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氏這是糊塗了？
姜好語氣沒什麼起伏，“娘想養著大妮小妮也不是不行，就怕他們爹孃不會答應。”
她對兩個孩子倒是沒什麼意見，寧氏真要留下養，蕭景山也會答應。
“我沒這個意思……”寧氏說到一半突然反正過來，自己說了什麼蠢話，“讓她進來吧。”
姜好看著寧氏的背影微微出神。
寧氏最近有些太反常了，經常心不在焉，悶在屋裡連門都不出，像是有什麼心事。
也許，這件事跟嫁出去秋玲沒什麼關係。
姜好在心裡留意了一下。
兩人也沒進屋，就在屋簷底下等孫氏。
“娘，三弟妹。”
孫氏臉色蠟黃，一身舊衣，比起之前倒是稍微收拾過了，進來看見姜好心虛的不敢抬頭。
這兩天她受盡了男人的冷待，這才猛然驚醒，她之前做了什麼蠢事。
“你來做什麼？”姜好明知故問。
孫氏動了動嘴唇，“我來接大妮和……小妮回去，這幾天麻煩娘和三弟妹照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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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好剛想說話，大妮從屋裡出來了，看見孫氏有些激動。“娘，你好了？”
孫氏看見大女兒，眼眶溼潤了，哽咽著點了點頭。
“娘，你是不是不要我和妹妹了？”大妮哇的一下哭出聲來。
她才是個六歲的孩子，雖然孫氏自從懷孕開始對她不好，她心裡還是記掛著孫氏的。
她怕成了沒娘的孩子。
“沒有，娘之前就是魔怔了，得了瘋病，我這就來接你了，大妮，我的大妮啊，娘錯了。”孫氏上前抱住大妮的也跟著哭了起來。
到底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肉，之前那麼對大妮，她後悔了。
姜好話到嘴邊，又忍住了
孫氏再怎麼不幹人事，只要大妮還願意認她，她就沒資格對大妮和孫氏指手畫腳。
也許是姜好之前的話起了作用，寧氏難得拉下臉子教訓孫氏，“孫氏，雖然分了家，我還是你的婆母，這點你認不認？”
孫氏止住了哭聲，心虛的看著寧氏點頭。
說到天上道到地下去寧氏也是她婆婆，她也是拿捏準了寧氏性子軟乎，平日裡又什麼都不管才敢這麼作。
這回她幹了這麼大錯事，寧氏教訓她，她也只能乖乖聽著。
“你若是回去之後再虐待兩個孩子我就讓老大老大寫休書，你回你們孫家去。”
寧氏強忍著不適繼續說道：“其他事情可能不聽我的，但這件事聽不聽我的話，你應該心裡清楚。”
她進門時婆婆就不在了，從未受過婆母磨搓，所以對兩個兒媳婦也格外寬容。
這種寫休書的話，讓她格外不舒服。
如今樁樁件件，都讓她覺得是她錯了。
教不好兒子，也管不好兒媳。
孫氏忽然就想起，她剛嫁進蕭家的時候，那時候心裡虛，每天小意迎合的伺候寧氏，忐忑不安的伺候這個婆婆。
寧氏對她十分寬容，慢慢的她膽子就大了，等趙氏進門以後，她就開始不把寧氏放在眼裡，對蕭平安這個最小的小叔子呼來喝去。
就是生下大妮的時候，也從來沒有因為她生了個女兒苛待她。
她到底是犯了什麼蠢，才會覺得只要自己生個兒子寧氏就會對她刮目相看。
“娘……”孫氏低著頭想道歉，又說不出口。
姜好面無表情，“你男人應該挺想換個妻子的，你要是被休了他肯定高興壞了。”
蛇打七寸，話音一落地孫氏就打了個激靈，她可不能被休了。
“孩子一定要好好照顧，你把那只山羊牽走吧。”說完這話寧氏看向姜好，“好好，這山羊先借給她，等小妮不喝羊奶了再讓她還回來。”
姜好看了寧氏一眼，她這個婆婆確實是個好婆婆，雖然有時候過於軟弱了些，比起心眼多愛挑事的，已經很好了。
罷了，人無完人。
“牽走吧，稍等一下，天熱，我看小妮兒嘴皮有些幹，我給他喂一勺水。”姜好在屋裡化了十全大補丸的粉末餵給小妮。
有了這些粉末，小妮應該能平安長大了。
小妮看著姜好咧開小嘴，露出了沒牙的牙床。
姜好也忍不住露出幾分笑意。
她本就長的好看，這一笑彷彿春暖花開。
“三嬸，我一定會報答你的。”大妮仰著黑黑瘦瘦的小臉看著姜好，在心裡偷偷發誓。
孫氏帶著兩孩子走了，山羊春花去送的。
回來說孫氏還專門去邢大夫那兒賒了一瓶給大妮去疤痕的藥，這才帶著兩個孩子回家。
姜好回頭對寧氏說，“娘，忘了跟你說學堂已經蓋起來了，我把平安之前看過的書送你房裡，這段時間你準備準備，等村裡把孩子送進去，你就來當教書先生。”
“就這麼說定了，我先去忙了。”
說完就走，生怕寧氏又要找藉口推辭。
寧氏卻看著她的背影出神。
希望她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
姜好先去看了學堂看了看，梁師傅已經習慣了按他的圖紙建房，學堂的地方採用了後世教室的佈局，房間的佈置大概都是簡單大方為主。
接下來就是再尋個教書先生了，只寧氏一人，肯定是不夠的。
還有桌椅板凳，這活她直接承包給了姜旺。
林翠翠前段時間給姜旺生了個大胖小子，姜旺喜得跟啥一樣。
他手藝好，來找他打傢俱的人絡繹不絕，再加上首飾的進項，如今他也起了新房子。兩口子就跟林父林母住在一起，還有林大爺爺，日子過得有滋有味的。
姜好來的時候，姜旺正在哄兒子，院子裡歡聲笑語，他整個人都和從前不一樣了。
說是村裡的學堂用的桌椅板凳，姜旺說什麼也不收錢。
“小妹你還跟我客氣，我能過上如今的日子，都是多虧了你，幫不上你什麼忙，這件桌椅板凳你還跟我見外。”姜旺洋裝生氣。
林翠翠也在一旁幫腔，“小姑別跟我們客氣，你是我們全家的恩人，沒有你我和你二哥也走不到一起，你就全了我們兩口子這點心意。”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姜好要是再提給錢的事，就是見外了。
姜旺滿面笑容，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懦弱和自卑，“馬上就辦滿月酒了，你和妹夫一定要來。”
姜好笑，“二哥就算不請我，我也要來的。”
兄妹兩人又說了幾句話，臨走的時候姜旺獨自送她出門。
等人走遠了，姜旺這才進了院子。
“那事你給小姑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