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譁譁譁”
雨打著樹葉,讓整個樹都在搖晃,櫻花瓣自然不如樹葉有韌性,也跟著雨滴落下,形成了一副櫻花雨的景色。
八重神社的院子裡,不算很平整的地面積起一個又一個小水坑,雨滴落在其中,或蕩起波紋或濺起水花。
八重村長的表情很是驚奇,狐神大人降福了?這不可能,狐神大人庇護八重村是有代價的,不可能這樣直接降下大雨的。
但是不管怎麼說,既然下雨了,那也不適合舉辦儀式了,看向正在院子裡開心奔跑的凜,完全不顧身體被打溼,淚水和雨水混做一塊的樣子,八重村長嘆口氣,也沒再多說什麼。
在八重櫻和小兔刻意的保持下,這場雨斷斷續續下了三天,已經讓乾旱的八重村煥然一新,到處充滿著生機。
這天,雨後初晴,之前顯得刺目的陽光也變得明媚起來,山腰上的臺階之上,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正踩著木屐,穿著淡粉色的和服。
因為還未儀式就下雨,村民們認為這是狐神大人的恩賜,這幾天雖然不過節,但村子裡的氣氛還是如同過節一般熱鬧,八重村長也難得允許八重櫻和凜一起去村子裡玩一玩。
兩人手牽著手,一路走向了村子裡,異獸們似乎也很識貨的沒有在今天出現,村子裡的大人都擺出攤子,各種各樣的吃食擺滿了攤子。
兩人一手一個蘋果糖,結伴走在八重村裡,身後的集市還在傳出陣陣熱鬧的聲響,村子中那棵巨大的櫻花樹搖曳著花朵,花瓣如雨一般飄落,帶著淡淡的沁人心脾的清香,讓人心神安寧。
兩個小小的身影坐在櫻花樹下,看著村子裡熱鬧的場景,看著遠處開放的櫻花樹,連綿的青山,一切都顯得那麼美好。
“姐姐,你說我們長大後會分開嗎?”
凜突然開口道。
還沒等八重櫻詢問,凜又問道:“我們總有一天會長大,總有一天會結婚生子,會為了自己的生活而不再聯絡。”
八重櫻心說原來凜最近心不在焉就是這個原因,沒有說什麼“你還小,別想這麼多”這樣的話,而是安慰道:“不會的,凜,我們是姐妹,每當姐姐下山或者離開你的身邊,心中總能感受到凜的存在,就像你一直在我身邊一樣。”
凜聞言,手放在胸口,露出了安心的表情。
“凜也能感受到姐姐~”
“所以說不管怎麼樣,我們倆永遠是姐妹,永遠不會分開,哪怕天各一方,心中都能感受到對方,不是嗎?”
凜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半晌,她伸出一隻手,四指握拳只留下小拇指。
“那…那姐姐和凜做個約定好嗎?向著櫻花樹,向著狐神大人許願,我們永遠不會分開。”
八重櫻笑著用小拇指勾住凜的手指,看著她的眼睛說道:“姐姐和凜永遠不分開。”
“凜……凜和姐姐也永遠不會分開~”
廟會一樣的慶典來的突然,去的也很快,畢竟大家還要生活,不能沉溺於這樣的快樂中。
下不下雨是狐神大人決定的,但能不能生活好,就是村民們自己決定的事情了。
八重櫻找時間抽空去了趟八重村,前幾次都沒有遇到那個人,再問父親也說不清楚對方在哪。
直到有一天,八重櫻在櫻花樹下,看見了一位老婆婆,雖然顯露老態,但是體態豐滿,不像是尋常老人乾瘦的樣子,手中的掃把輕輕揮動,帶著落在地上的櫻花瓣堆積成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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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您就是第一任巫女嗎?”
八重櫻小心翼翼的問道,生怕對方露出不滿的神色。
第一任巫女,說職位大也大,說不大也不大,因為在此之前沒有巫女這個說法,巫女也即村長,只是一名男孩的誕生,讓巫女這個職業出現在八重村。
“那已經是往事了,孩子。”
老婦人繼續用掃帚把櫻花瓣堆起,看了眼八重櫻,微微愣神之後又問道:“孩子,你的生日是哪一天?”
八重櫻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麼這麼問,但還是老實回答道:“七月二十二日。”
老婦人看著飄落的櫻花瓣,一時間沒有說話。
“你終於來了……”
看了眼八重櫻肩膀上趴著的灰毛糰子,隨意道:“弩炮級崩壞獸?有些奇怪,靈魂波動很穩定,這可不是崩壞獸該有的表現。”
八重櫻臉色一變,連帶小兔都跳了起來。
“她!她怎麼知道!”
不用小兔驚歎,八重櫻也知道剛才對方的話有著什麼樣的意味,崩壞獸這種稱呼,八重櫻只在一隻兔子口中聽過,現在老婦人說出了這些,豈不是說明……
“淡定點,孩子,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種存在。”
老婦人淡淡開口。
“知道靈魂這種存在嗎?”
“我將自己和村長三魂六魄中的兩魂五魄一同打入輪迴,不斷轉世,最終找到了你,只不過你也是轉世的狀態,自然不記得八重村的事情。”
八重櫻覺得有些頭疼,但是對於她的話還是想聽下去。
“你,是八重村的巫女,八重櫻。”
“你,擁有狐神的力量,可以逆轉神蹟,是逆神巫女!”
八重櫻的頭更疼了,不由得伸出手捂著頭,讓一旁的小兔各種著急卻無計可施。
“你!你對櫻櫻幹了什麼!”
老婦人看了眼小兔,手中寒影閃過,雖然沒有了鋒芒,但卻仍舊擁有殺意,彷彿一把被歲月鏽蝕的寶刀,被擦去了鏽跡,展露鋒芒一般。
小兔渾身的毛都豎起來了,看著面前突然發難的老婦人,顫聲道:“你,你想做什麼?”
“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八重櫻在這個時序的三道變數,兩道不可避免,還有一道就是你,所以說雖然斬殺有靈智的動物違反了巫女的守則,但是你必須死。”
眼看那道寒芒就要閃過,突然另一道刀光自下而上把那把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太刀攔住。
老婦人抬眼望去,卻是八重櫻手中多出一把奇特形狀的刀,電光閃爍著,與自己手中的刀刃相交,迸發陣陣火花。
“不準你,傷害它……”
說完這句話,八重櫻就暈了過去,小兔顧不得其他跑到了八重櫻倒下時頭部落下的地方,讓她的頭沒有直接與地面接觸。
“櫻櫻……不會錯的,剛才那一瞬間,雖然不真切,但是的確是櫻櫻的‘氣息’,不是八重村的八重櫻,是長空市,是聖芙蕾雅的八重櫻!”
這樣想著,小兔又警惕的看向老婦人,生怕她再次出手。
“轉世的記憶居然大過在村子裡的記憶嗎……雖然不知道她經歷了什麼,但是看來現在不適合和她坦白一切。”
老婦人自言自語道,又看向小兔。
小兔被她一個平淡的眼神嚇得直哆嗦,卻聽見對方說道:“那只弩炮級,今天的事情她應該不會記得,只要你不和她說,我便放你一馬,你回去就和她說是來我這裡訓練,因為第一次接受不了昏迷了,下一次還要讓她來找我,我自會解釋。”
小兔一尋思,也只能這樣了,對方沒有傷害櫻櫻的意圖,能放過自己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對了,身為弩炮級,馱著一位少女上山應該挺容易吧?我便不幫你了,想辦法把她帶回去吧,要不然我可不知道怎麼解釋她昏迷在地上。”
小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