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子說完上述一席話，又像是哄小孩子一樣說了一堆好聽話，才把又氣又怕的德麗莎哄好。
周圍人對兩人話語間流露的感情感動之餘，也有些隱隱好笑。
學院長不僅僅是外表和小孩子一樣，內心也很像呢。
當然沒有人說出這些話，學院長大人也是要面子的！
德麗莎平復了心情，又有些不懷好意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什麼什麼時候？”姬子倒不是還在裝傻，是真沒立刻明白德麗莎的意思。
“今天下午五點三十四分，你在辦公室收拾教案，然後突然昏倒，和你在一個辦公室的楊老師把你帶來了我的辦公室，說是醫務室人滿了讓我想辦法。”德麗莎一邊抱著肩膀，一邊翹著二郎腿，還時不時一抖一抖的，看上去頗為霸氣。
只是臉上還未消去的淚痕讓她的模樣有些滑稽。
“還要我提醒你嗎？”德麗莎問道，她還以為從始至終姬子都沒有昏過去，身上的崩壞能撕裂是真，昏迷是假，只是為了嚇唬她一頓。
姬子從她的目光裡看出這些意味，有些無奈道：“你把我想成什麼惡劣的傢伙了，我的確昏迷了一段時間。”
“那你醒來的時候是哪段時間？”德麗莎的臉色這才好了些。
“某個小矮子明明個子不高，還得費勁的不讓我腦袋磕著地，扛著我一顛一顛的時候。”姬子笑道，“而且我還迷迷糊糊聽到了她在說什麼‘姬子你千萬不能有事啊。’‘姬子你不要嚇我了好嗎’這樣的話。”
德麗莎的臉有些發紅，還是正色道：“那你有感覺什麼不適的地方嗎？”
大家也有些在意，姬子還有心情騙德麗莎，說明她的情況應該不是很糟糕，可偏偏剛才她的模樣那般嚇人，著實讓所有人心底一涼。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姬子自己也有些怪異道，“除了一開始我昏迷的時候有些頭暈目眩的感覺，之後包括醒來都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頭也不昏，身子也不疼。”
她又看向旁邊的眾人道：“誒，我自己都不知道，聽你們說好像很嚴重的樣子，那時候我看上去是什麼樣子的啊？”
“身上出現了很多的裂紋，最大的從頸部一直蔓延到了右邊胳膊肘。”這是蘇沐青回答的，因為她之前也有過這般模樣，當時也不清楚自己的模樣，對剛才姬子的撕裂紋模樣觀察的比較細緻。
“你怎麼知道是從頸部到胳膊肘的，莫非我在不清楚的情況下被人扒光了？”姬子怪叫一聲，一把拉過什麼也不清楚還在發呆的小白，一邊不老實的到處亂摸，一邊說道：“小白白，我也被輕薄了，我們都好可憐啊！”
小白：“？？？”
姬子露出痴漢笑容，看著琪亞娜輕佻道：“比你大哦~”
琪亞娜眉頭跳了跳，心底告訴自己姬子阿姨身體不舒服，不要和她計較。
“行啦，是櫻幫你看了，因為撕裂紋下面都是崩壞能的紋路，她能看出具體的形狀和位置。”德麗莎解釋道，有些無奈這個傢伙居然現在還有心情搞怪。
“崩壞能啊……莫非還是那個原因嗎？”姬子的語氣突然低沉，似乎心情也有些低落的樣子。
“恐怕是的吧，過去了這麼久，我都有些忘記了。”德麗莎也回應道。
兩人似乎都明白對方說的是什麼。可是卻讓圍觀的眾人有些蒙圈。
“大姨媽，你們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了……”琪亞娜不懂就問，好奇的問道。
“莫非……姬子姐的身體本就有什麼隱患？”芽衣也猜測道。
“要說隱患。”卡蓮開口道，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她的身體，緋玉丸早就發現了有大量被崩壞能破壞的痕跡。”
“身為女武神，常年和崩壞戰鬥會很容易導致身體被崩壞能逐漸侵蝕，出現這種被破壞的症狀，但是過去的女武神至少要有戰鬥二十年以上的經歷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說到這裡，卡蓮也有些奇怪，“姬子小姐今年應該未滿三十吧？莫非你從小時候就開始作為女武神戰鬥了嗎？”
卡蓮曾經也是女武神，她的話倒也有參考意義，但是正如她所疑惑的，姬子才二十幾，總不可能真的從小時候就開始當女武神了吧？
德麗莎突然嘆了口氣。
見眾人都在看自己，德麗莎心裡作了一番鬥爭，又看了眼姬子，見她微微點頭才開口道：“其實之前我也有過和你們說清楚的想法，但是害怕你們會擔心，也沒說出口。”
“首先是卡蓮小姐的疑惑。”德麗莎道，“如果按照你那個時代的說法，的確是這樣的，女武神們在三十至四十歲，乃至五十的年紀會出現身體被崩壞能破壞的情況。”
“而一般女武神任職也只持續到四十歲左右，理論上不會有多麼嚴重。”德麗莎看向姬子，“可是在幾十年前，被一種新的技術改變了現狀。”
“不知道你們可曾聽說過聖痕這種東西。”
艦長和八重櫻皆是一愣，他們兩人身上都是擁有或者擁有過聖痕的。
“聖痕，是上古崩壞戰士留存在血脈之中的力量，會隨著血脈的延續而不斷流傳至後代的身上。”德麗莎來到姬子身邊，也不顧她也不願意將她的袖子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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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幾乎淡到看不出顏色的奇異紋章，仔細看看還是能看出來和周圍皮膚的不同的。
“擁有聖痕的女武神，與沒有聖痕的女武神差別是巨大的，但是並不能保證擁有聖痕的都是女武神，也不能保證擁有聖痕的女武神實力足夠強大。”
“所以為了讓女武神的實力得到進步，天命的主教研發出了人工聖痕。”
“人工聖痕？！”卡蓮驚呼道，剛才她還在她想關於聖痕的瞭解，突然聽到這裡，差點沒控制住嘴就說出“奧托居然已經做到了這種地步”這樣的話。
“沒錯，我們一開始也很驚訝，聖痕居然還有人工的，可以藉助外在儀器植入身體的。”德麗莎不知道卡蓮驚訝的點，還以為是她那時候對聖痕的瞭解頗少，開口解釋道。
“姬子就是其中一位接受了聖痕植入的女武神。”德麗莎看向眾人說道。
“那……這種人工聖痕，必然是有弊端的吧？”聰慧如芽衣，自然猜到了德麗莎所說的話之間的聯絡。
“嗯，人工聖痕和天然的聖痕不同，天然聖痕裡面的基因單元附有上古戰士的對崩壞能操控的能力。”德麗莎說道，“和我們現在需要藉助機器不同，以前的戰士是可以利用崩壞能的。”
八重櫻微怔，想起了自己交給姬軒轅，又由她交給了各大氏族的技巧。
應該不會這麼巧吧……
她清楚，自己做的只不過是微不足道的改變，真正完成遠古時期對抗崩壞，使它們無法威脅人類的還是那些偉大的戰士們。
“換句話說，即使崩壞能入侵身體，聖痕也能中和它們，使持有者不用遭受被崩壞能侵蝕的風險。”德麗莎說道，“天然聖痕最顯著的作用，就是提高持有者的崩壞抵抗能力。”
“人工聖痕不同，為了讓使用者能夠使用崩壞能，需要從外界抽取崩壞能作為媒介。”
“久而久之，女武神的身體終究會落下隱患，比正常人的壽命減少不談，時間長了也會加速被崩壞能侵蝕身體。”德麗莎再度嘆氣，“人工聖痕並不是永久的。”
“姬子之前已經是第四次植入人工聖痕，可是卻被駁回了，她的身體已經不足以使用聖痕，前三次對她的破壞太大了。”
眾人這才明白，為什麼姬子的聖痕顏色這麼淡，原來人工聖痕還是有時效的。
“那，姬子阿姨不會有危險吧？”琪亞娜也有些擔心道。
“哎呀，姐姐我的身體怎麼樣，我還不清楚嗎？”姬子一拍小白的屁屁，後者像只被嚇到的兔子一樣蹦起來，氣呼呼的看著她，逗得姬子又是一陣大笑。
“還不準備晚餐嗎？我都餓了。”說完，姬子起身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只留下各有心思的眾人注視著她的背影，總覺得比起之前多了些什麼不同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