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四百九十八,三千四百九十九……”
八重櫻的意識恢復後,已經過了接近一個小時。
和前世病床上的時候一樣,她自己記錄著時間。
她醒來後,第一時間想要看見沐青的情況,別以為自己只是昏迷,沒想到再度睜眼卻已不是那個世界。
這裡很黑,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麼,八重櫻總覺得自己的視界中總有紅色在閃爍。
或者說,那片勉強算是天空的黑色中,如血一般妖冶的鮮紅色在扭曲著。
“呵呵呵~”
怪異的輕笑聲響起,中斷了八重櫻的計數。
“誰?”
八重櫻環顧四周,突然覺得背後一雙手環上了自己的脖子。
她迅速反應過來,右手臂一曲以肘部頂向後方。
“嘻嘻嘻~學姐怎麼這樣對人家了啊~”
聽到熟悉的聲音,八重櫻的瞳孔微微收縮,回頭一看卻是琪亞娜,但她的腹部被自己擊中,可那裡卻變成紅色的霧狀,像是被自己頂散了一般。
“你不是琪亞娜?”
八重櫻謹慎的撤開,卻又感覺到一股涼意從自己下巴處滑過。
“我當然不是琪亞娜,櫻,你不記得我了嗎?”
拂過自己下巴的是一隻白嫩的手,手的主人竟是芽衣。
“芽衣?”
“八重櫻姐姐,你在說什麼呢?”
眼前的芽衣化為一團紅霧,而身後又傳來了布洛妮婭的聲音。
回過頭,看見的卻是德麗莎一臉擔心道:“櫻,你怎麼了?”
八重櫻察覺到不對,沒有回答,但是身後一道勁風吹來,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前飛去,把德麗莎的身體撞散成紅霧。
“八重櫻同學,請多指教。”
卻是符華執掌,面色不善的看著自己。
突然她一恍惚,眼前閃過了許多人,她認識的,也認識她的,大家彷彿不認識她一般,從她身邊一個個路過。
最後,只留下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
“你是誰。”
沒有疑問的語句,彷彿早就知道了答案。
“我?我是你呀~”
與八重櫻相貌一致的少女笑道。
“你,就是崩壞,對吧?”
對面的笑容猛然止住,看著八重櫻認真的眼神,淡淡問道:“你是怎麼確定的?”
“《崩壞編年史》,這本書我可是一直記得,崩壞在此世紀為女性模樣,但是以大部分見證過崩壞意志的人的說法,崩壞在一個人面前的出現形式就是這個人自己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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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的少女不說話了,卻又恢復了剛才的淺笑。
“知道嗎?你是個很特殊的存在。”
“特殊到我都感覺到自己可能因為你消亡。”
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八重櫻感覺到無數的氣機鎖定了自己,彷彿下一秒就要撲上來把她攪成碎片。
“但是呢,我又覺得你可以替我成為崩壞的使者。”
“接受崩壞,成為崩壞,然後毀滅人類。”
她一臉淡然,彷彿說著的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如果我拒絕呢?”
“呵。”
崩壞意志似乎早就猜到了八重櫻的回答,一臉無奈的擺擺手。
“明明可以很簡單的,為什麼要拒絕呢?”
隨著崩壞意志的話語落下,八重櫻突然覺得一陣窒息感傳來,身體居然不知不覺的漂浮到了半空。
“你的存在並不屬於這個世界,但是你的身上有一部分我的力量。”
雖然感到窒息,但是八重櫻還是能聽得見對方的聲音。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但是正因為這股力量,你甚至可以威脅到我。”
崩壞意志還是很有分寸的,只說出了原因,但不具體。
“知道嗎?其實正常情況下我靠近不了你,因為你的身體外有一股力量保護著你。”
“但是這一次你居然主動引崩壞能進入體內,這可不是把你自己送到我面前嗎?”
八重櫻沒由來感覺到一股悲傷,又感覺到一絲憤怒,似乎就在一瞬間就有超過十種負面情緒從她心裡閃過。
“行了,別掙扎了,在這個世界辛苦了這麼久,你也該休息了……”
八重櫻的意識越來越淡,最後只覺得自己的身體突然一陣冒熱,隨之而來的是崩壞意志在八重櫻耳邊的最後一句話。
“那股力量居然還能保護你?罷了,我到要看看最後你的結局究竟如何。”
八重櫻感覺自己的身體很輕,像是一片羽毛,隨著風上上下下的,但卻沒有一絲顛簸,彷彿一切都是那麼平靜,那麼柔順。
直到她感覺不到這種上上下下的感覺,背部像是躺在一個不算太平坦的平面上時,她的意識才逐漸迴歸自己的身體。
睜開眼睛,沒有再看見那黑色的空間,湛藍的天空,被拉長的棉花糖似的雲朵,還有明媚卻不刺眼的太陽,一切都顯得那麼美好。
“這裡是……”
八重櫻手扶著旁邊一塊鋼筋混凝土的碎塊站了起來,看了眼四周,發現自己正躺在一片廢墟上。
她有些迷茫,先是想到了自己之前所見到的崩壞意志。
“是夢嗎?”
隨後她又想到了長空市的試煉,蘇沐青受傷,自己救她的事情。
再次看了一眼四周,發現果然有長空市的影子,緊接著又是一陣疑惑。
“沐青她們呢?為什麼我一個人在長空市?”
她看了眼身上,穿著的卻是聖芙蕾雅的制服,不過腰間還有一把普通的勢州村正,至少還有防身的力量。
沒有裝甲,她也沒能力練習德麗莎她們,現在也只能想辦法先看看怎麼和其他人聯絡上了。
八重櫻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回一趟千羽,畢竟學校內有發信機,是那種災禍緊急救援資訊發射裝置,只要是訊號範圍內無論是什麼接收裝置都能收到訊號。
四處走了走,期間消滅了三隻死士和一隻雷神級崩壞獸,以八重櫻現在的身體素質,沒有裝甲的情況下小心點也是可以對付它們的。
看著眼前的場景逐漸熟悉,八重櫻按照已經過去許久的記憶走向千羽學院的方向。
“要是沒有這次崩壞,說不定我和大家還在千羽過著普通的生活吧?”
但是八重櫻很快就把自己的想法否認了,生活在有著崩壞的世界,加之自己已經透過書見識了那個世界的奇妙與瑰麗,想必也不甘平淡吧?
想著想著,八重櫻已經走到了千羽學院的門口,看著熟悉的場景,八重櫻心中不免感嘆。
走進校園,八重櫻剛準備好好看看這裡的場景,只聽見身邊教學樓上傳來了玻璃破碎的聲音,一個嬌小的身影從空中落下。
“學院長?!”
八重櫻快速跑到德麗莎身下的落點,接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