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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獨眼 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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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還是被同化了,把假裝變成了真的不正經。

那時我斷指的傷口完全好了,但心裡憋屈,憋出了內傷。我不願意回家,晚上經常留在工地看門。幹完活,工地上只剩下我一個人正赤裸著上身洗漱。

直起腰時看見一個女人斜靠門站著往裡瞧,目光熱辣中帶著不屑。我有些慌亂地躲閃她的目光,低下頭,看見自己壯碩的胸肌,黝黑的皮膚閃爍著奪目的光彩,荷爾蒙迅速飆升。

我自信足以打動眼前這個年齡比我略老些的女人。便隱藏了羞怯,儘量直視她,模仿工友們的樣子說:“哦,歡迎老闆娘光臨慰問。”

她說:“小雅是你家的?”

媽的,這兩口子一個德行。

我沒有回答,心裡的憤恨轉化成不甘,我舔舔嘴唇,嬉皮笑臉的問:“老闆娘給老百姓送溫暖來了,帶了啥好吃的?”

她睥睨的一笑,踩著高跟鞋走近,一直走到我身邊,幾乎貼到我身上,挺挺胸說:“帶了倆饅頭,你吃嗎?”

我梗著脖子,紫漲了臉,看著牆角說:“你幹給我就幹吃。”

“今天讓你小子開開葷。”

一輩子第一次吃牛排, 我們去了我們這最有名的西餐廳“夢巴茜”。

她要的是情侶間,燈光暗淡,朦朦朧朧的。我是曾經幻想過一夜情的,但從沒有想過會這麼直截了當。她坐在對面,身上香水的味道充斥著整個房間,掩蓋了空氣的汙濁。我有些醺醺然。

牛排端上來,服務生退出,我卻找不到筷子。

她左手拿叉,右手拿刀。能看出那是一雙年少時曾出過大力的手,骨節粗大,握力十足。她刀叉配合出我能想到最好的嫻熟和優雅。

我模仿著她的樣子,一番叮噹作響的操作。牛排內有血水流出,我說不熟。她冷聲說土包子。叉起一小塊帶血的牛肉送進鮮紅的嘴巴裡。

她牙齒輕叩時,雙頰上現出清晰的咬肌,雙眼蓄滿淚水。

我扔掉刀叉,抓起牛排使勁塞進嘴裡咀嚼,嘴角溢位一抹紅色。腦子裡揮之不去是老闆的嘴臉。突然我像餓狗一樣撲過去。報復的快感,令我面目猙獰,動作粗野。

我和這個女人不約而同,打算用一種特殊的方式報復同一個人。

她狠狠的甩了我一嘴巴,“慫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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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聊的我像對小情人一樣愛這套書。沒想到“研究”這書遠比在工地上幹活兒都累。我沒日沒夜的讀寫,書中人物的身影不停在眼前晃來晃去,和他們一起叱吒風雲經歷悲歡離合。

可是隨著閱讀深入,這書裡面有一種讓人不安的東西,我說不出是什麼。但這種不安情緒充斥我的內心,闖入我的生活。一段時間後,我脖子僵硬,雙肩麻木,右手出現嚴重腱鞘炎。但我“入戲”了,怎麼也走不出來,我變成了裡面的人物,無時無刻不沉浸在其中。

最難受的是開始失眠,整日整夜難以入睡。以至於我性格也發生了改變,變得暴躁易怒。不再怕老婆,故意把家裡弄得很髒很亂,連續一週不洗澡,不刮鬍子。開始挑釁兒子。我狠狠給他一巴掌,他跑進臥室裡哭泣。

突然發現原來我才是家裡的老大。

我更加煩躁不安,暈暈乎乎,腦袋幾乎要爆炸。每天坐在書桌前,都覺得有人在我身後冷冷的看我,如芒刺在背。猛回頭,卻什麼也沒有。後來我所有的睡眠幾乎是趴在書桌上進行的。每一次睡著都在做同樣的夢。

一個渾身散發著雌性的魅力身影,她向我靠近,凹凸有致的線條,柔媚彈力十足,像一匹沒有鞍韂的野馬。她釋放出悠悠的磷火,張開散發著輝光的雙臂緊緊纏繞著我。磷火點燃了我的軀體,慢慢吞噬我的靈魂。她用鋒利如刀的指甲劃開我的胸膛,托出一顆跳動的心。血液在沸騰,在她潔白修長的手指心在燃燒。我聽見心碎的聲音。

不!我大呼,撿拾散落一地的碎片,一片片拼湊,還有夢困在裡面。終於所有的夢,在跳動的火焰裡化為灰燼隨風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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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因腦溢血暈倒在書桌旁,被送進醫院。在住院期間,娘和老婆還是把那套書給燒掉了,包括那些我譯成白話的手稿。

半仙周全說,“雞爪”一直跟著我,要想活命必須把東西還給他。

老婆去十字路口,在地上畫一個圈,又用腳在圈裡面虛畫一個是“十字”, 給“雞爪”燒了滿滿一袋子幾個億的冥幣。告訴“雞爪”來“提現”,順便把箱子和那套書都還給他。

聽完,我用柺杖使勁敲打著地面,口眼歪斜含混著大吼大叫,你在踐踏我僅有的一點尊嚴。拖拖拉拉奔向陽臺,準備縱身一躍。

透過玻璃窗看見有人在向我招手。她才是我想要的,我願意為她燃燒,為她瘋狂。

聽見身後老婆大哭。那聲音由遠及近,刺痛了我的耳膜,她尖聲說你這混蛋要跳下去,我也跳,做鬼我也跟著你。

唉,要是她陰魂不散的跟著我,那死了和活著有什麼分別?

老婆說燒書和箱子的時候,異香充斥半條街。兒子搶出了兩本燒焦的書。

我問兒子,書在哪裡,他沒吭聲。

我身體在慢慢康復,走路和正常人已沒有兩樣,只是左半邊臉上肌肉還時常不受控的抽動。這一年多時間裡老婆經常抽出時間陪我。我好奇她小時候為什麼給村裡每個人起一個動物名稱的外號。

她說,“其實每個人生來都保持了一種動物特性,面相上帶著呢。”

她又說:“總之一切早就過去了,對於孩子來講沒有一頓打解決不了的事兒。”

我能看清她故作輕鬆掙扎的內心。

兒子報名去了職業高中,他說畢業後去當兵。老婆終於開了屬於自己的小餐館,離家不遠。沒有客人時,我們就安靜的面對面坐著,沒有言語,直到把面前一杯最廉價苦澀的茶喝成無色無味的涼白開。

娘說,俺兒的病徹底好了。這話是從電話那頭穿越千山萬水送進我耳朵裡的。一個月前,她毅然決然的收拾一個包裹到了一個遙遠的城市。在那裡照顧三十年前拋棄了我們,現在得了老年痴呆的爹。娘說,老東西的沒有了親人,病情時好時壞。好的時候,也只認識她。

塵埃落定,胸中少了戾氣,只剩下煙火氣息。

那次回老村像是一個夢,已經很遙遠。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都不再重要。生活好像一本玄幻的書。我懷疑是不是真的回過老村。

聽說建築公司老闆跳樓了,從二十八樓終身跳下。挺吉利的數字。原因是資金鏈斷裂,樓盤爛尾。這是缺五告訴我的。

但我怎麼也想象不出他那肥胖的身軀是如何在空中翻滾飛翔的。

那天我去買菜,路過勞務市場,看見缺五正谷堆在路邊低頭跟一個菸頭較勁。一輛滿是灰塵的小轎車剛停下,附近的人騷動起來,缺五也順著人流往車前擠,聽車上人說了句什麼,然後指點三個相對年輕,身強力壯的勞力,按按喇叭,放一溜兒黑屁,走了。

缺五挺直的腰板又彎了下去。我喊一聲,他向我蹣跚走來,蓬亂花白的頭髮,苦大仇深的臉。從認識他到現在快三十年了吧。

我們用黑黃的牙輕咬著菸屁股,像在工地上一樣斜著腦袋眯起眼用嘴巴吸著氣,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他說恁走後半年,公司就垮了。

我說,俺還有五個多月工資沒有要哩。

他說,你那算啥,俺有一年的工資都打水漂了。你們城裡人就是心眼多,看事不對頭就跑了,俺還在那裡掄鐵鍬出大力哩。

我嘴上謙虛著,心裡卻多少生出些優越感。在他眼裡我已經是城裡人。

一輛三輪車駛過來,車上老頭喊泥瓦匠。缺五“嗷”一嗓子,像打雷。他拍我一下,重新挺直腰桿衝向三輪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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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想問問總經理夫人現在咋樣哩,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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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耿耿於老婆小時候的眼裡的神奇世界,甚至有些羨慕那種神奇。我問她,每個人面孔都透出一種動物像,那我是什麼?

老婆捏著茶杯,又端起另一杯茶安放在我的掌心。兒子也舉著可樂湊過來。玻璃杯撞在一起,發出脆響。她用迷離的眼神對我深深一瞥說:來,閤家歡。

兒子把喝到一半的可樂噴了出來。

人到了知天命之年,只要老婆孩子都在,就是歲月靜好。是啊,那該是多好。

可是我現在在哪裡,我的親人在哪裡,我是誰?為什麼周圍一切都給我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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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時,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渾身纏繞著繃帶,像木乃伊。我只能動動手指,聽見老婆誇張的大叫,醫生,張醫生,醒了,他醒了。

我張嘴對她說別喊,別大驚小怪。但我的聲音虛弱的連自己都聽不見。睜開眼,也什麼都看不見。這才開始害怕,用盡全身的力氣問老婆怎麼回事。

她並不理我,直到醫生來看過,問我幾個問題。我調動身體內最大的氣力老老實實用簡單的話回答他問的簡單問題。我聽出醫生的敷衍。

醫生說,恢復不錯,看來腦子沒有問題。

老婆千恩萬謝的送走醫生。我積攢些力氣拉她的手。聞到她身上的氣味,有種特別的感覺,卻說不清是什麼。

她告訴我,那天我騎車剛出城區就被車撞了。

我說你瞎……胡說,我到了老村。她用手摸我纏著層層繃帶的額頭,但我不敢確定那是不是她的手。

她說,你一隻眼球破裂,醫生說人的兩隻眼睛血管是相通的,若是感染,另一只眼睛也保不住。

在我住院治療期間,雙眼被厚厚的繃帶包圍,不能視物,其它感官變的敏銳。開始相信娘說過話,人只有瞎眼後才會用心去“看”,去感受這個世界。

嗅覺、聽力和觸覺被真正喚醒。每個人身體散發出不同氣息,可以穿透來蘇水的氣味,被我感知。有的人氣息是溫馨暖融融的,有的人則是濁臭冰冷的。傳進耳朵的聲音又開始有了顏色,觸覺也超乎尋常的發達起來。

偶有人和我握手,我能從手的柔軟程度,手掌的大小,傳過來的力度,上下抖動的次數,掌心的紋理能判斷出來人身高胖瘦甚至美醜。嚴格來講我還會參考他說話聲調的高低急緩和身體散發出的氣味來判斷。後來,即使不出聲,只要有人從我身邊走過,我也能判斷出來人是男是女,高矮胖瘦,也許人真的有第六感。

當我拆掉眼上的繃帶時激動的渾身顫抖,終於可以再見到這個世界,看見我的老婆和兒子!

但,第一眼看到的卻是瞎子周全。

他衝我輕輕點頭說,“做我徒弟吧。一隻眼也好,一目瞭然,看的更明白。”

如果別人這麼說,一定是拿我尋開心。

周全卻說的很認真,很誠懇。

我說,“我拖家帶口的,跟你幹啥?”

他說:“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都是不由人的事。世間萬物都是虛幻的,一切事物最終都會走向未知和黑暗。放手吧。”

我琢磨著他這沒頭沒腦高深莫測的話,瞎了的一隻眼窩有點癢,淚水冒出來。

我抬頭,就在他身後一片刺眼的光影裡卻看見老婆豎起食指放在唇上,面帶微笑看著我。

我無聲的笑了,對周全說:“別以為你和我娘的那些事我不知道,你滾蛋吧,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我起身去給老婆做飯。她一直在旁邊默默看著。

吃完飯,我說,今天晚上我要去你的臥室睡。

她的臉紅的像是蘋果,低下頭擺弄衣角。

躺在她的床上,用被子蒙了臉,聞著老婆的氣息不知不覺睡著。

醒來,從兒子床底下翻找出兩本燒焦的書,抬頭對一直默默看著我的老婆,用僅有的一隻眼哀怨懇求般看著她說:”可見你是在逗我玩兒,我是回過老村的。兒子當然也是我的,對吧?“

但,我抬頭看見的是“雞爪”。他也只有一隻眼。

我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他說:“來給你送書。”

我說:“……”

他說:“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我說:“這書裡面故事是真的嗎?”

他說:“當故事和心緒攪在一起,誰能說清楚是真還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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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我閉上獨眼,能看兩個模糊的身影就立在不遠處,背對著我。一個高大的少年,一個嬌小的女人,相攜走向遠方。

我知道有人始終在那裡,督促我把故事講完。當我講完這個故事的時候,我的夢就該醒了。

哦,我應該宣告一下。現在,我不叫何所有,請叫我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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