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令。”
“記憶。”
滴水嘴石獸跳到一邊給肖恩讓了路，嘴裡還不忘記嘟囔一句：“校長先生不在辦公室裡。”
“我知道，我來找東西的……”
校長辦公室內空無一人，不過這裡已經不是肖恩上次來時的模樣了。
那些鄧布利多用於檢視記憶的冥想盆已經被收了起來，大段記憶形成的長河也不再漂浮於半空中。
“沃勒普小子！”肖恩一進去就有一張照片嚷嚷了起來。
是菲尼亞斯·布萊克。
“你好，先生。”肖恩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沃勒普小子，阿不思不在辦公室裡，這裡不是你一個學生該來的地方！”菲尼亞斯吹著自己鬍子，瞪大了雙眼。
話音剛落，就有一個銀酒杯從另一張畫布飛到了菲尼亞斯的畫布中，準確地命中了他的腦袋。
扔杯子的是一位瘦弱的白髮小老頭，他氣沖沖地對菲尼亞斯叫喊：“不準篡改阿不思的意思！而且你都死了，這不是你的辦公室了。”
肖恩聳了聳肩，也不知道為什麼菲尼亞斯老是看自己不爽，其他老校長明明都挺喜歡自己來著——當然，也可能菲尼亞斯看所有的非純血統巫師都不爽。
穩重的女校長兼治療師戴麗絲·德萬特對著肖恩點點頭，聲音溫和地說道：“你要的東西在阿不思辦公桌的抽屜裡。”
肖恩聞言走過去拉開抽屜，果然，一個巨大的瓶子正躺在蟑螂堆和滋滋蜜蜂糖的中間。
這就是格林德沃自己抽取出來的記憶嗎？
肖恩好奇地打量了一下，發現那個瓶子上居然也施了魔法，讓人不自主地想要忽略那個瓶子，並且看過去就會有一種模糊感。
不過，這不是肖恩這次來的目的，這瓶記憶要留到兩個格林德沃“合二為一”的時候才能用，他這次來是想看看，鄧布利多這裡會不會有時間轉換器。
在來這裡之前，肖恩就利用自己的許可權全面檢索了有求必應屋的庫存，沒有找到時間轉換器，所以他就把目標轉向了校長辦公室。
雖然魔法部那裡全部都毀壞了，但鄧布利多這種人物的手裡應該有多餘的才對。
肖恩往抽屜內部偷瞄了兩眼，最後還是放棄了自己翻找的打算，他抬頭對幾位校長的畫像問道。
“幾位先生女士，鄧布利多教授告訴我說可以借用他的東西，我想知道這裡有沒有多餘的時間轉換器？”
他小小的撒了一個謊，鄧布利多應該不會在意。
沒想到的是，剛才扔酒杯的白髮小老頭直接開口道：“不用想了，孩子，霍格沃茨不會有這種東西的。”
那是鄧布利多的前任，阿芒多·迪佩特，在任時非常喜歡伏地魔這樣天資聰穎的巫師，之前他對肖恩的態度就不錯。
“為什麼，迪佩特先生？”肖恩疑惑道。
“時間轉換器是非常特殊的一種魔法道具，”阿芒多·迪佩特向他解釋道，“它並不能一直被存放在神秘事務司以外的地方，因為每個時間轉換器都需要補充能量，不然最多五六年就會失去作用，而能夠補充能量的東西只有神秘事務司才有。”
“可神秘事務司的時間轉換器都被毀壞了。”肖恩皺著眉頭說道。
阿芒多·迪佩特拿回了他的銀酒杯，仔細擦了擦後一隻手端了起來，彷彿裡面還有酒一樣。
“是的，這就是問題所在了。因為只有神秘事務司才能給時間轉換器補充能量，所以即便有人偷了一個非法的時間轉換器，他也只能使用幾年，那玩意就會變成一個普通的沙漏——除非你能把那神秘的時間能量也偷走，但那不現實，因為時間能量也需要容器才能儲存，你應該看過那個。”
肖恩回憶了一下，問道：“那個鍾型玻璃罩？裡面有一股很奇妙的氣流，然後有一隻小蜂鳥不斷在重複脫殼、出生、成長的過程。”
“看來你見過，那麼很遺憾的告訴你，既然那東西還在神秘事務司，那就證明外界已經沒有可以使用的時間轉換器了。”迪佩特校長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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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事務司呢？額，我看到過那個裝時間轉換器的櫃子，但所有沙漏都損壞了，魔法部會額外儲存嗎？”肖恩皺眉問道。
“哈！”菲尼亞斯尖笑了一聲，朝著肖恩陰陽怪氣，“瞧瞧，本屆最出色的學生居然還想要潛入魔法部偷東西！”
肖恩對著他撫胸致意：“感謝你誇獎我是最出色的那個學生，先生——另外，我必須糾正一下，我那是準備去借用一下。”
菲尼亞斯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他沒想到一個非純血統的學生敢在自己面前，這麼地——不要臉。
其他校長沒理會菲尼亞斯，戴麗絲·德萬特對著肖恩說道：“我在任的時候魔法部成立沒多久，我對他們還算瞭解，但我傾向於他們沒有額外儲存，即便額外儲存，可能也不是你潛入進去就能找到的。”
聽到這話，肖恩頗為苦惱地摸了摸下巴。
沒有時間轉換器，那麼一切的計劃就少了最基礎的東西。
看到他皺眉的模樣，菲尼亞斯冷哼了一聲：“我早跟阿不思說過，你算不上什麼聰明人，他還一直強調你已經找到了答案。”
我找到了答案？肖恩忽略了菲尼亞斯的奚落，思考起鄧布利多這句話的意思來。
答案……答案……
肖恩猛地一抬頭，對著菲尼亞斯一笑：“噢，感謝你，先生。”
說完，他徑直離開了校長辦公室。
畫像中，菲尼亞斯那一臉嘲諷僵在了臉上，他看向旁邊的畫像。
“我提醒他了？”
……
有求必應屋裡，肖恩在戒指中翻找了一陣，然後拿出那個自己想到的東西。
一個金蛋。
這是他在紐蒙迦德扮演火龍，然後格林德沃又反過來扮演他，最後贏下了紐蒙迦德日所得到的獎品。
當時肖恩試了一大堆辦法都沒找到這個金蛋裡藏著什麼，所以也就放在了箱底——把這當成某種榮譽好了。
可今天被這麼一說，肖恩想起來了。
格林德沃在抽取自己的記憶之前顯然早就計劃好了許多東西，他不可能不想到時間轉換器的問題。
記憶中的格林德沃沒有向自己強調，那說明他確信，時間轉換器已經在肖恩手中了。
那麼這個沒什麼特殊之處的金蛋反而就特殊了起來，格林德沃不是那種注重榮譽、虛名的人。
肖恩揮動魔杖，讓金蛋漂浮在半空中，然後圍著這個圓滾滾金閃閃的玩意繞起了圈子。
這個金蛋比肖恩的腦袋還大，得用兩隻手才能抱住，最上方有一個按鈕，按下去之後嚴絲合縫的金蛋就會慢慢變成三瓣裂開。
裡面空空如也。
“奇怪……”肖恩來回細細地打量了好幾遍，還是沒看出這個金蛋特殊的地方。
“換個思路……我是怎麼拿到金蛋的……”肖恩默默嘀咕了起來。
我變成火龍……格林德沃變成了我……最後，格林德沃變成的我裝作會龍語的樣子馴服了我，也就是匈牙利樹蜂……
關鍵點難道在龍和變形？肖恩挑了挑眉頭。
鄧布利多研究出的龍血的十二種用途中提到過，龍血可以偽裝成人血、可以用用作爐膛清潔劑、可以還原某些魔法……
而格林德沃又很喜歡把火龍作為自己的標誌之一……
思考片刻，肖恩取出了一瓶龍血，這是他花大價錢從黑市上買來的——他不是沒想過能不能自己在變成火龍後自己放點血，但那血本質還是肖恩自己的血，沒有特殊作用。
把龍血抹在了金蛋之上，肖恩眼睛一亮。
金蛋的中心突然就散發出了光芒。
有效果！
等了半天，除了那光芒以外，並沒有其他情況發生。
肖恩思考了一下，然後清了清嗓子，喉嚨裡發出了低沉的吼叫聲。
“開啟。”
在掌握獸語者之後，能夠變形成火龍的肖恩也學會了龍語，雖然口音不太正宗。
金蛋沒反應。
“還原。”
還是沒反應。
肖恩又琢磨了一會，用魔杖對著自己點了點。
他變成了格林德沃的模樣。
就在格林德沃站在發光金蛋前的時候，金蛋輕輕地抖了起來，似乎見到了自己的主人。
我去，還真是，這老頭真夠自戀的……肖恩腹誹了一句。
他清了清嗓子，用格林德沃的嗓音發出了低沉的龍吼聲。
“開啟。”
不對？
“還原。”還是不對。
“蓋勒特·格林德沃。”
“死亡聖器。”
“紐蒙迦德。”
……
試了一大堆，金蛋依然只是輕輕地顫抖著。
我討厭謎語人，格林德沃其他好的不學，淨和鄧布利多學謎語了……肖恩翻了個白眼。
嗯？
肖恩清了清嗓子，嘗試著用龍語說道。
“阿不思·鄧布利多。”
金蛋內部光芒大作。
耀目的光芒散去，金蛋變了個模樣。
一個比神秘事務司那裡小一號的鍾型水晶罩出現在了肖恩的眼前，奇特的氣流在上下湧動，更小的金色小鳥在裡面脫殼、爬行、成長，然後又變得溼漉漉的，再縮回蛋裡面去。
有兩個一模一樣的時間轉換器分別放在鍾型水晶罩的兩側。
那剛才金蛋還未完全散去的光芒抖動著融合在一起，然後變成了一行肖恩熟悉的狂放花體字。
“哈哈哈，回答正確！左邊的年紀大，右邊的年紀小。”
“你親愛的老師——蓋勒特·格林德沃。”
肖恩失笑出聲。
這老頭兒，指定是有點毛病。
……
“就是這兒了……”
陰沉的雨天，一個人影出現在了某地的湖邊。
“明天就是聖誕節了啊……”掀開了斗篷的兜帽，肖恩望了眼天空。
他繞過了一大堆混淆魔法，找到了格林德沃交給自己的地點。
掏出單筒望遠鏡向前方望去，一個黑漆漆的湖心島出現在了肖恩的視野中。
“不過，這湖看著不太對勁……”肖恩伸頭望了一眼，黑漆漆的水面下似乎有某些東西在潛伏著。
“我可是來幫忙的，不至於坑我吧……”肖恩嘀咕一句，化為黑煙朝湖心島飛去。
就在他剛剛飛過水面的一瞬間，原本在雨水中保持著最後平靜的湖水突然就躁動了起來，大片大片的水花從每個地方都冒出來。
有東西要躥出來！
而且，同時也有一股魔力波動湧向了肖恩，要把正在飛行的他壓下天空。
肖恩露出自己的臉，對著湖心大喊一聲：“是我，老師！”
話音剛落，湖水和魔法的躁動一下就平息了下來。
“呼……倒黴老頭……”肖恩嘀咕了一句，加快了飛行的速度。
湖心島地方不算大，肖恩落在中心四處張望了一下，沒看到格林德沃的身影。
“人呢？”他疑惑地小聲嘀咕了一句。
一個聲音從他身邊的空氣中陰惻惻地傳來：“你踩到我的長袍了……”
肖恩無奈地轉過頭去對著那處空氣說道：“老師，幼稚不幼稚？”
“哈哈哈，進來。”
肖恩摸索一會，找到了隱形衣的邊緣，然後一掀直接鑽了進去。
不算太大的隱形衣內，他和許久未見的格林德沃大眼瞪小眼。
沒等肖恩開口，似乎蒼老了很多的格林德沃露出了標誌性的狂放笑容：“你剛才是不是罵我了？”
“我沒有！”肖恩滿臉的義正言辭。
“哈，我正是無聊的時候，我記下了。”格林德沃輕笑道。
“這就沒意思了啊……”肖恩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很有意思——”格林德沃悠悠地笑道，“你能找到這兒，說明你找到辦法了？”
肖恩點點頭：“我見到了一段記憶。”
格林德沃露出了回憶的表情：“啊，是我留下的對吧？當一切都發現的時候，我才明白過來，我給自己種下了許多的記憶提示。”
說著，他笑了起來：“這麼說來，都安排好了？”
“你是安排好了，”肖恩聳聳肩，“你得抽出記憶，另一個你也是。”
格林德沃思索了一會，點了點頭：“明白了，一致性，嘖，我果然是個天才——那這麼說來，能說服另一個我的東西也在這裡？嗯，我想想，能增加魔力的東西你也拿到了？”
肖恩瞪大了眼睛：“你記憶恢復了？”
格林德沃輕笑了一聲：“不需要記憶，只需要動腦，還有誰比我更瞭解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