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的, 賣當然是不可能賣的。
當然介於要不要賣，南時回家用銅錢變著方算好幾卦，最好得出結論, 還是最好自用。
卓文見他拿個銅錢拋來拋去, 一些慘痛的回憶襲上，他現在對這些東西有些敬謝不敏：“我說, 你該不會也是因為……遭報應吧？”
剛剛他就想問, 只不過在外面, 又是天黑, 不好多逗留。
“差不多吧。”南時一手託腮, 等著手機開機：“這不是年紀輕輕不懂嘛……我也挺冤的, 只不過在下面能過得這好我也沒想到就是。”
“原來是這樣啊, 那你那個師兄也是？”
“對啊，我兩一起下來的，不過我師兄覺得我太沒出息, 就把我扔在大街上。”南時避重就輕的解釋清楚：“其實還好, 沒人管我也挺爽的, 成年人就應該獨立生活！”
“也對。”
眼前的蘋果101代著和人間的手機沒啥差別, 也是全面屏，大適中，是前後都沒有鏡存在，說書說是利用什屏下鏡，除此之外也沒出啥高科技來：“我還為蘋果101代會……”
“會那長？”卓文比個大概鞋拔子的長度, 湊上前在手機上按按, 手機咔咔咔幾下，突然延長開來，最後約有八十釐米長, 真·鞋拔子。
他拍拍南時的肩膀道：“確實有這個功能，我記得80代的時候就有那長，後來被人投訴說不好塞口袋，是又有很多人覺得只有鞋拔子那長才有蘋果那味，反正技術能做到，就改成隱藏功能。”
南時一時無語凝噎，隨即趴在桌上狂笑：“我信這個是正版哈哈哈！”
螢幕亮起來，很快就跳出好幾條資訊，南時隨手點開一，就現是晴嵐來的，大致的內容就是讓他別慌，身份背景上的問題都已經搞定，現世的身份也沒有去開死亡證，讓南時把手機帶在身邊別離身，鍵時刻可保命。
南時品出點不對味來。
為什這是由晴嵐來跟他說的？
如果這個手機是池幽給他的，應該是直接指使身邊的清河或者傾影來給，而不是轉一道交給晴嵐——池幽才不會考慮讓晴嵐來給是不是能叫南時舒服一點又或者拉不下面子的這個問題。
池幽說白，就是一個徹徹尾的古代上位者，上下尊卑，長幼有序，這幾個字是刻在他為準則上的，還有四個字叫做‘尊不讓卑’。
他仔細琢磨一下晴嵐那匆匆而去的異常反應，不禁砸咂嘴。
……不是吧，這是晴嵐偷偷給他的？
晴嵐什時候膽子這大？
想到這，南時也不遲疑，當即拋硬幣算一卦——還怕不準，特意使用龜甲這個提高準確率的輔助裝備。
銅錢叮叮咚咚的落在桌子上，卦象告知南時他猜的沒錯。
那還真就是不能賣。
叮咚一聲，手機又傳來一條晴嵐的訊息：【少爺，如果再遭遇今天類似的情況，您用手機就可，算天乃是山門秘寶，還請珍惜對待。】
南時：……？
‘算天’是撒玩意？
他的目光落到一旁的龜甲上，此刻龜甲安靜的朝天躺在桌上，雪白的腹甲上有兩個蠅字，上面沒有上色，若不是南時湊得這近，還真現不，正是‘算天’兩個字。
……我幹！
***
所到最後南時還是沒能用多餘的錢去批飾品，只能含淚選擇主系統贈送的免費開業大禮包，乖巧的前去夜市擺攤。
卓文把他送到點就拖著兩個麻袋去夜市收垃圾，兩人約好晚上12點收工一起回家。
作為一個曾經的低調奢華有內涵的古玩店老闆，南時是賊嫌棄系統送的這個開業禮包——冰雪奇緣玩偶+各色冰雪奇緣周邊花繩，鑰匙扣之類的，那花胡哨的又土又俗的，凡年紀大一點的姑娘都不會上這些。
別問為啥地府這高科技還流這個，人間總是在源源不斷的輸送現代靈魂下來，再落後的東西也不缺人喜歡。
他著這些摸摸下巴，難道迪x尼版權大佬沒有把業務開展到地府？賣這些他真的好怕還沒賺到錢就先被告上法庭啊！
是沒法子，只能硬著皮上！
南時著自手機上還剩兩百塊的餘額，跑到隔壁有鋪子的精品店面買兩個題材精緻玩偶，又問人討些不要的硬紙板，做半時手工之後，他就把攤子給支起來。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冰雪奇緣專題盲盒上新啦！三十九塊錢一抽，童叟無欺！”南時毫無公德的用手機錄個叫賣聲，迴圈播放。
一個虛擬廣告牌支在攤子左前方，上面畫著一個艾莎公主，公主旁邊則是寫‘a等獎’、‘b等獎’之類的詞條並擺放著對應的預覽圖，還有一個‘last獎’，也就是說購買最後一個盲盒的人可直接帶走last獎。
很成熟的一套抽獎方案，放在人間一抓一把的那種。
虧得地府科技達，廣告牌依靠手臂上植入的晶片就能完成，其實抽獎券可直接讓晶片生成一個抽卡介面，然而電子螢幕怎比得上手動撕來的有感覺？
熟讀做生意一百個法門的南時很清楚的將自的使用者群體定位為孩，是眾所周知，孩是沒有什花錢能力的——地府是有很多孩死於父母之前，是這種會設定一個領養體系，如果沒有親屬，就會找無子女家庭進領養，總而言之，也都是有監護人的！
孩想要買玩具，具體要大人願不願意掏錢。
至於消費本身，大多數情況下都是衝動消費罷。
對於抽獎券這種堪稱針對人類最深處劣根性屠龍寶刀，可謂是大人孩通吃。大人的消費定位於‘我我運氣有多好’展成‘我就不信我抽不出來’，孩的定位於‘我一定要這個玩具’。
南時來的時候就現，整個夜市就沒有人做盲盒，大分攤主都是面無表情的坐在自攤子後面不冷不熱的賣一些系統配送的品，混一個工時罷，沒有生活的壓力，人類的惰性是無法想象的。
系統針對於南時抽出來的禮包定價在10-20元左右，一共一百件商品。南時上來就39，只要賣出去5個，他買a等獎和last獎的兩百塊錢就回來，再賣40多個盲盒系統標定的成本基本就回來，剩下的錢全是血賺！
這還不上？
有錢不賺是傻逼！
南時這的叫賣聲很快就吸引一個女孩，女孩一那張廣告牌就眼睛一亮，拉著她爸的手使勁往南時這個方向拖：“爸爸我要買那個！”
身經百戰的成年人一般見39這個價位而獎品都是一些15塊錢辣雞的時候，內都是直接拒絕的。
她爸擰著眉說：“這個很貴，我們可買其他人的。”
“可是那個a獎公主我好喜歡！”
“是……”她爸還沒說完，南時就適時插嘴：“是這個艾莎公主在玩具店要賣兩百多哦！”
南時毫不客氣的將購買價漲一個階梯。
他將抽獎盒往前一推，南時這個手工做的還是不錯的，幾張紙和硬紙板愣是給他做出可撕拉的口袋：“如果運氣好的話，抽一張就抽中呢？”
女孩著她爸猶豫的神情，特別可憐兮兮的仰望著他：“我可自買的！我之前幫爸爸洗碗，媽媽掃地，還每天去丟垃圾！爸爸你說過幫忙做一個月家務就給我一百塊錢零花錢的！”
她扳起指算算：“我已經做兩個月啦！我就買一個！不可嗎爸爸？”
她爸無奈的表示：“……好吧，那就買一個。”
……
眾所周知，抽獎這種情只有一次和無限次。
等到回過神來，她爸這邊已經撕開第二十一張抽獎券，著上面一個大大的‘a’字，抱著女歡呼著轉起圈：“中！a獎！”
他閨女吧唧一口親在他的臉上：“爸爸真棒！爸爸太厲害！”
南時這會已經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他拿一個購袋出來，問道：“要兌獎嗎？”
“兌！不抽！”她爸豪氣幹雲的一揮手，南時點點，一邊說著什‘二十張就中a獎運氣真好’、‘歐皇附體’之類不要錢的誇獎，一邊將女孩指定的其他獎品都塞進購袋，最後將那個價值一百多的娃娃塞進女孩的懷：“恭喜你！”
父女兩高高興興的走，這會被吸引來抽獎的人群已經圍成一個密密麻麻的圈，南時也不吝嗇，直接從手機上下單，讓隔壁玩具店老板再送兩個價值一百的艾莎公主過來，現場加碼。
直接新增兩個a等獎後，本來還在猶豫的客就立刻被騙入這個抽獎的圈套，等到南時回過神來的時候，盒子只剩下十來張抽獎券，其中一個a獎被抽走，也就是說這最後的十幾張包括一個a獎和一個last獎。
面前站著的母親對著她子說：“只能買三個哦！最多三個！”
“好。”她子奶聲奶氣的說：“謝謝阿……媽媽。”
南時還有點驚，他為喜歡冰雪奇緣的全是女孩子，沒想到還有男孩子也喜歡這個。
女人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輕輕地摸摸孩子的：“沒系，不習慣的話可叫我阿姨的。”
男孩停頓一下，然後慢慢地搖搖，他的口齒還不太清晰，是意思卻很清楚：“阿姨後就是我的媽媽，我的媽媽還在上面，我後就有兩個媽媽！”
女人眼尾的紋路頓時都洋溢著幸福的味道：“媽媽給你買。”
女人掃碼付款，拿著盒子讓男孩挑三張抽獎券，男孩的手在面撥弄一下，挑三張出來：“就這三張吧。”
男孩撕兩張，一張b，一張c，分別對應一個鑰匙扣和一個玩偶，他將最後一張遞給他母親：“媽媽來開。”
女人推辭兩句，到底沒推辭過去，打開來，還是一張b獎。
男孩有點失望的低下，卻沒有說還要再買，然而他媽媽卻不幹，她的家庭很完，除沒有孩子之外。在人間的時候她千求萬求，過廟便拜，也到底沒有。
誰也沒想到等死後居然滿足這個願，雖然不是自生的，是這乖巧聽話可愛的孩子，誰不喜歡呢？
她算一下這個月的花費，又男孩著a賞渴望的眼神，和南時確認一邊：“面還有一個a獎，一個last獎吧？”
“是的。”
“！那我包！”女人轉賬付錢拿獎券一氣呵成：“崽！抽！”
男孩甜甜的說一句‘謝謝媽媽’，快樂的將獎券全抽完，左手右手各抱一個公主，笑得臉都開花。
這相當於把剩下的獎品都包圓，也不用男孩再指定，南時將獎品收拾進袋子，笑眯眯的提醒道：“今天著好像要下雨的樣子，你們快點回家吧！”
女人伸手接過紙袋：“不會吧？今天不是說天氣很好嗎？我才帶孩子來逛夜市的。”
南時：“信我準沒錯，早點回家免得變成落湯雞……我學氣象的。”
顯然最後一句取信她，她點點，道聲謝，就帶著孩子離開。
南時搖搖，從褲兜掏出銅錢給對方算一卦。他剛剛那個女人和孩的面相就不太對，估摸著可能要倒黴，是這夜市的光汙染也太嚴重，真的有些拿捏不準，秉著寧可錯殺不可漏放的原則這才勸對方早點回家，說不定能避開這一劫。
現下用銅錢一算，雖然沒有四柱八字，還真沒錯。
今天的生意好得超乎想象，這還沒到十一點，南時就把東西全賣完，距離卓文來接他還有一段時間，他也不好先回家，總算是想起來自的正職工作。
就晴嵐透露出來的資訊來，他師兄說不定就在哪盯著他呢！
為避免後見面就捱揍，南時決定把牌子一改，改成特別實誠的兩個大字：算命。
下方還註解一排字：取名納吉，婚嫁擇期，合八字，尋人找，百元一卦。另：不風水。
南時託著腮玩著手機，也沒指望著真有人來，畢竟就價而言，一百塊錢算一次，還是這個年輕的先生，換他他也不幹——俗話說得好，嘴上無毛，辦不牢，太過年輕讓人下意識感覺就是騙人的。
然而南時不知道的是，這在夜市上還真就獨一份。
而且還講究一個因地制宜。
在人間嘛，大家還都覺得沒鬼呢，不能迷信呢！現在大家都變成鬼，自就是迷信，也不能說信不信。
很快南時的攤子就來第一個客戶，是一對情侶。
女的先一屁股坐下來，張嘴就是：“這婚沒法子結！”
男的也跟著坐下來：“一卦一百是吧？先生你給我們算算，我們這婚還能不能成？”
“是的。”南時先女的，又男的，兩人面相上夫妻宮都很飽滿，而且帶著一抹紅暈，一就是好將近，是這燈光太花哨，南時還是選擇最拿手的專案，免得第一單生意就砸招牌：“您二位都隨便寫一個字。”
他將紙筆推過去。
這一對情侶對視一眼，然後各自憤憤的扭過去，不對方。女的率先抓起筆，寫個‘西’字，男的一，則是寫個‘東’字。
南時一眼，下意識的就去站在他們兩個旁邊圍觀的人。
男的居右，他的右手邊是個著挺斯文的青年。
女的居左，她的左手邊也是一個著挺俊俏的夥子。
啊這……
南時開始猶豫，這字解出來是要被打的吧？！
先講字，女的寫的‘西’字，象形來說，就如一張床上，兩人背對背睡，如果問姻緣，就是個大兇，昭示著床異夢。
而男的‘東’字則是需要先改成繁體‘東’再，所謂東，從日在木中1，有依靠‘日’之相，問姻緣的話這個字還是可的，是有那一點昭示著他在婚姻雙方中是弱勢方的意思。
再說字本身，‘西’左邊一撇寫出，而右一撇則沒有觸碰到框的邊緣，對應著目前女方的位置，寓意女方要掙脫牢籠的跡象，而‘東’字一豎偏歪，寓意男方搖擺不定，這根主樑都沒支穩，還結個屁的婚。
有誰感情都像個危房一樣還非要一起住進去的？
兩人結合在一起，有個非常難聽的詞：各奔東西。
這婚沒戲，在一起也床異夢，遲早出軌。
是本著幹一愛一的態，南時也不好說假話，只能換套圓滑一點的說辭：“兩位好將近。”
雖然是好將近，是這‘好’的物件應該不是對方。
“兩位中間如果有什誤解，還是儘早說開才好。”南時琢磨著說這一句：“如果有誤會，容易成結，再想開啟就難。”
你兩最好把話說白，好聚好散，免得婚後成怨偶。
這一對情侶臉色好些，南時為什說講真話要捱打呢？
因為他感覺到這兩人就是想找個臺階下，他們之間還是有感情的。
女方雙手抱胸，冷笑著先道：“你說吧，人家先生都說，你到底有什不滿意啊？這也不那也不，你一個男的結婚比我一女的還挑，你折騰個什勁？”
男的眉目有些撘攏，低聲說：“我就是覺得有些不滿意，我想給你最好的。”
“哦？”女方說：“那你挑著挑著把婚期都耽誤這是為我好？喜帖都出去！”
“不一樣……”
“有什不一樣的！”女方表示：“我你根本就不想跟我結婚！”
男方張張口，最後又沉默下去，沒說話：“……”
眼見著這兩人旁若無人的吵起來，南時聽得大，乾脆把話給撂白：“婚姻乃大，如果沒有想好，就不要輕易做決定。”
他向男的，男的才是在這問題最大的那個：“如果你不想和人家姑娘結婚，你最好和人家說白，不要耽誤人家時間。”
男的聽這話，臉色煞白，女方見男的這反應，還有什不白的？
她的臉色又青又紅，最後伸手一把抓住男方的手臂站起來，打一百給南時：“這什破先生，算的不準，這一百塊錢當我喂狗，走！”
男方訕訕的應，就要跟著女方走，也不知道絆到什，突然就朝前方摔去，是前面就是女朋友，他不能害女朋友一起摔，硬生生換個方向，往一側倒下去。
女的被這反作用力一拉扯，也向後倒去。
霎時間，原本在一旁圍觀的兩個男青年下意識的就一人抓一個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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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吧？”
“！”
講道理，這是一個很正常的場景，是氣氛一下子就陷入莫名的尷尬之中。
兩人各自被人抱著，一眼都沒有去對方，而是直愣愣的著抱著自的人。
南時：……就，挺巧的。
兩人的字還有一個說法，求姻緣，按照兩人的坐的方向，一個向西走，一個向東走，反正不是對方。你這不就是撞上正桃花嗎？
就是當場ntr，互相給對方頂種上一片草原的操作有那一丟丟刺激。
天空是蔚藍色，窗外有千紙鶴。
南時收拾一下剛剛被書寫過的紙張，莫名的哼起這一句歌。
等到收拾好，兩人一左一右的站，男的上前來給南時也轉一百塊，認真的說：“先生算的挺準的，我確實是不想和她結婚，她是個好姑娘，我不能禍害她。”
女方低著，沒忍住一眼已經退到圍觀群眾的男人，又一眼自的男朋友，想老孃也是中邪，這狗男人有什好的，三條腿的□□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滿大街都是——剛剛拉著自的這個，不就挺好？
南時悠悠的道：“多謝惠顧，我免費送一句，我說你們倆好將近……物件不是對方。”
“把握機會，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