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克裡夫二話不說拿起匕首就朝著老漢克刺去,一旦聽見了自己有機會逃出去,就和瘋狗發了瘋似得狂奔。盜賊們的求生本能更加旺盛,才會反抗。
就算是餓了那麼多天,範克裡夫還是有絕對的優勢,不管從力量還是敏捷程度。可的到先手優勢的範克裡夫第一擊偏得驚人,連老漢克的汗毛都沒碰到。
反而是老漢克一下劈砍,直接砍進了範克裡夫的脖子,佩劍卡在了他的頸椎裡。想拔出來的時候劍身斷裂,老漢克沒站穩後退了兩步。
隨著他的倒下,老漢克並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繼續拿著殘劍一下一下扎進範克裡夫的身體。
“啊——!”第一下,老漢克都會長嘯一聲。
“啊——!”第二下,浮現起自己多年前的老婆和女兒的笑容,如今卻再也看不見了。
“啊——!”第三下,想起了曾經妻子和女兒被侮辱時候的慟哭,她們死後,自己也麻木了。
誠然,再怎麼一下下把範克裡夫扎得血肉模糊,骨頭分離,妻女也無法再復活,曾經的陰霾和記憶也無法完全抹去。
但是,當萊納看見鎮民們不管男女老少,都睜大著眼睛看著老漢克在履行著正義的骯髒職責,看著他一劍一劍地把範克裡夫分屍。萊納知道,他們依然還是人類,人類心中憤怒的心還在!
人類戰勝愚昧的神明崇拜的日子一定會有一天來臨,因為這是歷史發展的必然規律。
當老漢克再也沒有力氣舉起斑駁破碎的劍的時候,龐大的身體倒在地上。轟地一聲如同地震一般。
周圍的人才開始重新呼吸,他們的眼睛恢復了人類的血色。在夕陽落幕前的最後一絲光輝,把他們照得像一群吃人的怪物。
萊納拔出身上另外一把佩劍高舉,“英雄協會!正義永存!”
他撕下身上的一塊衣料,擦拭著老漢克被血漿迷住的雙眼,“恭喜你,從今天開始你就是英雄協會的一員了。”
老漢克哭得更兇了。
克里斯把倉庫門開啟了,在倉庫門口,擺放著各式各樣的武器,是羅森他們搬運過來的。
倉庫裡滿是絕望的盜賊們,他們四天未進食一口、沾水一滴,只有一身泥濘和愛麗絲釀造的酒的氣味,他們沒有任何一點反抗的能力。
“願意加入英雄協會的人,拿起武器!”
除了小孩子以外,被家長不允許進入倉庫,那些積攢了一輩子怨氣的鎮民們,不管是什麼樣的武器拿在手上就衝進了倉庫。
在鎮子上一大半人,都有過被傷害家人或者掠奪的經歷。就在今天,他們想結束這唯唯諾諾的一生。
所有人都拿起了武器,從單純的被害者,成為了復仇者。
成為荒野兄弟會的人,死有餘辜,剝削著本就已經失去靈魂的鎮民們,現在是他們用自己的肉身來促成鎮民們進化的時候了。
原本一個個唯唯諾諾、善良的面容,在此時都變得面目可憎。
克里斯聽著倉庫裡連哀求聲和叫聲都消失了,卻還在繼續著殺戮。
他們發洩著從幼時以來,一直忍著的憤怒。
將盜賊的血肉撕碎,會為他們帶來快感。
第一次做出違背《聖典條例》的事情,可卻是被神明使者引導的,應該沒有關係吧?
在這一天,任人宰割的豬羊,長出了獠牙與利爪。
克里斯打了一個寒顫,“萊納,這是對的事情嗎?”
“應該吧。”萊納自己也不確定,自己創造出來的協會,將來會變成什麼樣子,“正義是醜陋的。”
後面那句話是萊納的自我安慰。
“也就是你有勇氣去做這樣的賭博,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剛才老漢克輸了怎麼辦,就算我射殺了盜賊,今天的事情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發展得那麼順利了。”
若不是萊納命令克里斯只擺動作,絕對不要放箭,為了保護老漢克,克里斯剛才忍不住可能就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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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納笑笑,“你以為我為了公平地神明審判,才讓那盜賊吃麵包喝水的嗎?”
“你在裡面下毒了!”
“我可沒說。”
“啊……以前沒有嘲笑過你真的是太好了,還好我拿你當朋友啊!”
克里斯一把勾住了萊納的肩膀,大笑起來。
這場屠戮持續到了午夜,只有當最後一個人沒有力氣倒下的時候才結束。
從倉庫裡流出來的血液成河,順著路流到了農田裡,想必一定可以結出鮮豔的西紅柿來。
昆塔鎮民們把盜賊的頭顱掛在了鎮子的入口處,但根本不夠掛,只能將一百多只頭顱繞著鎮子一圈掛在了樹上。陰森恐怖的昆塔鎮在一時間讓任何人都不敢接近,尤其是其他的盜賊團伙。
並且用大塊的木頭上面寫著——
“荒野兄弟會已被誅滅!英雄協會,正義永存!”
到處張貼著這樣的語句。
偶爾有幾個膽子大的,敢在邊境做買賣的商人看見了這樣的畫面後,快馬加鞭離開了這裡。
經過上次的事情,犧牲掉了盜賊們,換來了六百人願意加入英雄協會的鎮民。
萊納召集了克里斯、艾莉絲、羅森三人在小酒館裡開會。
四個人各坐在圓桌的一方。
萊納說:“英雄協會第一次圓桌會議正式開始,各位請坐吧。”
克里斯說:“萊納,你搞得那麼正式,我有點不好意思啊。”
第一個坐下的是克里斯。
在羅森的印象裡,克里斯還是個之前非常有氣場的男人,不管是那一次在鐘樓上的演講、並且拿著弓箭兩百米開外射中敵人手腕,還是昨天,都是英氣逼人的樣子。
可一到了小酒館裡,尤其是剛才克里斯撓撓頭坐下來的時候,特別像個傻大個。
萊納沒有理會克里斯的犯傻,問羅森:“昨天有多少人加入了英雄協會。”
羅森拿出了一本本子,“一共有六百人志願加入英雄協會,其中男性四百人,婦女兒童兩百。”
萊納問道:“羅森你之前是幹什麼的?”
“守備隊巡邏隊員,也會管理一些備品和人員名單。”
萊納正愁缺一個這樣的人,克里斯是個大老粗,讓他去訓練人和打架或許還行,要做一些行政方面的事情,根本不可能。他可能連數到一百這種事情都很難完成。
“好,羅森今後你負責保障部。所有人員名單和基本資訊,一週內我需要有明確統計,包括我們現在所剩下所有的物料。”
羅森有點懵,“什麼是保障部?”
萊納說:“按照我說的做就行。包括這個鎮子需要繼續完善的防禦共事和需要修的東西,全部列一份名單給我。”
“是!長官!”羅森聽見這種命令安排的口吻,不由自主地喊起了以前在守備隊面對長官的禮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