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學無術的小太妹，我怎麼可能會喜歡這種人。”江映唯寡冷的聲音傳來，帶著一聲刺耳的嘲諷，“況且，我不喜歡別人用過的東西，嫌髒。”
秦撿呆愣住，臉色霎時沒了血色。
“那就好。”江夫人對他的回答還算滿意，她頓了頓，道，“我本想著讓你把她帶在身邊管教，她能老實一點。”
“我現在倒怕她影響你。你空降她去參加新人考核，又開後門讓補考，還沒見你對什麼東西這麼上心過，我以為你有別的念頭。”
江映唯語氣寡淡：“你想多了，玩笑而已。”
“你知道就好。”
秦撿咬著唇輕輕退了出去。
秦撿原本以為得知安全賬戶後已經把心都傷透了，但如今親口聽到映唯哥哥說這些話，無異於用最鋒利的刀在舊傷口上再剜幾刀，還是覺得好痛。
映唯哥哥真的很討厭她，也是從來沒想過要和她在一起，什麼機會什麼期待，都是她自己編織的美夢。
她想起來，在醫院清醒後無意間看到了娛樂新聞的頭版頭條。
“江氏太子爺與何影后親密亮相威尼斯電影節，頒獎結束後疑似共赴情侶餐廳。”
“兩人深夜同宿酒店未出，疑似複合。”
她們兩個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即便沒有她的存在，映唯哥哥也依舊能過得很幸福，順風順水，是眾人眼裡的天之驕子。
秦撿倔強地不想讓眼淚掉下來，轉身輕手輕腳地離開。
一抹香風從走廊裡飄過，四散在空氣裡，消失的無影無蹤。
病房門口，江夫人還是不放心，道：“清雅跟我說，電影節你都沒去，讓高助代替的你，這幾天你去哪兒了？”
男人挪動了一下姿勢，斜靠在冰冷的座椅上。
腰間的傷口似乎被牽動了，他眉心皺了一下，冷道：“有事要辦，怎麼，也要向你彙報？”
江夫人被頂的語塞，深吸一口氣：“我是你母親，這是你對母親說話的態度？”
江映唯垂眸，語氣軟下來，皺眉揉了揉眉心，淡淡道：“我累了，您也累了，這些事情以後再說。”
看他臉色發白，江夫人也不敢真的說太多，無奈道：“你的病最近犯過嗎？”
“沒有。”
“那就好，我們再想辦法找醫生。”她道，“最近讓秦撿在你身邊，對你有好處。”
江映唯猝然皺眉：“什麼意思？”
“沒事，她見過你發病，我想著多少能幫點忙……”
“嗯。”江映唯黑眸深邃，沒什麼情緒，江夫人看他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沒在繼續說下去。
江父的手術很順利。
江映唯不能久坐，安排高助在醫院守著，自己回到公司。
“秦撿的考核結果如何？”
江映唯翻了翻公司檔案，抬頭隨口問助理安妮。
“秦撿棄考了，連筆試都沒參加。”安妮添油加醋，“今天也沒來公司，真是把工作當成兒戲，說不來就不來。”
江映唯冷睥她一眼。
安妮立馬蔫了，自知失言，把話憋回去，不敢再瞎說什麼。
她深以為，江總是討厭這種工作態度不認真的人，可江總卻沒什麼要責罰秦撿的意思，反而……好像是擔心她的行蹤？
安妮暗中打量著江總的神情，心裡犯嘀咕。
“你出去吧。”
“……是。”
等安妮走後，江映唯給醫院打了通電話，但醫院告知秦撿早就辦理好手續出院了。
再撥打秦撿的電話，也沒人接。
季匪的電話打了個過來：“江子，撿撿不見了，她有沒有聯絡你！”
“……”
江映唯心裡煩躁，把檔案丟回桌子上，這才發現底下壓了張白色的字條，抽出來一看。
“映唯哥哥再見，勿念。”
字型稚嫩隨性，雖然沒有落款，但這一看就是秦撿寫的。
江映唯捏著字條，因為用力而導致邊緣發皺，沉沉的黑眸染上了一絲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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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映唯撥通考核組的內線，沒一會兒負責人敲門進來，一臉慌張。
“總裁，聽下面人說，秦撿確實過來了一趟。但是前兩天副總來打的招呼，說是江夫人吩咐的，考核名額給何小曼。”
“秦撿……秦撿也沒說什麼，把筆試試卷交了就走了。”
江映唯看著試卷上工整的字跡，心中煩躁。
這些題目做的很好，她確實有認真在學。
負責人顫巍巍道：“其、其實秦小姐的各科目能力都比何小曼要強一些，更有靈氣，就是……我們以為這是您的吩咐，就……”
“下去吧。”
“是，是。”
男人靠在椅背上，眉目微垂，眼眸漆黑如墨。
他本來該覺得開心才是，少了一個討厭的煩人蟲黏著自己。可現在卻無端想起秦撿在自己面前笑得賣乖的模樣，心尖像是被什麼燙了下，灼得他發慌。
江映唯從抽屜拿出煙，一點猩紅在骨節分明的之間燒著，縷縷煙霧籠罩著他的臉，情緒這才被壓了下來。
……
“秦小姐，回去吧，我幫不了你。”
溫言的辦公室像他的名字一樣，溫暖柔和，嫋嫋的茶香縈繞在鼻尖，秦撿難得覺得放鬆。
也許是想開了，所以能感受到從未有過的輕鬆。
“溫言醫生，只要您能替我和映唯哥哥做手術，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都絕無怨言。”秦撿語氣認真地看著他，眼神懇求，“我還希望你能幫我個忙，這件事不要讓任何人包括映唯哥哥知道。”
“我說了，這個手術我不會做。”溫言起身趕人，“如果你是來說這件事，請回。”
他作勢要來拉秦撿：“秦小姐，請。”
“等下！！”秦撿著急，抓著椅背不放，“我想，你應該不想讓別人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吧，趙醫生。”
溫言冷清疏離的臉上出現了裂痕，他動作頓住，眼神暗了暗，“我姓溫。”
“趙醫生，我曾在江爺爺的手記中看到過你們年輕時的合照。”秦撿的語氣非常篤定，肯定道，“幾十年來，您的容貌沒有一點變化。”
自從第一次碰面，秦撿就覺得溫言很眼熟，回家看完那本相簿才確定，溫言就是中醫泰斗趙醫生本人！
“趙醫生，我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您，但您既然能讓自己容貌常駐，醫術高超，肯定也對這場手術有把握，有辦法讓我活下來。”秦撿試探，“只是沒有十全十的把握，對吧？”
溫言沉默著，沒有否認。
的確，這場手術他有把握能夠將傷害降到最低。
但風險依然存在。
半響後，反問她一個問題：“你為什麼願意為他冒這麼大的風險？”
秦撿笑了，想到了以前快樂的回憶：“以前都是他保護我，現在輪到我啦。”
即便知道是拿自己的命在賭，她也想給映唯哥哥一個活下去的機會。她相信趙醫生，更相信江爺爺。江爺爺那麼慈愛，不會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