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行在抖, 蘭珩安撫似的拍著簡行的背。
牽著簡行的手來到書架前,迅速找到這個房間的線索,就拉著簡行往外走。
一出房間的門, 簡行就忍不住閉上眼。
蘭珩想抽出手去捂簡行的耳朵,簡行卻將他的五指反握得更緊了。
簡行確實很怕這類物品。
那他為什麼要自虐般地玩恐怖遊戲?
但許多事並不是那麼好問的, 而且蘭珩也問不出口。
找到唐一龍等人,他們成功會合。
唐一龍將裝好電池的蠟燭燈分給蘭珩一盞, 見簡行眯著眼, 關心道:“怎麼眼睛還抽筋了?得注意眼部健康啊。”
方諾哲聞聲側頭,卻因為光線太暗、又隔著遠, 根本瞧不清畫面。索性作罷
再往前走是一個靈堂, 音效詭譎到讓人頭皮發麻,期間簡行找罪受似的睜開眼看了看。
恰好望見花圈前方端坐的老奶奶, 白髮蒼蒼, 面帶微笑。明明是很和藹的面孔,卻透著異樣的驚悚。
簡行呼吸一窒,趕忙將眼睛閉上。他又捏了捏蘭珩的手:“哥,你不會把我丟在這裡吧?”
蘭珩張了張唇,隨後馬上道:“不會。”
簡行像是迷途羔羊, 沒有一點安全感。他只能從反覆確認中獲得微不足道的安全感:“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吧?你不會先走吧?”
這一次蘭珩答得很快:“會,不會。”
簡行以為蘭珩是故意逗他,所以才稜模兩可地玩笑回答。他幾乎要哭了:“哥……”
蘭珩確認道:“我不會丟下你。”
靈堂內有四口棺材, 到達這裡,說明玩家面臨通關。接下來要做的是, 就是躺進棺材,順著棺材的通風管匍匐前進。
但蘭珩不知道怎麼和簡行描述這一點,簡行連眼都不敢睜。一靠近棺材, 簡行就渾身牴觸。
幸好有方諾哲在旁邊開口:“珩哥行哥,你們趕緊鑽進棺材裡啊。我啥都看不到,我和龍哥就先鑽進去了。我得出去背單詞,就不等你們了。我們爬出通風口,就通關成功了。”
唐一龍鑽進棺材前丟下一句:“我們先走一步。”
簡行說:“我們也要進去嗎?”
蘭珩:“嗯。”
“裡面可怕嗎?”簡行擔心。
蘭珩覺得不可怕,但簡行就不一定了。
簡行也意識到這個問題有多荒唐,一路上蘭珩就沒表現出害怕的意思,鑽棺材對蘭珩來說,自然也不值一提。
簡行明白,自己是賽車手,他在賽道上與死神共舞、與時間鬥爭的。
按正常思維來看,他不應該怕虛無縹緲的鬼怪才對。
簡行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怕這些,明明都是不存在的,明明都是真人扮演的,明明都是人為佈置的。
他為什麼要怕?
可他就是怕,怕到無法言喻,怕到牙關發顫,怕到他可以捨棄自己的驕傲。
簡行不喜歡低頭,尤其是喊別人“x哥”一類的稱呼,這會讓他認為自己似乎處於較為弱勢一方。
他性格強勢、要強,同樣不服輸,他不想對任何人低頭。
可如今喊蘭珩哥,他喊得是愈發順口。要不是簡行的自尊心有所保留,他差點喊爹。
簡行委屈:“我不敢進去。還有別的出口嗎?”
蘭珩看向角落裡的攝像頭。
只要對著攝像頭喊三聲“我要退出”,就會有工作人員帶領他們離開。
但簡行死要面子,不想出去後被唐一龍二人嘲笑。
尤其是他們都認為自己膽量非凡,如果這時候退出,不就說明自己先前都在逞強嗎?
簡行很討厭別人笑話自己。
就算在蘭珩面前他已經顏面掃地,但他依舊想維持自己僅剩不多的自尊心。
蘭珩已經做好退出的準備,他對準攝像頭,剛欲說出退出言論。
旁邊的閉合的棺材突然大開,裡頭跳出一個帶著頭套、看起來滿臉膿血的扭曲嘴臉。
隨之響起的還有陰森可怖的淒厲鬼吼。
簡行頭皮發麻,被嚇得當場猛飆英文,一連串流利的美腔瀑布傾瀉。
不僅如此,簡行還跳到了蘭珩後背上,雙手緊緊環著蘭珩的脖頸。
蘭珩的耳邊,充斥著簡行接連不斷的美式本土髒話,與此同時縈繞脖頸一側的,還有簡行談吐間的呼吸熱流。
無助的npc大哥被罵懵了,他雖然聽不懂簡行在說什麼,但總覺得不是什麼好話。
迷茫地望著倆大男人,跳到別人後背上的少年罵法就不帶重複,npc大哥探了探手,欲言又止。
簡行剛一睜開眼就望見某可怖的龐然大物對他伸出罪惡之手,雙手和雙腿使得更用勁。同時嘴中的英文如開閘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npc大哥就算不懂英文,但還是懂一些關鍵字的。比如“fuck”、“shit”。npc大哥委屈得不行,再也無法忍受這樣的單方面羞辱,氣鼓鼓地躺回棺材裡。
蘭珩說:“他進去了。”
簡行驚猶未定,聞聲試探性地開啟一條眼縫兒。見npc大哥終於消失,他的小心臟才漸漸平息。
手中、懷裡都是溫熱觸感,簡行一怔,低頭一看。
世界級沉默。
再一回想自己方才的行為,簡行試圖挽回自己的形象:“其實,我還是很有素質的。”
蘭珩也不知道信了沒,緩緩點了點頭。
簡行寧願蘭珩此刻說點什麼,也好過這樣意味不明的沉默。簡行將脖子朝前傾,小心瞄著蘭珩的表情。
蘭珩絕對聽懂他剛剛說什麼了。
哪怕語速飛快,蘭珩絕對翻譯得一清二楚。
npc大哥隔著棺材蓋喊道:“你們趕緊走吧,棺材底下的通道沒有真人npc嚇你們。就黑了點,你們出去就通關了。”
聽到沒有真人npc嚇他,簡行突覺得柳暗花明、世界美好。
簡行:“那我們先出去?”
蘭珩“嗯”了一聲,等待片刻,他才燒紅著一張臉,幾乎是聲若細蚊地開口。
“……你別夾了。”
簡行:“啊?”
簡行這才發現,為了怕掉下去,簡行的雙腿也繞過蘭珩的手臂圈著他。
簡行極速鬆手往地面一跳,突然覺得這靈堂也不可怕了。
簡行覺得,他比靈堂還可怕。
幽幽的音效還在迴盪,該怕的還得怕。簡行又小心地捏住蘭珩後背的衣裳,生怕跟丟。
蘭珩走到棺材邊上:“你先。”
簡行不敢先進去,但若是蘭珩先鑽進去,他再鑽進去,簡行依舊覺得可怕。
二人也不可能同時鑽進去,這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不欲表達出軟弱,低著頭閉著眼,簡行小步地往棺材旁邊走,眼皮皺出多道褶子。
蘭珩見簡行如此躊躇之態,對著鏡頭道:“我要退出。”
電腦前圍繞了一群人,尤其是唐一龍和方諾哲,看著監控錄影,滿臉愕然。
唐一龍本身文化程度不高,但後來事業有成,因為國際訂單的緣故特地學過英語。
方諾哲一邊抓著手機背英文單詞,一邊嘖嘖稱奇:“我妹要是天天讓我背這些罵人短語,我的英語水平絕對突飛猛進。”
唐一龍瞅了一眼方諾哲手中的背單詞軟體:“你咋還沒背完?一百個單詞背得這麼費勁?還有你妹事也太多了吧,真讓你每天背一百個單詞啊?”
方諾哲嘆:“可不是嗎,到點就抽查。要是今天沒背,明天就得翻倍。我可不想自討苦吃。”
老闆稀奇:“你妹還真是獨特,我頭一次見有人查崗查這個的。”
唐一龍:“你就該多管管你妹,哪有妹妹這麼管哥哥的?都說長兄如父,你從小拉扯她長大、供她讀書,辛勤打工把她供成博士。你還讓她這麼管著你?你身為男人、身為一家之主的尊嚴呢?”
方諾哲沒想這麼多,撓撓頭:“沒關係啊,諾言過好就行。女孩子懂得多一點,才不容易吃虧。更何況只是背背單詞,又不是送我上斷頭臺。”
電腦裡的監控錄影依舊狂在飆英文髒字,唐一龍嘶了一聲:“怎麼還在罵?小行的詞匯量可以啊,罵這麼久都沒重樣。”
方諾哲嘿嘿兩聲:“改天讓他教教我。”
看著這畫面,唐一龍又想起一件事:“小哲啊,我覺得小珩是不是……不太喜歡小行啊?”
方諾哲:“我瞧著挺喜歡的啊?”
唐一龍搖搖頭:“不是的,之前他們在櫃子裡頭絕對動手了。我後來瞅到了,小行的腿上都是掐痕。青紫青紫的,看起來那個嚇人啊,我看小珩恨不得掐死他。”
方諾哲:“啊??”
“他又沒自虐的愛好,還能是自己掐自己?肯定是小珩掐的。”唐一龍越想越可怕,“而且小珩一臉要吃小孩的樣子,臉還特紅。我的天,當時就那麼點光,我還能看出小珩臉紅,這臉得多紅?”
“肯定是小行說挑釁的話,小珩都氣得無法忍受了。”為了增加事情的可信度,唐一龍補充道,“小珩當時的臉色特嚇人,比小行正常的表情還要恐怖。小哲,你能想象有多嚇人嗎?”
比簡行正常時候的表情還嚇人?
方諾哲想象了一下,比簡行日常臭臉還要臭的蘭珩,剛冒出點畫面感就猛地抱著手臂打了個哆嗦。
方諾哲單詞也不背了,深沉點頭:“那確實挺嚇人的。”
打方諾哲長這麼大以來,就沒見過簡行這樣的人。
什麼都不幹、什麼都不說,光是站在那裡,就讓人不敢靠近。
好像稍微靠近一點,簡行就會掄起手臂狠狠抽你一大嘴巴子。
這誰敢靠近啊?
唐一龍開始擔憂車隊內部矛盾,害怕倆車手不對付,影響車隊發揮。
方諾哲低頭揹著單詞,抽空回覆:“不會啊,珩哥之前還送行哥塞繆爾·李的簽名照了呢。而且我們還一起吃過飯,珩哥挺喜歡行哥的。但行哥就不一定了。”
唐一龍:“你們認識?”
“算認識吧,有微信好友。”方諾哲戳著螢幕,解決完三個單詞又道,“珩哥是百分百喜歡行哥的,我就沒見過珩哥主動搭理人。珩哥一看到行哥就跟舔狗上身似的,舔而不自知。但行哥吧,酷哥一個,感覺誰都不想搭理。你還是多擔心擔心行哥暴力珩哥吧,我覺得他一拳就能打死十個珩哥。”
唐一龍:“小珩舔小行幹啥??”
恰好,簡行與蘭珩從通道裡走出來。簡行聽到這話,莫名其妙:“你舔我了?”
蘭珩:?
見蘭珩一臉迷茫,簡行才確認自己沒有失憶。
蘭珩確實沒舔過他,不管是什麼位置。
簡行藉著上廁所的理由暫時離開,一路上他神情冷酷,氣勢凌人。一到廁所隔間裡,他咬著下唇滿臉糾結不斷伸手錘牆。
但他錘牆不敢太用力,怕被別人聽到引來注意。
簡行閉著眼,五官擰作一團,心中又是懊悔又是羞恥。
先前因為害怕,所以對自己的行為失去感知。
可現在他清醒了,他重新做人了,卻沒辦法忽視先前的非人行為。
死皮賴臉、撒潑糾纏、出盡洋相。
他還讓蘭珩摸他腿。
簡行都想穿越回過去狠狠抽自己一耳光。
簡行用頭錘著牆,心中的淚水匯成長江黃河滔滔不絕。
得虧蘭珩脾氣好,但凡換了個脾氣暴躁一些的,肯定一拳把他砸上西天。
簡行又回憶起一件事。
蘭珩並不想他加入don車隊,但慕遠卿是主動跳槽,可不是簡行故意逼走慕遠卿。就算蘭珩不開心、不願意,也不會把氣撒到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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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故意挑了只沒水的筆,也許只是單純表達自己的不滿。
蘭珩,他的同隊隊友,大機率是他日後僚機。
可簡行卻在蘭珩面前,被嚇得差點跪下喊爹。
簡行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這不算什麼,這不算什麼。
以蘭珩沉悶少言的性格,他絕不會告訴任何人此事。
這個世界上,只有簡行和蘭珩二人知道,簡行差點認蘭珩做爹一事。
簡行雙手合十,無聲祈禱著。
祈求上帝,給他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吧。
簡行調整完心態,來到公共洗手池面前洗手。冰冷的水讓他鎮定冷靜,抬頭望著鏡中帥氣而又富有侵略性的面孔。
沒錯,這才是他。
無所畏懼的他。
一轉頭,是一個化著鬼面具妝容的npc,簡行被嚇得脊背一涼,差點喊出聲。
簡行往後退了一步,滿臉警惕地望著對方。
npc嘿嘿一笑,熱情地和簡行打招呼:“是你呀小哥哥。”
簡行僵硬地點點頭,心中祈禱,您快走吧。
npc左顧右盼:“你男朋友呢?”
簡行:“啊?”
npc:“就是超級帥、腿很長的那個。之前我和我同事想嚇你來著,結果他一個眼神就把我們瞪回去了。當時我才明白,原來眼神真的可以殺人。”
簡行:“……啊?”
npc:“啊啊啊,真的超有男友力好嗎。我和我女同事一開始以為你是很高的女孩子,特地想給你們渲染下氣氛,所以經常逮著你們嚇。”
簡行:“……啊。”
簡行想起來了,這是某一個npc突然伸手碰了碰他,他被嚇得神志不清的情景。
再讀取著記憶,簡行是怎麼進的櫃子?是把整個人埋進蘭珩的懷裡,一路被蘭珩“護送”,進的櫃子。
怪不得簡行老是覺得能看到幾隻重複的“鬼”,原來是她們貼心服務,全程盯著他。
npc語氣羨慕:“而且他還怕你走光,特地把你的裙子往下拉,哇塞,真的好溫柔呀。”
這些細節都是簡行不知道的,當時他滿腦子一片空白,空白之餘就是數不清的嘴臭語錄。哪能記得這些細枝末節?
蘭珩還扯他裙子了?
簡行低頭瞧了瞧自己的裙子,卻意外瞧見了一個掐痕。
瞬間他有些迷惘,這是什麼?
npc也順著視線往下,成功捕捉到這個掐痕。隨後,npc露出會心一笑。
簡行張了張唇,想要解釋。
雖然他沒看懂npc的眼神是什麼意思,但他能夠確定,和真實情況絕對不是一個意思。
npc姨母笑地離開,哪怕化著厚重的妝容,簡行都能品出濃郁的猥瑣。
她似乎誤會了什麼。
簡行把裙子又往下拉了拉,但不管怎麼樣,都無法遮擋這個可疑的掐痕。
如果別人問起這個痕跡,他總不能說,我被嚇到神志不清,所以用自虐的方式尋求清醒吧?
怕什麼來什麼,在簡行剛到休息室準備換衣服時,唐一龍就冒了出來。
簡行上衣脫了一半,唐一龍滿臉“哇塞”的驚訝,讓簡行不知該不該繼續脫。
緊跟著方諾哲也進來了,他的神情複製了唐一龍的“哇塞”,只是比唐一龍還要誇張、還要扭曲。
簡行打算速戰速決,脫、穿在三秒內完成。再接著,門口走進了蘭珩。
簡行毫不猶豫將衣服套了回去,冷酷地轉過身。
唐一龍滿腦子腹肌,差點沒從腹肌視海里掙扎出來。
方諾哲平時看了不少腹肌,經驗比唐一龍充足。他道:“行哥你快和龍哥解釋一下,珩哥沒打你對不對?”
簡行:“打我?”
唐一龍:“不然你腿上這玩意哪來的?你和龍哥說實話,是不是小珩他對你動手動腳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往他的大腿上挪移,簡行不動聲色地將衣服拿過,擋住自己的大腿。
簡行:“和蘭珩沒關係,這是我自己弄的。”
唐一龍不信:“自己弄的?這你怎麼弄!你別糊弄我,是不是小珩他被鬼嚇到,然後不捨得掐自己然後掐你了?”
“……”簡行心虛得不行,可面上依舊毫無波瀾,“不是,就是我自己弄的。”
唐一龍滿臉沉痛,彷彿簡行為了包庇蘭珩做出極大的犧牲。
唐一龍:“小珩的手勁有多大我是知道的,除了他,我想不到還有誰能有這麼大的手勁了。你瞧瞧你腿上這痕跡,像話嗎?這是想拽掉你一塊肉啊。”
方諾哲回憶了一下簡行腿上的掐痕,哪怕在昏暗的場地裡都異常顯眼,更別說在光線明亮的地方。
原本方諾哲還覺得這事和蘭珩沒關係,但唐一龍不愧是生意人,洗/腦功夫有一套。
方諾哲:“珩哥你是不是真掐行哥了?你的手勁確實很大,這一點我作證。以前珩哥抓了我手臂一把,結果我在病床上躺了一星期。”
唐一龍質疑:“那一次你住院不是割痔瘡嗎?和小珩啥關係?”
方諾哲咳了咳:“多少還是有那麼一點點關係的。”
車隊的氛圍融洽,老闆不拘一格、容易相處是好事,但太過熱情,就讓人有些尷尬。
簡行:“真和蘭珩沒關係,他沒事掐我做什麼?他以前和你們玩密室逃脫的時候,被嚇到會掐你們嗎?”
二人幾乎異口同聲:“他就沒被嚇到過。”
心理素質果然強大,簡行選擇跟在蘭珩身邊並不是沒理由的。他道:“這就對了,你們說他被嚇到所以掐我,可蘭珩不怕鬼,為什麼會被嚇到?我這掐痕真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出來的,和他沒有關係。”
唐一龍半信半疑:“真的?”
簡行無奈,他抬起腿搭在座椅的背靠上,伸出手,當眾表演了個自己掐自己。
用力之大、過程之快,幾乎是眨眼間,簡行大腿上快速浮現一抹顏色更深、看起來更猙獰的掐痕。
倆人啞口無言、目瞪口呆,簡行又指了指自己腿上的掐痕:“我不知道蘭珩手勁有多大,但挺巧的,我手勁也挺大。”
唐一龍看著泛青的大塊掐痕,咽了咽唾沫:“看出來了……”
簡行想要換衣服,可眼角望見蘭珩,那顆比城牆還厚的臉皮不知怎麼地,開始久違地發臊。
簡行又見唐一龍和方諾哲,雙目如發射狼光對準他。雖不言語,但可以看出二人對他換衣畫面的期待。
簡行的手捏緊下衣襬,卻怎麼都無法撩起。柔軟輕巧的布料,如同巨石沉重。
推門聲響起,簡行順著聲音來源望去。蘭珩推開門走了出去,方諾哲迷茫地眨眨眼,腳步飛快地追了上去。
唐一龍見二人都出去,自己也從眾地走出。還不忘記帶上門:“哦對了,明天你來總部的時候,記得帶上身份證和賽車執照。還有些檔案要上交的,必須要用到你的身份資訊。”
簡行應聲,隨後脫下了上衣。
賽車執照。
套完自己的常服,簡行開啟儲物櫃拿出手機。
他的通訊錄聯系人很少,一頁都沒滿。大多數都是字母、數字備註,沒有全名。
他切換頁面,輸入一串海外號碼。電話很快接通,簡行切換英文:“我是簡行,請幫我查一下……”
對方在聽到“簡行”二字,就已作出回答:“您的臨時賽照已被登出。”
簡行愣了愣,問:“什麼時候的事。”
對方以公事公辦的美腔進行回答:“8月20號。”
簡行道完謝、掛完電話後,如吞下一塊石頭難受。
8月20號。
他在8月24號回的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1-29 18:14:30~2021-01-30 19:52:0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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