拉近距離，眨了眨眼，“看來你也沒有說謊，這可就怪了……”
而後便低頭陷入沉思，沉默不語。
先來講講你說的那個無常究竟是何方神聖吧，這個人的光輝事蹟似乎蠻多，而將我誤認為無常的，也不止一個了。
那老頭抬頭反問：“還有誰？”
趙家的人，記得名字叫趙平基來著。
“呵，趙家人被你害得身死族滅，當然記得你。如果說老頭子我還有老眼昏的可能，趙家人可斷無認錯人的道理，你和無常絕對是一個人，至於你為什麼記不得……反正你平日裡也是這麼亂七八糟，在我看來也沒什麼分別。”
平日裡亂七八糟，這對我來說倒是蠻常見的評價，如此說來，我和無常是同一人的可能性便相當之高，保險起見，還是再問上幾個問題。
“你所說的無常，是否在納格蘭浮空島上？”
“當然，否則還能在哪兒？當初你還是八階島的島主來著，僅次於至高島主，唉，那些年你在浮空島上橫行霸道，大發淫威，我們可都是過了好些年的苦日子。”
咦？我在浮空島上居然還有自己的產業？八階島主，聽起來很厲害哦，不過……你說的好些年，是指在我的王霸之氣下度日如年呢，還是實實在在的，好些年？
那老頭兒於是開始板著手指頭計算起來，“你是什麼時候登上浮空島的，這個我不知道，不過你在至高島獲得無常稱號之後，破關而出，那大概是五年多前。之後你很快就打退了原先的八階島主，奪取了其權柄，從此欺男霸女，擾亂一方，直到一年多前，你跑去暴風城，搶了人家的傳家之寶，被人家找上門來，老頭子我作為前線主力軍，和他們的高手激鬥一番，同歸於盡，再之後的事，我可也記不清了。可即便如此，受你的氣，怎麼也有四年時間。”
四年？老頭子你搞錯了，四年前我還在大學裡面為清考而奮鬥，哪有空去給你們當什麼島主啊？
聽我這麼說，那老頭子也是一驚：“你說真的？”
騙你也沒啥好處，我何必浪費腦細胞編造謊言出來？反正這麼一來事情也就結了，時間軸對不上，顯然是你認錯了人。
“不可能不可能，無常的精神特徵那麼明顯，我怎麼會認錯？你等等，看我來檢驗一番……”老頭子說著，絲毫不加猶豫，抬手便是一道白光閃了過來，那片光芒來得如此迅速，竟然讓我也有些躲閃不及。
也就是在精神世界，這年老體衰的人才有攻擊命中的可能，現實中，除了極少數和我處在同一級別的強者外，大多數人類與我的反應速度差距之大，簡直就像是給我永固了一個時間停止術。
不過，這老頭出手如此快速，顯然在精神世界中也是個高手，倒與其戒靈的身份相稱，被那道白光閃過，我立即下意識地給自己新增了幾十道防禦，這種分裂人格，多重施法的技術，也要多虧御坂美琴在決戰時給我的巨大壓力。
幾十道防禦疊加，我自信就算是御坂的那個大漩渦也難以將其動搖分毫，然而那白光雖然在防禦術面前遭到了頑強抵抗，最終卻掙扎著鑽了一絲進入我身體內部，而後，便石沉大海。
那老頭顯然不是真心攻擊，只是試探，試探的手法雖然高明，卻不造成傷害，當然，也可能是傷害的確發生了，對我這超高hp的人來說，無關痛癢。
一次試探之後，那老頭子的神色卻悚然而動，宛如受了什麼極大的驚嚇，大張著嘴，露出兩排歪七扭八的爛牙。
“這這這，這怎麼可能！？你的精神力總量居然，居然會有這麼高！？”
感慨於此的人，也不止你一個了，有什麼問題麼？
“當然有！這麼海量的精神力，別說是我，或者什麼無常，就算是至高島主，恐怕也無法比擬。這根本就是超越了已有理論框架的天文數字，我簡直無法想象這怎麼會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
那老頭子在精神空間裡大喊大叫，好像狂犬病發，不過他所說的話倒是蠻中聽的，我就喜歡這樣的實在話~然而那老頭說著說著，又開始生起氣來。
“真見鬼！你的存在完全打破了現有的能量理論，我必須得召集助手進行緊急會議，重啟實驗室，然後立即安排人手進行新一輪的探索實驗，只是……只是他娘的老夫已經死了！”
那老頭看來真是有些心痛，用了抓著自己的鬍子，咆哮道：“老夫殫精竭慮，廢寢忘食，研究了整整十五年，才創立了一套迄今為止最為完善的大一統理論啊有木有！至高島主親自給我頒發的獎章，破格提拔我為一階島主啊有木有！結果就被你這混賬東西給赤裸裸地打臉了啊有木有！而且老夫連修正新增理論的機會都沒有了啊！！老夫已經死了啊有木有！！”
……雖然這老頭非常頑皮地使用了咆哮體，可是故事本身還真是內涵豐富，催人尿下，經他這麼一說，這老頭真是名副其實的悲劇帝。
而造成這一切的，無非兩人，一個是害他死掉的無常，還有一個就是戰鬥力破錶的區區在下我。
不過那老頭發洩了一陣情緒之後，倒是沒再多說什麼，雖然目光時不時在我身上掃過，卻沒帶有什麼敵意。
好吧，既然沒有敵意，那麼，可不可以請您躲遠一點，不要礙事了？跟你說了這麼久，我的正事可一直耽誤著呢，我拿這個戒指是為了學技能，不是為了聽你講無常的故事啊。
“哈哈，的確……”老頭子忽然笑了起來，面部肌肉也不再糾結，“我這個引導者，現在也只會礙事啦。”
沒辦法，誰讓你遇到我了呢？換個天生廢柴的年輕人，說不定你還能和他譜寫出一段基情滿滿的不論戀歌呢？
“哈哈，人生無常，這就叫人生無常！”
……我怎麼感覺你像是在指桑罵槐？
“呵，怎麼會呢？對我來說，再去計較那麼多，也已經沒意義了。”
老頭子說著，忽然悠悠嘆了一口氣，聲音顯示出無盡的滄桑，配上那套純白的長袍，看來總算有了幾分世外高人，山谷大俠的出塵之氣。
“真是可惜，我還打算用這一縷殘魂，認真找個衣缽傳人的啊。”
沒關係，這戒指等我用完了，再幫你找個相合度高的物件就是了，對了，先前有個女人想用這戒指，卻被自動反擊了，是你幹的？
那老頭搖搖腦袋：“我只剩下這麼一點意識，哪有多餘的精力去操縱戒指反擊什麼人？大概是戒指本身在發揮功能吧。你若是想借給別人，將這裡的技能大概學學，自然可以修改設定，不難。”
……聽您老的口氣，怎麼像是在託孤？
“哈哈，可不就是託孤？本來以為自己還能堅持著將最後一任引導者的使命完成，卻不想在你這裡，情緒大起大落，僅有的一點生命力就此燃盡，唉，我這老頭子，還真是晚景悽涼。”
一邊嘆著氣，老頭子嘴角卻浮起一絲豁然的微笑，而同時，他身上開始亮起淡淡的光。
……不是吧？劇情發展居然這麼快？剛剛經歷高潮，立馬就給我收尾了？餘韻嘞？
而且，你不是說這戒指裡存放的技能，頗有些難度高深的，沒人指導根本學不會麼？你打算就此撂挑子？
“對於一般人來說，的確是沒辦法自學，可如果是你……”老頭子看著我，話到一半卻縮了回去。
雖然老頭欲言又止，話沒說完，我卻感覺他其實還在懷疑我和無常的關係。
對我來說，那也是極大的疑點，失去的半年記憶，疑點重重，那麼多人將我誤認為是浮空島的大地主，絕不是沒理由的，然而和這老頭對下口供，時間軸上卻存在著致命的bug。
若是這裡老頭能長壽點，或許以後還有更多機會取得線索，可是現在看來，這傢伙已經是油盡燈枯，雖然身上光芒萬丈，可卻是標準的迴光返照。
“人生無常，人生……去他媽的無常！”
以上，便是老頭在徹底光化，與四周環境融為一體前留下的遺言，同時留下的，還有那高高豎起的中指。
這傢伙跟無常還真是苦大仇深啊……老頭走後，只留下一片空曠的精神空間，成千上萬的光團在空間四處靜靜漂浮著，等待來者抽取其中的知識。
少了那咆哮體，似乎這裡顯得冷清起來，那老頭兒其實是個蠻有趣的人，可惜就這麼死掉了，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
唔，那麼按照常理來推斷，一個生活在戒指裡的殘魂……如果是煉藥的，叫做藥老。那麼至於這傢伙呢……叫蛆爺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