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緊隨其後，顧文成忙對身旁小和尚嘀咕道：“你是怎麼知道他在裝睡的？”
“直覺，此人身手修為極高，自是心生警覺，便是睡覺都是抱著雙臂，想來被你催眠入夢之後也定然不會睡得這麼死，他這麼做不過就是想殺殺我們的銳氣罷了。”小和尚笑著搖了搖頭，眼神就像是在看孩子。
“俺說你們兩個能不能不要這麼磨磨唧唧，俺老頭子可是莫吃早飯，再過一會兒都該吃午飯了啊，快點快點。”顧文成也不由失笑，這老頭著實有趣，倒是比起那些正經的師父們要更加平易近人一些，他也不由想到了那個在學府裡的掌院，想起不由一陣頭疼。
走了一里地，他們總算是回到了田舍，蔡牛還在打鐵，那塊幾石重的隕鐵竟然已經不足三成，顧文成訝然：“這隕鐵怎麼用的而這麼快？”
“這隕鐵看著有幾人合抱之巨，實則可用之處不過爾爾，俺教出來的徒弟可不是尋常人，這幾日的功夫便可將這些隕鐵全部都融成鐵胚子，那可是一般的鐵匠能做到的？”看得出來鐵嵐對蔡牛非常滿意，他對屋裡大喝一聲。
“傻小子，你師父回來了！”
蔡牛這次推開門，原本厭世臉的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師父，你咋才回來呢？”
“呵，不提也罷不提也罷，俺讓你準備好的東西你都準備好了沒有？”鐵嵐忙上前問道。
“都準備好了，既然他來了，那開始吧，我也餓了。”蔡牛憨笑道。
鐵嵐當即一臉慍色呵斥道：“沒出息！”
二人將顧文成引入屋內，本以為是在準備什麼，才發現桌子上竟然擺滿了一堆食材，“這……”
“顧公子，能者多勞，見諒見諒。”蔡牛還是第一次這麼客客氣氣的，畢竟算是吃人嘴短，顧文成輕嘆一口氣。
“罷了，開火吧。”
一個時辰之後，顧文成差點累的直不起腰，但是他換來的確實滿滿一桌子的好菜。
“喲，做好了？來來來，俺老頭子先來嘗一口。”鐵嵐倒是也不客氣，伸出筷子夾了一塊魚肉，細嫩潔白，入口即化，整個人彷彿置身於仙境，他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一切。
“顧小友是吧？你說你想要什麼神兵利器，只要你想的我都能給你造出來，只要你留下給我每日做這些美味的菜餚，老夫絕不多言！”老頭子表情變得越發諂媚，看著他就像是被活剝了皮的綿羊。
誰知顧文成卻搖了搖頭，拉了椅子便坐到了桌前，“先吃飯吧，我想知道一些事兒，只要前輩你如實相告，在下定會每日好酒好菜奉上。”
四人一上桌，清雲不沾葷腥，顧文成也不是能吃的了很多的人，鐵嵐和蔡牛一下子便放開了吃，期間鐵嵐倒是以師父的身份不知道威懾了他多少次，可蔡牛卻裝傻充愣一笑置之，二人風捲殘雲般的吸入菜餚，很快便挺著肚子躺在椅子上，鐵嵐倒還顧忌自己老前輩的身份，蔡牛卻根本不在乎，吃完一抹嘴唇，便走出屋舍繼續打鐵。
“老前輩，這味道如何啊？”顧文成笑問道。
“俺活了大半輩子，也算是個老饕，吃遍了大江南北，走過了五嶽三川，但像小友你這樣的手藝，一字足矣，絕！”鐵嵐吃的高興豎起大拇指，還不忘吹顧文成一番。
“那老前輩該回答我的問題了吧？”顧文成說道。
“唉，終究是逃不脫吧，說吧，想問什麼，我一一告知便是。”
一下子顧文成便有些不知所措，有些事兒他還沒想好，而且他也不知道鐵嵐到底知不知道，便只能從他的身份開始問起：“前輩可是傳聞中二十八星宿龍戍衛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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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嵐微微一怔，笑了起來：“沒想到你小子倒是一點都不含糊，不錯，在下確實是二十八星宿龍戍衛，看你這模樣倒是心中有諸多疑慮，倒不如讓俺告訴俺知曉的一切的吧？”
鐵嵐也是個人精，一眼便看出顧文成若有所思的表情。
“那鐵前輩請說。”顧文成抱拳作揖。
“俺十五歲之時便被鐵門的師父所收養，膠州人，鐵門有兩大的能耐，一是鑄劍，二是望氣，俺這一輩子本以為都不會有個滿意的弟子，想著愧對鐵門列祖列宗，但凡所行其事必依照祖訓而為，到了俺六十歲那一年，俺曾經的一位故人找到了俺，他的名字你應當聽說過，李天狼。”
提到這個名字，顧文成雙眼微眯，“鐵前輩您認識他？”
“夜目銀狼誰不認識，當年號稱率領手下銀狼衛不過數十人便大破了，遼，夏兩國，只可惜終究還是難抵大勢，俺也是後來才知曉他手下的那些銀狼衛便是號稱天下第一驃騎燕雲十八騎之後，他來尋俺，說服俺為朝廷效力，俺本就無心入朝，卻終究還是察覺此事難逃一局，當日李天狼帶著俺一同入宮面見先皇，當時先皇已是遲暮之年，他並未與俺多言，只是告知俺去做一件事兒，等著，等著一個人來此地尋俺，若是無人便將一身之技授予弟子，讓弟子等候。”
顧文成聽聞此言下意識地看向身側的清雲小和尚，“這麼說來，先皇早已設下了此局？鐵前輩可知這張不渡張道長？”
“自是知曉，張不渡可不是一個尋常人，比俺們門派的望氣之法，他可真是能呼風喚雨的活神仙，二十八人以他為首，賦命二十八人，天地玄黃，七人一組，分佈大宋各處，此舉不過兩載，先皇便崩殂了，俺以為此事應當也結束了，沒想到在五年之後，二十八人被召集到了洛陽城裡商討此事兒，召集二十八人的人並非張不渡，而是當時黃宿之一的徐海潮。”
“徐海潮？那不是博野望的魁首嗎？煉製出的酒甕可壯兵丁。”
“看來你知道的不少啊，不錯正是他，他是黃宿裡野心勃勃之人，而當時被召集到洛陽的二十八人一共才去了九人，除了我以外，其他八人囊括了黃宿三人，你師父也在其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