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華被程立雪纏著沒法脫身,便再次由八重櫻去照顧其他人。
艦長和她一起來到了武瑩瑩身邊。
“武同學的身體……”艦長欲言又止,“櫻應該是比我要瞭解的才對。”
他的話沒錯,八重櫻早就發現了武瑩瑩的身體被崩壞能侵蝕破壞成了什麼樣子,只不過她的意識來到了另一個空間,不然身體的痛苦傳遞到思維中,可能會直接讓她的意識抹滅,緊接著肉體崩潰。
她的身體處於一種詭異的平衡中,即將崩潰,又保持著最後的完整。
“我們該怎麼辦?”艦長問道,他既然都這樣說了,也說明了就艦長的治療能力所能治癒的範圍不包括武瑩瑩現在的狀態。
“辦法並不是沒有,但是……”八重櫻欲言又止。
“但是什麼?就算沒有十足的把握,也得說出來才能確認,而且有我在,只要不是當場死亡應該都能恢復的。”艦長道。
“……”八重櫻沉默片刻,“不,這個辦法一定會成功,而且也不會危及性命。”
聽她這麼講,艦長也明白了這個辦法所伴隨的問題不是他所考慮的那些,因此也沒有追問下去。
他能看出,八重櫻在做著決定。
“武同學的身體,應該和當初沐青的狀況一樣。”八重櫻這樣說道,“那時候我不在,艦長應該比我瞭解的才是。”
“蘇同學嗎……”艦長想了想,兩人的狀況的確相似,都是崩壞能將身體破壞,幾乎可以說是生命垂危的狀況,不過蘇同學化作了死士一般的身體,倒也成功活下……
“等等。”艦長反應過來,“難道櫻你是想?”
八重櫻點點頭,看向還在木枝上沉睡的武瑩瑩。
“我擔心的是,武同學她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
“先將她救下,之後再告訴她也可以的吧?”艦長提議道。
“武同學憎恨著律者,憎恨的崩壞。”八重櫻說道,艦長也無法從語氣中聽不出她對此的看法,但也明白八重櫻的擔心。
比起自己死去,最終化作崩壞的一員可能更讓她無法接受吧。
“我去找派緹蒂婭和謝米達。”艦長這樣說道,“如果有她們的勸解,說不定武同學答應的機率更高呢。”
八重櫻點頭,看著他走進運輸艦。
符華從旁邊走來,身邊跟著一個小個子。
“符華,我們準備……等等,你旁邊是程小姐嗎?”八重櫻驚訝道,本想說出的話硬生生憋在了嘴裡。
“雖然很難讓人相信,但是的確是立雪。”符華無奈道。
她的身後怯生生站著一個小姑娘,拉著她的衣角偷偷打量著八重櫻,雖然變小了很多,但是眉目之間還是能看出程立雪的模子來的。
“可能也是若水虛影的影響吧,但我沒想到居然能連體型都一起變化,只是不知道體內細胞是不是也一同回到了過去的狀態……那就是時間回溯了吧?”
時間回溯?
八重櫻不由得有些驚訝,不過看符華的神色似乎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這才放心下來。
畢竟在重置世界的時候,她也讓所有人包括崩壞意志都忘記了自己的能力是什麼,但是她有理由相信崩壞意志會從自己對律者能量的運用中再次看出來。
想到崩壞意志,八重櫻又想起了面板上的求救資訊……
符華不知道自己不經意間的話語讓八重櫻想起了什麼,繼續道:“待會問問艦長能不能看出來什麼吧,櫻,你剛才想問什麼?”
八重櫻回過神來,開口道:“是關於武瑩瑩的,她的身體已經無法恢復完好,連保住性命都是問題,我在想……要不要讓她變成死士,就像沐青那樣。”
符華有些驚訝,但也覺得行得通,反應過來又有些好笑自己的想法,有一天親耳聽著一個律者說著將人類變成死士的話,心底還覺得認同。
搖搖頭驅散腦袋裡的想法,她還是有些好奇道:“該怎麼辦?”
“我是律者。”八重櫻這樣說道,“利用崩壞能將人類變成死士是很簡單的,雖然我沒試過,但是只要將她的身體直接化作死士化,其間保持她的思維和身體的連線,等成功後再讓她的思維迴歸應該就成功了。”
符華想了想可行性,畢竟她不是律者,也沒辦法提建議,只能先答應下來道:“那我需要做什麼?”
“幫武瑩瑩保持自己的思維,然後……待會能不能讓我們和她先對話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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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重櫻告訴了符華自己的擔憂。
“這個沒問題。”符華說道,又對著身邊的程立雪說道:“立雪,師父待會要做些事情,你先和這個姐姐在一起行嗎?”
程立雪看著八重櫻,又看看符華,有些害羞的點點頭,然後小跑到八重櫻身邊,主動拉住了她的手。
八重櫻一笑,看向旁邊走來的眾人。
“我們想過了。”希拉蘭德開口道,“不管怎麼說,活著才是最重要的對嗎?”
“瑩瑩不會死就好,至於死士什麼的。”奧菲莉看了眼周圍,“我們都和三位律者一名死士在一起並肩作戰了,似乎也沒什麼不可以接受的。”
八重櫻看向符華,對方點點頭,發動了羽渡塵的能力。
一道人影出現在武瑩瑩身前,正是她的意識投影。
“我這是……死了嗎?”武瑩瑩喃喃道,看向身前眾人,不由得驚訝道:“大家,你們怎麼也……難道說檮杌最終勝利了嗎?”
聽到她還在關注這個,希拉蘭德上前擺手道:“不是不是,瑩瑩你冷靜點。”
和她說明了現在的情況,換來了武瑩瑩的沉默。
她一言不發的看著身後,在木枝上躺著的自己,又看向八重櫻。
注意到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八重櫻也走上前,和她的意識投影面對著面。
“櫻同學,我很謝謝你,為我做了這些。”武瑩瑩這樣說道。
八重櫻有些意外,本以為自己擅自這樣決定會讓武瑩瑩不快,沒想到她開口卻是道謝。
“我本想著,就這樣死去說不定也可以,沒能成功報仇也不是什麼大事。”武瑩瑩這樣說道,“但是我現在還有值得我活下去的親人和朋友。”
說到這裡她看向希拉蘭德和奧菲莉。
“瑩瑩……”希拉蘭德感覺眼睛有些發酸。
“所以我接受,成為死士的事實。”武瑩瑩堅定道,“再說了蘇沐青也成功了,我覺得我也可以做到。”
關於可能失敗的風險,八重櫻也一併告訴她了。
“第一次做死士沒什麼經驗,等我再次醒來,還希望各位律者和死士教教我。”武瑩瑩的意識笑著對眾人這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