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她自己無法生存,才淪落來到倚紅樓。
雖然和韓業所說不一樣,但是蘭葉想及往事,不由心潮起伏,難過至極。
另外她自從來到倚紅樓,頗受虐待。
曾多次想要自殺。
但想到母親臨終囑咐自己好好活下去的話。
她便抹掉眼淚,不斷寬慰自己。
並有意識讓自己放下一切,無論面對任何情況,都能積極對待。
如今想來,同樣不由悲從中來。
她雖然知道韓業說的沒一句真話,但這全是為了幫助自己。
蘭葉又何嘗不想早日離開此地?!
故而她一語不發,只是哭泣。
韓業見此,便道:“你看看蘭葉姑娘,必定是想到之前被你欺騙的事情,過於傷心才這樣。”
“事實再清楚不過,你還有何話可說!?”
眾人一看蘭葉神態,同情心頓起,內心不自覺邊和韓業站在一起。
以為他剛才說的就是事實。
老鴇子氣得渾身哆嗦,道:“你這胡言亂語,當年蘭葉姑娘是心甘情願跟著我的,絕不是像你說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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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業立刻道:“當年把人騙過來,誰會主動承認?”
“對外人肯定都說是自願的。”
眾人聞聽,紛紛點頭。
老鴇子見韓業咄咄逼人,反而把心一橫。
道:“不管你怎麼說,今天拿不出錢來,休想把人帶走!”
韓業道:“我帶人走另說,你這誘騙拐賣良家女子,又該當何罪!?”
老鴇子道:“你又不是官府的人,憑什麼管我?”
韓業笑道:“如此說來,你是承認拐賣良家女子了!”
老鴇子急忙反駁:“我……”
韓業哪裡容她再多言,厲聲道:“我就讓你知道一下我的身份。”
說著他從身上掏出腰牌,道:“我乃是當今天子御封的殿前都虞侯,你可看清楚了!”
老鴇子雖然不知道這殿前都虞侯是多大的官,但韓業明顯是官府的人無疑了。
其實韓業心裡也沒底,他不知道這殿前都虞侯究竟管不管事。
看到老鴇子臉色有些發白,韓業心裡才稍微緩了口氣。
看來還是唬住對方了。
在中國古代,一直就存在著“奴婢賤口”制度。
也就是說那些身為奴婢的婦女兒童,可以作為主人的財產被隨意買賣。
但是到了宋代,這種制度逐漸瓦解。
在《宋刑統》卷二中,規定禁止以暴力手段、欺詐方法賣良人及他人奴婢為奴婢。
而除此外,並不在禁限。
所以北宋的人口買賣,就被分為合法和非法兩種。
所以儘管法律禁止,但是依舊有零星人口買賣。
按照正常的途徑,被迫進入人口市場等待售賣的人口,一般多為戰場上的俘虜,被抄家的官員家屬,以及破產的平民階層。
也有一些實在活不下去的家庭,不得不賣兒賣女,求得一線生機。
也有透過誘騙手段被忽悠至宋朝境內的番邦女子。
如果按照韓業所講,那麼老鴇子的行為無疑非常惡劣。
而宋朝律法一向對人口拐賣懲治甚嚴。
一旦證據確鑿,輕則入獄,重則絞刑。
所以韓業給她扣的大帽子殺傷力極大。
老鴇子一看韓業也是官府的人,大出意料。
甚至於想到這是官府的人有意要陷害自己。
但如果是有預謀的,縣太爺不可能不不知道。
自己每個月都會拿著大把銀子孝敬縣太爺,要不然自己的生意也不會做的如此順利。
難道最近自己有什麼行為出格了?
還是孝敬縣太爺的銀子少了?惹對方不高興?
於是便找了個什麼殿前都虞侯的官,來故意給自己下套?!
老鴇子大腦飛速旋轉,但始終沒有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但他極其精通人情世故,悄悄把韓業拉到一邊。
道:“這位官爺,剛才多有得罪。”
“你大人大量,莫要和我們這些女流之輩一般見識。”
韓業一本正經道:“你說哪裡話?!我不過是奉公辦事。”
老鴇子也知道,雖然剛才韓業說的話是滿嘴胡謅。
但是官府的人想要找自己麻煩,那簡直太容易了。
何況自己背地裡確實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事情。
如果都給挖出來,自己免不了一身麻煩。
有道是“有錢能使鬼推磨”,故而她也想花錢免災。
韓業聽聞她的意思,已經知道老鴇子開始服軟。
老鴇子道:“官爺,你的意思我明白,蘭葉姑娘你現在就可以帶走。”
“另外你再給你五百兩銀子,這個事情就算了吧。”
韓業眼珠一轉,道:“早這麼明事理,事情不就簡單多了。”
老鴇子連忙賠笑道:“是是是……”
她說著話,從旁邊一人使了個眼色。
那人立刻走了過來。
老鴇子低語一聲,那人離去。
不大一會兒,那人提著一個包袱交到老鴇子手中。
老鴇子掂量了一下,遞給韓業,道:“五百兩銀子,都在這裡了!”
韓業接過,從裡面掏出五十兩銀子。
遞給老鴇子。
道:這五百兩銀子,算是來你付給蘭葉姑娘的工錢。”
“這麼多年,蘭葉姑娘也為你賺了不少錢。”
“五百兩銀子不過是區區九牛一毛,你還是賺的。”
“這五十兩銀子,算是蘭葉姑娘的贖金,莫要推辭。”
老鴇子只得收下。
韓業收起包袱,大聲道:“你看我,這腦子都記錯了。”
“當年誘騙蘭葉姑娘人,和這老闆娘並不是一個人!”
“如今老闆娘也知道蘭葉姑娘身世不幸,特地取過幾百兩銀子,讓蘭葉姑娘去找親人。”
“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
眾人見事情沒了懸念,紛紛散去。
韓業來到蘭葉姑娘跟前,把包袱遞給她。
道:“這裡面的銀子,你拿著吧。”
“這麼多年,也受了不少苦,這些就算是補償了。”
蘭葉姑娘看著韓業,哽咽道:“韓大哥,我……”
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她突然跪下,向韓業磕頭。
韓業連忙把她扶起來,道:“不必如此。”
韓業隨即轉頭對張捕頭道:“剛才多有冒犯,事急從權,還望見諒。”
張捕頭道:“不妨不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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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業拿出一些碎銀子,塞入張捕頭手中。
道:“這些拿過去喝酒,就當謝謝老兄你了。”
張捕頭大喜,客氣一番後,便和韓小虎及手下官差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