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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 靈魂(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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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地面上僅存的一塊完好鋼板,被巨獸的爪子劃過發出了刺耳的聲音,隨後又被那沉重的身軀壓彎變形。

“緋玉丸!”卡蓮見大狐狸不低對方,趕緊開啟了黑線的狀態迅速遊走到八重櫻身前,擋住了她差點致命的一刀。

黑線是她完成了身體改造後多出的能力,雖然無法看見任何事物,但在黑線的幫助下,她可以更加直觀的看見事物的本源,捕捉空氣中的分子運動與振動,化作她曾經熟知的氣味和聲音。

她並沒有視覺聽覺和嗅覺這一類的五感,這是代價,她將自己的身體改造,化作背叛人類的模樣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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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也換來了黑線的能力,她可以不受拘束的穿行,在見到別人第一眼的時候她就可以感受到對方“靈魂”的波動。

而協助了她的緋玉丸,也成功獲得了這份力量,代價便是她再也無法恢復人類的身體。

兩人在獲得黑線能力後,再也無法感知世界上的一切,除了細微的變化外,外界的一切在她們眼裡幾乎是一樣的。

卡蓮早在獲得黑線能力之後,就永遠閉上了她的雙眼。

畢竟已經成為了擺設,加上黑線的視角比起雙眼能更透徹的看見事物,雖然一開始不習慣,還得藉助面具來作為掩飾,讓自己看上去不會那麼奇怪。

緋玉丸倒是沒有這麼做,雖然她也一樣無法利用雙眼看見事物,但是用她的說法:“大姐說過,世界上還有雪山草地,平原山丘,沙漠海洋,我都還沒看過呢,我要永遠睜著雙眼,直到我看見這些事物的那一天到來。”

卡蓮每每這時候就會無言,因為她提起了八重櫻,也因為卡蓮知道這雙眼睛再也看不清任何東西了。

世界的美好,在她眼裡全是黑色背景中的白色單調線條,其他的便是用於區別的淡色,那個她所熟知的五彩世界,再也回不來了。

這幾百年間,她和緋玉丸也選擇了遊歷這個世界,既然對方說了想看雪山大海,想看平原山丘,她便滿足對方,也算是報答對方給予自己嶄新生命了。

可是她們看不見,看不到色彩,看不見景色,只能看見組成事物最單調的線條。

緋玉丸經常會指著山,指著樹,嘴裡唸叨著:“我猜這個是綠色的,這個……也是綠色的!”

卡蓮每當這時就會無奈道:“得讓你去學學美術,這樣你才知道綠色也分很多種的。”

兩人幾乎成為了對方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依靠,而奠定了她們之間關係的那個人,卻是永遠也沒出現過。

卡蓮沒有放棄,她知道對方不會死,因為她是律者,生命接近無限的存在,自己想要再次見到她,就一定要讓生命也變成無限的才行。

於是她選擇了加入崩壞,化作死士的身體,只要這樣她就再也不會死,也就能等到看見她的那一天。

緋玉丸的確幫了她很多,一開始的崩壞能進入人體,那簡直比教會用來審判異端的酷刑還要殘酷一百倍,比起自然侵蝕,直接把身體劃開口子,讓和水流一樣濃郁的崩壞能直接流入身體。

卡蓮至今記得那種感覺,當然絕對不是什麼好感受就是了。

緋玉丸在一定程度上擁有和八重櫻相似的力量,可以在她受不了的時候把崩壞能盡數吸收,也算是她敢這樣實驗的最大底氣之一了。

而在幾百年後的前幾天,她再一次回到了八重村,這個給她留下了許多影響的地方,如果說她看不見色彩,那八重村的景色她幾乎可以在腦海裡重現出來。

只可惜它早已不復當年,隨著時間化作了塵埃。

可是她發現了那把武器,櫻吹雪。

這把曾經屬於櫻,後來不知去向的武器,卡蓮想過將她帶走,但是有有了其他想法。

八重村這個留有三人記憶的地方,早已隨著時間消逝,但是櫻吹雪在這裡也就證明了它存在的痕跡至少還在。

所以她沒有拿走,只是留在了八重村附近,偶爾去看看櫻吹雪,這個即使在她黑線視角中也散發著暖人粉色光芒的武器,一如當初的櫻。

只是總有人會找到這片廢墟,看到櫻吹雪把它當成價值不菲的觀賞物,只可惜那些人拿起櫻吹雪後就灰飛煙滅了,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卡蓮試過,拿起櫻吹雪後會有聲音蠱惑自己,雖然沒有讓她心神動搖,但也是依靠緋玉丸的提醒她才從中清醒過來。

之後只要有人接近八重村,她就會把人勸走,不曾想有一天離開了一段時間再次回來後櫻吹雪就不見了。

她回想起一艘巨大的鋼鐵飛船在空中出現過,追隨黑線中留下的櫻吹雪的氣息找到了聖芙蕾雅。

緋玉丸的樣子太過駭人,幸好她可以變化大小,變作小小一隻坐在卡蓮的肩膀上隨著她一路來到聖芙蕾雅,準備在卡蓮帶走櫻吹雪之後把她在帶走。

多次實驗後,卡蓮能保證自己在二十分鍾內握住櫻吹雪不被蠱惑,在這期間配合緋玉丸應該是可以帶走櫻吹雪了。

卻沒想到居然有一個人可以操控櫻吹雪,還想對緋玉丸出手。

這一趟本就不算輕鬆的路程,也變得麻煩了起來。

……

“為什麼要護著它。”八重櫻的刀鋒指著卡蓮,淡淡開口。

“嘁,你沒有夥伴,怎麼可能明白我和緋玉丸的感情!”卡蓮有些吃力的說道,一隻手捂著腰部,一道被鋒利物切開的口子若隱若現,只是沒有人類的鮮血流出,斷口處隱約能看見紫色的崩壞能在流動。

“夥伴?我沒有夥伴!”卡蓮不知道自己的話是哪裡刺激了對方,只見她丟掉了手中的血刀,發狂似的大笑了起來。

“我沒有夥伴…我不配有夥伴……”笑著笑著,眼睛卻被淚水溼潤了。

緋玉丸虛弱的側躺在地面上,體型都不復之前的龐大,她的體型一定程度上也取決於體內的崩壞能,而受傷會導致崩壞能的流出,為了節省崩壞能一般情況下她都是保持小小的樣子。

可現在不一樣,她不是不想維持巨大的樣子,也不是主動變小減少消耗,而是因為崩壞能的劇烈損失而無法保持體形。

她的感覺沒有錯,眼前這人的實力簡直讓人感到絕望,結合她一開始的話語,莫不成她真是所謂崩壞嗎?

“就算我是她的附屬品也沒關係,我現在有了足夠強大的力量……我不會在失去任何東西,我將擁有她的一切!”這句話從八重櫻的口中說出,卡蓮意識到接下來可能會有什麼巨大的秘密從她的嘴裡說出來。

“我才是八重櫻!”

這句話後面的三個字,鼓點一般敲打在卡蓮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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