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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化悲憤於食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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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小蝦,又見面了。”恍惚間聽見熟悉悅耳的男聲跟自己打招呼,秦小蝦眨了眨乾澀的眼睛,遲緩的往車裡望去。依舊是張揚的紅色君越,依舊是自戀的白色西裝,依舊是燦爛的俊顏,車裡不正是君越那笑得喜慶的臉嗎?

秦小蝦牽起嘴角勉強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眼光移到一旁,林子毓端正地坐在副駕駛上,專注的看著她,眼珠都不轉動一下,黝黑的眼眸如深潭般深邃難測,此時卻流露出旁人不能發現的詢問與擔憂。

“小朵兒,來來來,這邊請。”看到蘇朵朵,君越更是笑開了花,迅速的下了車,下去之前還不忘把副駕駛上的人往外推,朝秦小蝦努了努嘴,“林大少,這位你接管了啊。”

“行了,換個稱呼吧,噁心死我了。”蘇朵朵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到了副駕駛,剩下秦小蝦呆立一旁,與林子毓兩人大眼瞪小眼,不對,是紅眼瞪黑豆。

三分鐘,五分鐘,八分鍾,林子毓無奈了,第一次率先轉移了視線,倒不是自個沉不住氣,可是這姑娘今天很明顯狀態不對,呆呆傻傻的,一副剛剛痛哭過的樣子,眼睛都不累不酸不疼的嗎?換平日,估計不到一分鐘對方就投降了。

瞧,車門都拉開了,對方還呆愣愣的立在原處,林子毓只好上前牽住她,塞進後車座往裡推了推,自己也坐了進去。

“吃什麼?”君越依舊一副好心情,也特意不去問秦小蝦的傷心事,反正自然有人心疼的,還輪不到他。

“香辣蟹/面。”兩個聲音同時響起,一個躍躍欲試,一個細若蚊蠅。

蘇朵朵捂臉,霎時陷入糾結痛苦的回憶;秦小蝦直直地看著君越;林子毓一言不語,將自己背景化。君越看看這個,瞧瞧那個,拒絕蘇朵朵肯定是不可以的。秦小蝦雖然是不吭聲了,可那眼紅鼻腫的小可憐樣也不忍心對她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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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裝不在的林大少,哼,君越從鼻子裡蹦出一哼聲,你不仁我不義,也許,還巴不得我這麼安排呢。

“那分開走吧,我送你們倆去吃麵,我和小朵兒……嘶……朵朵去吃蟹。就這樣。”一揮手,君越下了定論,不許反駁,抗議無效,迅速的啟動車子。

蘇朵朵舒了一口氣,從捂著眼睛的偌大的指縫裡瞅瞅秦小蝦,沒啥反應。這可不能怪她,大四畢業那年,秦小蝦以為兩人要分開,從此天涯海角難得一見,秦小蝦傷心的要死,哭的淚涕四流,硬是拉著蘇朵朵去吃麵,說是要話離別的憂傷為食慾,整整三大碗全被她一個人包了,最後不得不送急診。結果,兩人根本就是留在了一個城市,最後甚至還成了半個同事,鬧了一場烏龍。至此以後,只要是跟秦小蝦一起,蘇朵朵是謝絕麵條的,或者說幾乎一切麵食。所以,這次不要怪她不仗義,實在是那次留下的陰影太深太重,再說林子毓看著就可靠,對秦小蝦的態度稱得上是很好很好,她也就沒什麼不放心的了。

“歡迎光臨。”林子毓還沒來得及說上兩句,君越在面店門口將兩人放下便和蘇朵朵疾馳而去,朝著香辣蟹奔進,帶著秦小蝦走進店裡,現在已經過了飯點,客人寥寥無幾,服務生們正好趁時間休息休息,三三兩兩的閒聊著,見到有人進來愣了一下,還是盡職的上前來招呼。

看了看秦小蝦,林子毓略微頓了一下找了個不引人注意的角落的位置,體貼的不去詢問發生了什麼,只輕聲問道:“要不要去洗洗?還是先點餐?”秦小蝦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沒有給予一點反應,林子毓無奈的搖了搖頭了,又問了一遍。

秦小蝦羞愧的回過神來,示意的點點頭,走進洗手間。接了幾捧清水撲到臉上,用力的拍了拍,寬大清晰的鏡子裡面映出兔子般紅彤彤的雙眼,眼皮腫腫的,眼淚早就幹了,遺留下火辣辣的感覺,乾澀腫脹。斜斜的劉海被水打溼成一縷一縷貼在額頭上,水珠順著臉頰流下來,聚集在下巴處,晶瑩剔透,燈光下襯的臉色愈加難看,憔悴而蒼白。

任健,肖琪……打住,秦小蝦勒令自己,在蘇朵朵面前失態已是在所難免,也情有可原,外面似乎只有林子毓一人了等著自己了,這裡也不是發洩情緒的地方。抽出溼巾擦擦臉,再往臉上拍了些粉撲,總算是精神了些。

回到座位,餐廳裡安靜而舒適,林子毓點好 了餐,視線恰好轉向這邊,見到秦小蝦,眼底有什麼一閃而過,就像是放心了一般。秦小蝦走進才看到,小碟子就擺了整個桌子,幾乎都是自己愛吃的,連那碗麵也不例外。一碟時蔬,一碟刀拍黃瓜,一碟荷包蛋,一碟鳳爪,一碟蒜香排骨,一碗鹹蛋菜心粥,一碗牛腩面是他自己的,一碗酸辣雲吞麵放在他對面的位置,白霧升騰,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你怎麼不先吃?”秦小蝦不好意思的問道,將盤子往他那邊推了推,自己那麼一折騰耽誤了不少時間,感動裡參雜著內疚,對林子毓最初的印象已慢慢改觀,也就忘記了問他怎麼瞭解自己的口味喜好的。

估計是真餓了,兩人沒有再謙讓,秦小蝦更是兩眼發光,早上吃了蘇朵朵帶來的那一頓直到現在滴水未進,早就餓得上顎貼下顎,只是一直沉浸在淚水中忘記了肚子的抗議,如今被濃郁的香味勾起了食慾,本就不是扭扭捏捏的女孩子,尤其對於愛吃的東西一點抵抗力都沒有,客氣了一番自然是不再矜持。

一根一根麵條往嘴裡塞,秦小蝦吃的並不快,早在跟蘇朵朵那吃貨混了這麼多年之後,秦小蝦秉持不管何種情況何種情緒仔細好東西都要慢慢品嚐,細嚼慢咽的準則,要不則成豬八戒吃人參果,那是要堅決抵制譴責的“罪行”。最重要的是,這樣吃得慢才能吃得多,不會到最後看到想吃的食物只能乾瞪眼,無法一逞口舌之慾,釀成人生憾事。

“服務員,加點醋,加點辣椒。”三番兩次之後,服務員乾脆拎來一瓶紅醋,一碗辣椒醬,秦小蝦也不推辭,鼻尖冒汗也不管,樂顛顛的一邊道謝一邊往碗裡倒醋舀辣椒,用筷子翻攪片刻,紅油、辣椒飄在湯麵,整碗麵都呈現通紅一片。

林子毓慢條斯理的縷著碗中的麵條,偶爾吃上一口,看著秦小蝦的香甜的吃相,平日裡覺得普通的麵條也美味起來,不禁多夾了兩口。可是看到她不要命的往碗里加辣椒時皺了皺眉,店家給的辣椒估計是自己製作的,辣勁十足,恐怕胃會受不住,想要阻止卻完全得不到理會。又想起先前蘇朵朵的交代和同情的目光,伸出的手也就停在半空再緩慢的收回,也罷,大不了到時候自己好好照顧她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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