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裡叫公雞村,可是人們卻不知道什麼是公雞,你們說好笑不?”靳展鵬戲虐道。
藍雨嘴角泛起一絲冰涼的弧度:“好笑?那個周餘不是已經說出真相了嗎?”
“你是說什麼引子?引誰的引子?”靳展鵬曬然,不過說到一半突然面色一震,有些遲疑的壓低了聲音道:“你是說?引我們這些同樣來自地表的人?”
就在這時,葉風神情一動,雖然細胞枯竭,但感知力還在:“有人朝我們這邊來了。”
不一會,周全那用半透明獸皮製成的門簾被掀開,來人正是先前一起喝酒的周餘。
此刻周餘面上仍自紅潤,見周全睡的跟死豬一樣,上前踹了一腳,周全只是翻了個身,顯然已經睡死過去了。
“這小子,虢公讓他招待貴客,卻自己睡的跟死豬一樣。”說著向葉風他們拱了拱手:“天要黑了,三位請跟我到後面的客房去休息吧。”
“哦,好。”靳展鵬很自然的回答,而後突然神情一動,但卻假裝淡定的道:“天黑?還有多久?我看外面還很亮嘛。”
周餘笑道:“再有一會兒仙域的地火就要熄了,呶,村裡的婦人已經開始掌燈了。”
葉風向外望去,果然發現外面有婦人正在用一根根灰白的圓木蘸著木桶裡面的不知是什麼的油脂,蘸完在空中輕輕的來回搖晃,不一會便把火把點燃,而後掛在村子中央的幾根石柱上。
葉風假裝不經意的看了一眼手錶,記住現在的時間......
周餘帶著他們繞來繞去,穿過幾處被開墾出的田地,來到一個院落。
這裡的佈置明顯和之前不同,有鋪著獸皮的石塌,也有擺放器皿的小幾,小幾上的金屬碗內還有很漂亮的藍色花朵。
見三人詢問,周餘笑道:“周全那單身漢在沒有娶親之前本來是不應該自家裡出來的,可是他總嚷嚷著不靠老子娘,所以就自己隨便建了個房子住,明兒天亮你們看看誰家像他那樣!”
“你們村裡的人都姓周嗎?”靳展鵬好奇的問。
“是啊。”
“那,你們娶親也是在自己村子裡找?”靳展鵬充分發揮'不恥下問'的精神。
周餘哈哈一笑:“祖訓有云'同姓者不得婚配',我們娶老婆都是去周圍的村落找。”
“哦。”靳展鵬恍然:“這附近很多村子嗎?”
“算是吧。”周餘想了想:“不過不算近,而且路上坎坷危險多,出去一次不容易。”
而後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風土人情,周餘幫三人各自收拾好房間,而後突然想起:“對了,這位葉老兄,虢公他老人家請你到他那裡去一趟,好像是說有了你們家鄉的線索。”
“太好了!”靳展鵬聞言大喜:“快,我們這就去。”
周餘有些為難的道:“可是虢公只請葉老兄一個人去......”
藍雨向葉風微一頷首。
葉風心領神會:“無妨,你們先好好休息,我去去就來。”
葉風隨著周餘穿過村子,上了一處斜徑,石徑很窄,彎曲延綿,顯得十分幽靜。
“虢公就住在這小石山上。”周餘領路。
行不多久,前面石徑兩側赫然出現兩片不大的竹林,葉風雙目現出難以置信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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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不大的竹林竟然滿目碧綠,在這個顏色單一的世界,非常罕見。
葉風停下腳步,蹲在石徑旁用手捏了一把竹子下面的土壤,又拿在手裡聞了聞。
周餘停下腳步看了一眼,目中精芒一閃即逝。
葉風抬頭看時,周餘又換上那副憨厚的表情,笑著指了指不遠處的一處石屋:“那裡就是虢公住所,葉老兄直接進去即可,我喝的有點多,就先回去了。”
葉風點頭:“多謝周老弟帶路......”
石屋前,兩隻半大的青銅制九頭怪獸,36只銅眼內油脂燒的噼啪作響,卻沒有一絲煙氣。
這36只燈眼照得石屋通透,石屋沒有任何遮掩的簾子,裡面一張扁矮卻寬大的青銅几上,擺放著數以百計的竹簡。
此刻,虢公跪坐在銅幾後緩緩放下手中竹簡,微笑著抬頭看向葉風,指著自己的對面溫聲道:“小友請坐。”
葉風拱手施禮便也學著虢公跪坐下來,心中搖了搖頭失笑,感覺自己這套古禮越來越熟練了。
葉風剛要開口詢問虢公有什麼線索,只見虢公微笑著將一個青銅小碗輕輕推到自己眼前。
“飲茶。”虢公含笑頷首。
葉風舉起銅碗,一股清新柔香撲鼻而來。
葉風低頭輕抿,卻覺入口一股沁人心脾的暖意,讓自己全身本以乾涸的細胞都雀躍起來,而他丹田內一直沉寂的種子此刻微一盤旋,釋放出一團迷霧罩住他的丹田,而後微微顫動彷彿在呼喚他快點繼續。
葉風抬頭看向虢公,擔心自己身體奇異的變化被對方看穿,因為初次相見之時,葉風就總有一種被對方看通透的感覺。
卻見虢公神色不變,依舊微笑的看著自己,不過伸手一推,示意葉風繼續喝茶。
雖然不知對方到底有什麼用意,但身體的渴望終究讓葉風摒棄繁複想法,仰頭將銅碗裡的茶一飲而盡。
就在茶水入喉的一刻,葉風丹田內被迷霧籠罩的種子迅速旋轉,而後竟然在他體內形成一個漩渦,瞬間將茶水吸了進去,不過,片刻之後種子釋放出更多的霧氣,不過這些霧氣比之先前稍顯滂沱,而後霧氣再一次深入葉風五臟六腑乃至每一處本已乾涸的細胞。
一瞬間,葉風乾皺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充盈起來,雖然還是滿頭白發,整個人卻如先前一樣,顯得年輕充滿活力,而且如先前,皮膚如玉恍如泛著亮光。
虢公見狀一嘆,滿目惋惜的看著葉風道:“可惜,不但雲馬罕有,雄性雲馬發情後才有的雲馬元陽更是世間罕有,老夫也是年少雲遊時偶得,如若再有一碗,可能連葉小友失去的生機也能一同尋回,若果有成年雲馬蛻變為龍,那效果就......”
虢公言語間充滿了關懷之意,讓人聽了心生好感,不過葉風聞言卻面色蒼白,聲音有些顫抖的打斷對方道:“你,你說什麼?”
虢公痛惜之意更濃:“我說葉小友生機受損,恐怕時日有限,老夫也只能盡力修復你的體質......”
“不是這句,你說雲馬發情時的元陽?”葉風臉色更加蒼白,聲音發顫的也更厲害,繼續抱著一絲希望追問道:“只是馬腰子吧?”
“不是,元陽,也叫精元,**,精......”虢公耐心而全面的解釋著。
“噗!”
葉風總算還有時間扭頭,沒直接吐在虢公身上,而後用力的砸著自己胸口,哐哐之聲如同錘鼓,幾乎傳到下面的村子裡。
可惜這一碗元陽早就被他丹田內的種子吸收乾淨,還反哺到他的每一處細胞,感受著自己躍躍欲試彷彿還沒喝夠的細胞,葉風有一種想死的衝動。
對面的虢公也終於意識到了葉風在乎的點,感覺對方有些矯情,不過還是耐心道:“小友要知道,雲馬元陽世間難求……”
“哇......”
葉風衝到竹林又是一陣嘔吐:尼瑪這老頭太坑,喝之前倒是說一聲啊,要不然你就別解釋這麼清楚,老子居然吞了精,嘔......
過了半響,面色蒼白的葉風癱坐在虢公對面,整個人說不出的萎靡,就跟中了毒似的,雖然身體恢復如初,精神上卻遭受了一萬點傷害。
虢公面色古怪,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不過葉風內心還是感激的,畢竟雙方萍水相逢,但人家能如此幫助自己,很是難得。
“這竹子長的不錯。”葉風明顯把自己吐的智商不線上上了。
虢公聞言微微一笑:“你果然認識。”
葉風神情一滯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虢公見狀一擺手:“小友無需多慮,先前你那朋友以鎬京試探,我就知道,更何況,這仙域雖然浩瀚萬里,但有幾個懂得我們的禮法和語言的......”
“知道什麼?”
葉風這一頓亂吐把自己弄得失魂落魄,很是被動。
虢公起身,雙手背在身後,緩緩繞過葉風踱到屋外,仰頭看天不知在看什麼,最終,回頭盯視葉風:“我華夏族的碩果不多了,小友本來最多十年,便又是我華夏一名不可多得的英才,可惜,你生機將盡......”
“華夏族,生機將盡......”葉風此刻才想起對方先前說過自己的生機不多了。
不過早在他走出迷霧變老的一刻,心裡便有準備,此刻聽來雖然內心刺痛,卻也承受得了。
葉風苦笑一聲:“我的生機沒有辦法恢復了嗎?”
虢公一臉同情之色:“難,很難,小友所在族群想必隱匿仙域一角,生活也很艱難吧?”
葉風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所幸硬著頭皮道:“不知虢公來仙域多久了?”
“嗯?”虢公聞言雙目精光大炙。
糟了!
葉風心知自己又說錯了話,對方先前明明只是以為自己來自另外一支大周遺族。
虢公的身子一閃便來到葉風身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葉風想要掙脫,卻完全使不出半點力氣。
“果然如我所料,哈哈,好,想不到我祖地華夏根基未絕!”虢公仰面大笑,最後眼角竟然淌下兩行熱淚,雖然在笑,但葉風卻在他的臉上看到無盡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