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
八重櫻看著小兔一臉悲憤,痛斥著德麗莎的罪行。
雖然對於其他人來說,想要和小兔進行“對話”還是要和它接觸,但是八重櫻和小兔的聯絡越來越深,十米內已經可以直接做到交流了。
此刻八重櫻坐在床上,小兔在她眼前剛準備比劃,繪聲繪色的講完了當時的場景。
“好啦好啦,德麗莎也不是故意的。”
八重櫻說完,輕輕的把小兔抱起,撫摸著它的小腦袋和後背的毛。
“櫻櫻,你對崩壞有什麼看法嗎?”
小兔突然問道,對於一隻兔子而言,這的確是一個比較深奧的問題了,哪怕它在智商上已經可以打敗琪亞娜,但還是改變不了它是只兔子,人類的問題始終搞不懂。
“崩壞……它曾奪走了我的很多,也給了我很多。”
八重櫻說,前世的記憶無法抹去,但是現在的記憶也是深刻無比,崩壞……她真的不知道該以敵視還是感謝的態度面對。
“小兔也搞不懂呢,想想之前的生活,基本上就是吃了睡睡了吃,也沒什麼天敵,賣賣萌就能活的好好的。”
“但是崩壞的感覺真的不好,看見什麼東西都想破壞,自己都不像自己了……”
八重櫻漸漸的也開始把小兔當成一位夥伴來對待了,畢竟它相對於一個寵物,智商更高,還能交流,怎麼說也不能當成普通的寵物。
就在這時,八重櫻聽見了一聲不算太大的碎裂聲,在夜晚的房間內顯得格外明顯。
“好像是那裡傳來的?”
八重櫻看向衣櫃,那裡是她擺放櫻吹雪和千星喚的地方。
走到衣櫥前,剝開幾件擋著的衣服,露出了掛在衣櫥壁上的兩把刀。
“櫻吹雪裂開了?”
八重櫻看見櫻吹雪通體粉紅的刀身上出現了一道不易發現的裂痕,而且似乎還在擴大。
當她伸出手指點在櫻吹雪刀身上的時候,裂痕以八重櫻手指為中心佈滿了櫻吹雪。
隨後櫻吹雪,連同千星喚都化為了點點星芒,最終星芒全部進入了八重櫻的右手臂,在皮膚表層浮現出三顆勾玉環繞的印記。
八重櫻一恍惚,見到了秦轅明的身影,他只留下了一句:“長空市還有你沒有找到的東西……”
再一晃眼,視線又恢復到了臥室,櫻吹雪和千星喚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手臂上那個印記。
八重櫻調出面板,她已經發現了自己大部分的身體狀況可以透過這個東西看見,雖然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但就目前來說屬於無害的。
果不其然,面板再一次發生變化,出現了名為聖痕的新界面,但是除了和手上印記一樣的圖案,只有一條孤零零的字條。
“賦予一星級武器三星級力量四分鐘。”
八重櫻縱使疑惑也只能放在腦後,考慮著如何前往長空市。
“嗤”
隨著氣流被壓縮發出的轟鳴,一輛出戰機停在了長空市的一片空地上。
“德麗莎學院長,如果需要返航請使用返航指令。”
電子音響起,德麗莎沒等它說完就走出了出戰機。
“這裡就是第三次崩壞的發源地啊……”
之前與雷之律者戰鬥留下的痕跡還能看到,除了雷之律者誕生和之後造成的毀壞,姬子狂劈的那幾刀也炸出了不小的大坑。
沿著崩壞的痕跡,德麗莎很快就走到了千羽學院的大門口,看著純金打造的“千羽學院”四個字,氣派的校門似乎在告訴人們它曾經的往日。
可惜現在能看見的只有崩壞獸和隨處可見的死士了。
德麗莎繞過死士群,雖然說現在這裡完成武裝進化的死士不多,大多數都還只是普通死士,但是保留體力,對付律者的時候也就有更大勝算。
很快,根據崩壞能的反應,德麗莎來到了一間教室前,看著門口的牌子,如果沒記錯好像還是琪亞娜她們之前的班級?
打開門的一瞬間,入眼的植物根莖,藤蔓,纏繞著幾具學生的屍體,看向所有植物的中心,那裡是一個同樣穿著千羽校服的女孩。
她的眼神渙散,或者說早已失去光澤,彷彿已經死去一般,但是她微微喘著氣,證明著她正在以另一種形式“活著”。
德麗莎走向她,背後的十字架已經浮現出身影,崩壞能反應已經證實來自於這個女孩身上。
看著她這般年紀,德麗莎還是很不忍,但是對於此刻的少女,可能解脫的方式也只有一種了……
看著她迷茫的神色,德麗莎的眼神逐漸堅定,低聲道:“久等了,我來結束你的痛苦了!”
站在少女面前,看著她頭上止不住的汗水,越來越重的喘息聲,德麗莎將十字架放於身旁,口中呼喚著它的名字。
“猶大!”
一條由光構成的宛如實質的鎖鏈一節節從猶大內部伸出,猶大的十字架主體也從側面分開,展開了數支黑曜石製成的光矛。
德麗莎抽出其中一根,鎖鏈與其尾端連線,帶著閃著暗耀的光芒覆蓋了矛身。
德麗莎將矛刺向少女的心臟部位,初生的律者,弱點依舊是心臟,而面前這個只不過是半律者,這一擊,勢必要將其擊殺!
“讓我來結束你的痛苦吧!”
少女的眼角噙著淚,看著越來越近的矛尖。
痛苦?
沒錯了…痛苦……是真的無法抑制住的……
那滴淚水滴落,一同抹去了少女最後的自我。
“噗嗤!”
肉體被刺破的聲音傳來,德麗莎與少女的身影停留在她將矛刺入少女身體的那一刻。
“怎……”
腹部傳來劇烈的疼痛,鮮血在滴落。
“怎麼可能?”
那支光矛的矛尖,卻是被不知道哪裡冒出的,數不盡的藤蔓纏繞,抵擋住了這一次必殺的攻擊。
德麗莎匆忙召喚猶大擋住了席捲而來的藤蔓,自己先一步跳到遠處,警惕的看著少女。
左手捂住傷口,明明只是藤蔓刺入,但是卻比任何利器都要危險,鮮血染紅了德莉莎的修女服。
少女扭曲著面容,彷彿魔怔一般唸叨著:“愚蠢的傢伙!我早就知道你們要來消滅我了!”
“為什麼不幸的總是我?為什麼媽媽一直討厭我?為什麼犯了一點小錯就要捱罵!”
“連班裡的同學也一直疏遠我…欺負我!”
少女身邊的藤蔓隨著她的話語越來越多,藤蔓的上冒出數不清的黑紅色尖刺,彷彿一條條帶著利刺的長鞭。
但是德麗莎的傷口告訴她,這絕對不像是鞭子那樣柔軟。
一邊考慮對策,德麗莎注意著面前少女的動作。
“不過那些我討厭傢伙都死了!我還獲得了超越所有人的力量!”
“我才是被選中的人!”
藤蔓組成了一個巨大的鑽頭狀,指向了德麗莎。
“內心被崩壞能支配了嗎?”
德麗莎一橫猶大,擋住了襲來的藤蔓。
“那就更沒有理由放過你了!”
剛準備再次展開猶大,直接用更強大的力量將其抹殺,突然一股無力感襲來,猶大都沒拿穩砸在了地上。
“全身都沒了力氣?難道是……她剛才的藤蔓攻擊有毒?”
全身上下受到的攻擊只有腹部一處,除了這個解釋德麗莎也想不通。
“得先想辦法出去解毒……”
眩暈感傳來,德麗莎強打起精力,讓猶大變成隨身模式,用盡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絲力氣衝向了窗戶。
落地窗在s級女武神的力量下脆弱不堪,德麗莎衝破了窗戶,已經失去意識的她只能從四樓的高度自由落體,掉落了下去。
眼睛閉上之前,德麗莎看見的是一抹粉紅色的身影。
“長空市已抵達,請問是否降落?”
八重櫻看著腳底熟悉的景象,之前在休伯利安上也看過,本以為那就是最後一次看見那樣的景色了,沒想到現在以這種形式回來了。
“在這裡降落吧。”
在觸控式螢幕上選定了降落地點,自動模式下的戰機開始向低處降落,很快就放緩了速度,準備著陸。
八重櫻走下了戰機,自從接近了長空市上方,手臂上印記傳來了陣陣熱感,越接近越明顯。
現在更是強烈到了彷彿火焰一般,但是卻未伴隨疼痛。
八重櫻知道這應該是在引導她,開始了四處的嘗試。
長空市在那次崩壞後已經過了不少時間,現在的街道上到處都能看見崩壞獸,死士,坍塌的被崩壞獸不經意毀壞的建築讓行進變得困難又方便起來。
八重櫻花了不少時間,畢竟沒有明確的方向,還好這一次小兔也和她一起出來了,倒也不嫌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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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到了。”
感覺到越來越近的目標,八重櫻停下了腳步,開始尋找四周,隨後目光定在了一把劍上。
在這種地方看見這樣子的東西,八重櫻也只能想到是秦轅明留下的了。
走上前伸出手握住了它的劍柄,這把劍是以劍尖插在地面上的樣子豎立著的,所以八重櫻握住後順手將其抽出。
完全抽出的那一刻,這把劍和之前的櫻吹雪它們一樣,直接化為光點,一起進入了八重櫻的身體。
八重櫻手上的印記似乎受到牽引,開始移動,化作紅線在皮膚上游走,直至到達背後,變成勾玉圍繞的樣子,只不過這一次旁邊多出了五朵櫻花的花瓣。
“這是我所能留給你最後的力量,阿櫻,記得來找我和你梅老師啊,我們在…八……村…等……”
最後一句話八重櫻沒聽懂,但是她似乎明了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