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麼早便施展此術。
當初,她修習此術的目的,是為了在去跟那新成軒決一死戰時,萬一一個不敵,便準備施此術與他同歸於盡!
那靈力在她內力的疏引下,貫入了蟬翼軟劍,在阿古拉的阻擋聲裡,她口裡吐出了一聲清喝!
那磅礴的靈殺之力,隨著她的凌空揮劃,向地上的黑衣人擊殺而去!
這股力量與那劍氣不同,所到之處,悶聲連響,一層層的人牆紛紛倒下,就是人牆都倒盡了,那股靈殺之力還穿透出了好遠!
以地上的阿古拉他們為中央,漠漠接連朝著四個方向劃出了四道靈殺之力!
望著那在瞬間便盡數倒下的無數屍首,孟和震駭的連手臂上的疼痛都忘了,只是望著上方的漠漠,心驚膽戰!
因怕力量波及到那日松等人,漠漠在施術時,特意在他們的身前錯開了些許,因此,這四劍下來,僅有五六個緊貼著他們的黑衣人,得以倖免於難。
可是,僅在瞬間,那五六個還被震驚的未回過神兒來的黑衣人,便被那日松將軍他們砍殺在地。
身子似是完全被掏空了,漠漠軟綿綿的在空中一歪,直直向地上掉落。
阿古拉的雙眼始終都在瞪視著她,見她墜落,趕忙伸臂去接。
跌落在了阿古拉的懷裡,漠漠的五臟六腑一陣劇痛,氣息不平間,接連幾口鮮血吐了出來!
“漠漠!”那日松、孟和同時向神思已近迷亂的漠漠喊去。
漠漠費力睜眼,弱聲衝阿古拉說道:“速速回王庭……”
“你……”阿古拉的雙眼中有霧氣朦朧。
“我……我沒事……會自己調息的……”漠漠強撐著一雙沉重的眼皮,聲音低弱的幾近不聞,“回王庭後,老爹會救我……”
阿古拉聞言,抬指到唇邊,一聲呼哨,烏斯阿拉飛奔了過來。
他抱著漠漠,急急跳上了馬背,將她攬在自己懷中,策馬低吼:“回王庭!”
那日松將軍見孟和胳膊上鮮血還在流出,命人又給他迅速包紮了一下,便皆跳上馬背,急急向王庭奔去!
頃刻間,那處山坡上,就只剩下那片片屍首,再沒有一絲生氣……
馬背上,漠漠倚靠在阿古拉的懷裡,臉色蒼白的已經沒有一絲血色。她雙目緊閉,想提氣調息,卻是做不到。
那顛簸牽動著她的五臟六腑,根本就不容許她昏迷過去。
疾奔了一會兒後,眼瞅著那日松將軍他們已落下了一段距離,漠漠費力掙扎了一下,阿古拉趕忙停了下來。
“你不要離他們太遠,萬一前方……”漠漠說著,胸中又是一陣激盪,一大口鮮血不自控的吐了出來。
“不行!這馬背上太過顛簸,你身體會受不了的!”阿古拉痛心疾首。
“不……你聽我說……”漠漠雙眼迷離的仰躺在阿古拉的臂彎裡,看著他的面龐鄭重低語,“我一定能夠堅持回到王庭……你不要多想……”
“我不讓你卜算,你偏偏卜算!還騙我說,你沒有修習過這靈殺之術!你若是因此而丟了性命,我即便是趕回王庭,即便是阻住了莎林娜的陰謀,那又有何意義!”阿古拉責備的低聲嘶吼。
感受著他那手臂上傳來的強烈顫抖,漠漠的唇角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我做都做了……你總不能讓我白白付出這麼多吧……若是想責怪我……就儘快趕回王庭……讓希都日谷老爹救我……到時我什麼都聽你的……別離那日松將軍他們太遠……”
“可是……”看著漠漠那慘白的臉,阿古拉說不下去了。
就在這時,那日松將軍等人已追了上來。
“阿古拉哥哥,漠漠她怎麼樣?”孟和還未到跟前,就大聲喊道。
那日松將軍已停在了烏斯阿拉的旁邊,他看著漠漠,皺眉急道:“她現在這個情況,不能跟著咱們急急趕路,要不然留下幾名兵士,護送著他慢慢回王庭吧?”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孟和急急勒馬,停在阿古拉身旁,向他懷裡的漠漠看去:“漠漠!你怎麼樣?可別嚇我啊!”
漠漠的眼睛裂開了一條縫,看著急的不行的孟和,她弱聲說道:“我能夠堅持回到王庭……你別擔心……別將我留在這裡……為了救我……你們也得儘快回到王庭……我自己現在難以聚力療傷……只能讓希都日谷老爹救我……若是再拖下去……就真的來不及了……”
“漠漠,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你的身體若是受不得顛簸,千萬不能強撐!”那日松將軍神色嚴肅的說道。
“我說的都是真的……”漠漠仰臉,向阿古拉看去。
阿古拉盯著她的雙眼,目露遲疑之色。
“要不這樣吧,讓漠漠到我的馬背上來,我帶她緩行回王庭,那日松將軍陪阿古拉哥哥繼續往回趕!你們到王庭後,便立即讓老爹來迎我們!”孟和在旁急道。
阿古拉看著漠漠,心中活動開了,此事關乎漠漠的性命,他也不能太過自私,不能瞎吃孟和的醋。
“漠漠……”
阿古拉剛剛張口,漠漠便費力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襟,正色說道:“我沒有說謊……我能堅持回王庭……再耽擱下去……我真的會死的!”
見漠漠執意如此,阿古拉一咬牙,沉聲道:“好!馬不停蹄的趕回王庭!”
孟和擔憂的看了阿古拉懷裡的漠漠一眼,又看了一眼自己受傷的手臂,放棄了要自己跟她同乘一騎的念頭。
一行人擔憂途中再遇截殺,神思一直高度戒備。那日松將軍後悔沒有多帶些兵士同行,最起碼也該讓後面跟上幾隊,萬一途中有敵情,也可以有救援之力。
阿古拉騎馬疾奔間,不時的便會抓一下漠漠的手腕,感受一下她的脈搏。有幾次,怎麼都摸不到,嚇得他登時六神無主。每次,都是漠漠動動眼皮,或是動動嘴唇,或是動動手指,告訴他自己還活著,他這才放下心來。
因為被那次截殺耽誤了時間,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時,他們趕了還不到一半的路程。
渴了,他們便在馬背上灌上幾口馬奶,餓了,便隨手啃上幾口帶著的牛羊肉,絲毫不敢停歇。阿古拉曾試著給漠漠喂些清水,漠漠就是不張口,更別提吃東西了。
遠遠的,天際似有塵土飛揚,有紛亂的馬蹄聲傳來。
望著那一隊為數不少的馬隊,那日松將軍等人勒住韁繩,神色都萬分緊張起來。
等能看清來人的穿著時,那日松將軍沉聲道:“穿的是我們草原兵士的普通服飾,不知跟那些黑衣人是不是一路!”
“他們為數甚多,就是直奔我們來的!”孟和挺直上身,在馬背上觀望道。
馬蹄聲已振聾發聵,漠漠在阿古拉的懷中一驚,睜開眼來。
阿古拉伸臂攬住了她,皺眉向那領頭之人打量去。
“王子殿下!我是牧仁,我阿爸命我前來迎你回王庭!”為首的那黑麵皮男子,用力的揮動著胳膊,邊向阿古拉他們這邊賓士,邊大聲喊道。
“太好了!是牧仁來了!”那日松將軍原本緊繃的臉上,露出了喜色。
漠漠倚靠在阿古拉的懷中,感覺到他僵硬的胳膊松了下來,自己那原本緊繃著的神經,也隨之鬆快了不少。
這個牧仁便是哈丹巴爾王爺的長子,圖門寶音的長兄,有他帶人護隨,漠漠心下大安。
眨眼間,那牧仁便縱馬到了阿古拉的身前,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便看到了阿古拉懷裡閉著雙眼、臉色灰暗的漠漠,驚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途中我們遇到了截殺,她為了救我們,身受了重傷。”阿古拉皺眉解釋道。
“原來如此!”牧仁臉上有怒氣露出,他隨即便又向孟和與那日松看去,在馬背上彎腰向他們行禮,“噢,十殿下、那日松叔叔!都怪我來晚了,讓你們受苦了!”
那日松將軍忙向牧仁擺了擺手,讓他不必客氣:“現在王庭的情形怎樣?”
聞言,漠漠的睫毛輕顫,強打起精神,豎耳傾聽。
“之前,我阿爸在收到叔叔的親筆書函後,便立即趕到了我屬地,私下裡派人時刻關注著王庭的動向。後來,我小妹派人給我送信,正好得到了我阿爸派出去的人的接應,所以一切還算是順利。”那牧仁已四十歲出頭,一臉的精悍模樣,說起話來底氣十足,“聽聞王上已歸天的訊息,我阿爸為穩妥起見,立即便派人前去巴圖與莎林娜那裡打探訊息……”
聽到牧仁的講述,雖知道漠漠的卜算一定沒有錯,那日松、阿古拉、孟和還是為之緊張起來。
“那時,他們還在回王庭的途中,這次隨王上外出行獵的侍衛,皆換成了巴圖的人,他們口風緊的很,阿爸派出去的人無功而返。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我阿爸便確定王上歸天的訊息是準確的!於是,他便開始了緊急部署,調集大軍,準備必要時兵圍王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