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樂沅抬起頭來，臉上紅意未褪，半是羞惱半是尷尬，“諶哥，我不是故意的。”
這次是真話，沉默在空氣中蔓延，陸諶沒有說話。
曲樂沅偷偷去瞥陸諶，陸諶沒什麼反應，只是目光落在他身上，過了好一會兒開了口。
“沒事。”
剩下半段路曲樂沅沒有再說話了，他一個人在旁邊坐著，儘量降低存在感，前面的話說一半也沒有再提，安安靜靜地在陸諶旁邊待著。
曲樂沅心裡還有點鬱悶，這回怪不了陸諶，要怪也是怪路邊不看路的貓咪，他又轉瞬一想，說不定能讓陸諶反感呢，鬱悶散了不少。
也是好事。
他順著看過去，陸諶看起來和之前不同，只是雙腿變了個姿勢，距離他稍微遠了些許。
曲樂沅注意到了，鬱悶徹底一掃而空，還是有用的！
他心裡彷彿有個進度條上升了一點點，到了地方之後，怯怯地跟陸諶道謝。
陸諶目光落在他依舊微微泛紅的臉上，移開了視線。
這麼過了兩天，曲樂沅每天都是被陸諶送回去，起先他還有些彆扭，不過想了想自己的任務，還是多和陸諶接觸好。
週四週五是月考，週五下午就放假了。
曲樂沅捏著一支筆在寫練習冊，他偷偷看了一眼，陸諶垂著眼，一直在練習草稿上不知道算什麼。
他都盯著看了有兩節課了，陸諶沒有停過，草稿紙露出來半張，他看了一眼，是他看不懂的一些方程式。
單個拆出來他都認識，組合到一起就不認識了。
等到他停筆不知道要什麼時候了，曲樂沅不懂陸諶寫哪些東西幹什麼，他也不想懂，思考了一會兒，直接拿著練習冊開了口。
“諶哥。”
陸諶被打斷，指尖微微一頓，有一瞬氣息似乎有些陰沉，不過很快消失不見，恢復成了平日裡的冷淡。
曲樂沅沒有察覺到，他心大，問陸諶道，“我有幾道題不會。”
前幾天陸諶可是才在車上答應的，曲樂沅把練習冊朝陸諶那邊挪了一點點，用筆帽戳了戳上面的空白。
陸諶把草稿紙上撕掉，冷白修長的指尖繃緊，把紙皺巴巴地揉成了一團，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裡。
然後掃了一眼他的練習冊，嗓音淡漠，給他講了解題方式。
他問了好幾次，陸諶語速很快，但是卻每一道步驟都給他講了，給他點出來了用哪些學的知識。
曲樂沅聽懂了，但是沒忘自己主要是為了煩陸諶，他的視線從練習冊轉移到了陸諶臉上，盯著陸諶的臉看。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陸狗長得確實很不錯。
“解出來是根號x。”
陸諶抬了抬眼皮，話音頓了一下，剩下一句沒有了下文。
曲樂沅猝不及防和陸諶對視，不知道陸諶怎麼不講了，有些心虛，“諶哥？”
練習冊被推了回去，陸諶眼裡沒什麼情緒，“自己寫。”
曲樂沅偷看被抓包，他理虧，心裡嘁了一聲，不就是走神一會兒嗎，陸諶就不願意給他講了，沒耐心還小心眼。
這可不行，陸諶越不願意，他越要纏著陸諶給他講。
“諶哥。”曲樂沅過去扯他袖子，這是他最近發現的，每次他這麼拽著陸諶，陸諶就會受不了他然後答應。
陸諶瞥一眼他的手，沒有搭理他。
“我忍不住，我保證以後都不看你，你別生氣。”曲樂沅順著向上碰了碰陸諶的指尖，他碰到之後，陸諶似乎僵了一下，忍耐著沒有避開他。
曲樂沅看著陸諶不自然，又捏了捏他的指尖，“諶哥？”
陸諶嗓音很冷，“下不為例。”
旁邊的同學起初還留意他們，兩三天之後熱情勁幾天散了去，只有幾道目光依舊經常在曲樂沅身上停留，目光像是要把他戳穿。
曲樂沅都被看習慣了，他又把練習題拿給陸諶，這次陸諶講他沒有再走神，聽完之後小聲地道謝。
陸諶沒說什麼，繼續做自己的事了。
上課之後，這一節是生物課，生物老師沒有來，改成了自習。
沒有老師，旁邊不停傳來動靜，有晃動椅子的聲音，少年坐的不老實，一會兒摸摸桌洞，一會兒擦擦桌子，一會兒拿出來顆糖，剝糖紙的聲響傳來，緊接著窸窸窣窣的。
跳脫的心聲傳來，“陸諶怎麼還沒動靜啊，他不是最受不了別人吵他嗎？”
曲樂沅也是這兩天觀察出來的，因為孟璇和江瀾他們明顯很遷就陸諶，上課都很安靜，雖然不和陸諶坐在一起，但是也怕打擾到。
他心想陸諶毛病真多，於是專挑自習課的時候搞出來動靜，動靜雖然不大，但是陸諶肯定能聽到。
曲樂沅剝了糖紙，把糖放進嘴巴裡，他含著甜絲絲的牛奶糖，身邊的人一直沒反應，他順著看過去，陸諶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諶哥？”曲樂沅假裝什麼也不知道，含著牛奶糖的腮幫子鼓鼓的，紅唇上也是一層水光，椅子不晃了，眨了眨眼。
他下頜一疼，陸諶伸手捏住了他的臉，曲樂沅整個嘴都被迫噘起來了，他瞪大了一雙眼。
陸諶似乎擰了下眉，垂眸看著他，“吐出來。”
指尖上覆蓋的有薄薄的繭子，烙在皮膚上微微的疼。
曲樂沅心裡忿忿，心想憑什麼，捏住下頜的手像是鐵鉗一樣，他腮幫子一疼，把糖吐了出來。
牛奶糖掉在了地上，陸諶收回了手，嗓音冷漠。
“上課不能吃東西。”
曲樂沅：……
旁邊的江瀾就跟他們隔了一條過道，看著曲樂沅一臉吃癟樣，挑了下眉，“早跟你說過，非不信。”
剛剛江瀾還踹了一下他的椅子，讓他別一直亂動，陸諶會煩。
曲樂沅瞪他一眼，然後很快低下了頭，又是一副怯懦的樣兒，不搭理江瀾。
他沒有再吃東西，但是小動靜卻是不停，作業做完了，有點累了，在草稿紙上畫了一會兒，自己趴桌上睡了。
睡得毫無心理壓力，看的江瀾一愣一愣的。
以前這呆子雖然上課走神，但是也不敢這麼光明正大的睡覺，現在認真聽課，困了就直接睡。
陸諶耳邊傳來了輕微的小呼嚕聲，他順著看過去，看到了一張睡得嫣紅的臉。
陸諶：……
旁邊的草稿紙露出來一大半，上面畫了一個豬頭，寫著陸諶兩個大字。
陸諶指尖動了動，最後移開了視線，面無表情地戴上了耳機。
下課之後曲樂沅還在睡，快上課的時候是江瀾踹他椅子把他踹醒的，曲樂沅睜著一雙大眼，腦子裡還有點懵。
江瀾在一旁嗤笑，“睡就睡，還打呼嚕，口水都流地上了。”
曲樂沅不信，他摸了摸嘴角，沒有口水，不搭理江瀾。
前面的孟璇回過頭來，看了一眼他的草稿紙，面上帶著笑意。
“下節老陳的課，你去洗把臉吧，一會兒別又困。”
曲樂沅說了個“好”，確實腦袋還有些懵，他出去洗了把臉，冷水冰在臉上，腦袋頓時清醒了許多。
“週四週五的考試在教室裡考，自覺性強一點，抓到作弊是要記過的，這一點就不用我跟你們說了……”
陳老師在上面貼了座位，是按成績排的。
“一號，陸諶。二號，孟璇。三號，寧淮意……四十五號，曲樂沅。”
班裡一共四十五個人，曲樂沅是最後一名，他看了眼，考試的位置正好坐的是陸諶的座位。
學了差不多快一個月，曲樂沅心裡也並沒有底，他雖然經常問題，但是不屬於很聰明的型別，不知道考試能有多少。
曲樂沅這麼想著，翻開了數學書，一張紙籤露了出來，他的目光微微一頓。
不知道是誰什麼時候放進來的，上面寫著一行字。
：想知道關於陸諶的秘密，今天晚上操場器材室見。
曲樂沅眼皮抽了抽，這種不用想也知道是坑他過去的，他可不相信，看了一眼字條，也不知道會是誰塞給他的。
應該是班裡的……曲樂沅掃過去，班裡同學他並沒有怎麼關注過，這麼看過去，許多臉只是眼熟，沒幾個叫的上名字的。
看不出來有什麼問題，他小聲問江瀾道，“瀾哥，剛剛有人上我座位了？”
江瀾看他一眼，“我怎麼知道誰來你座位上？”
曲樂沅“哦”了一聲，捏著紙條在思考，這個人就在班裡，可能和之前酒吧裡的事有關，就是不知道會是哪個。
他把紙條捏成團扔進垃圾桶裡，器材室的鑰匙，一直在體育老師那裡，明天體育課可以問問，他們班是誰拿的。
至於今天晚上，他是不會過去的。
晚上回到家裡，曲樂沅又回想起來那張紙條，危機感更強，暗裡不知道多少雙眼睛一直盯著他，要是真出了事，陸諶也不一定願意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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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出來了不一定有證據，而且他也不能把對方怎麼樣……還是和陸諶早點分手可以解決一切。
他自己沒有什麼經驗，按照前幾次的試探，歸結來說，就是他越做親密的事，陸諶越反感。
因為他們只是名義上的男朋友，如果他以對真正男朋友的方式對陸諶，陸諶反而受不了。
這麼想著，曲樂沅開啟了瀏覽器，輸入了如何讓男朋友討厭自己，想了想又刪掉了。
如何讓男朋友跟我提分手？
這些都不對，應該反著來，如何讓男朋友特別喜歡我？
：謝邀，先走腎再走心。多一些肢體接觸，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先把人勾住再說，食髓知味之後，再攻略心防。
這個答貼的人非常貼心，底下還有具體步驟，曲樂沅順著看下去。
第一步：使勁粘他，依賴他，多要親親抱抱舉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