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張涉及白檸的往事,不影響劇情,不想看,就跳過去吧。】
天,突然就陰了下來。
一片烏雲遮住了烈日,風也帶著絲絲寒意,決鬥場外,迎來了忽然的平靜,然後就是爆發般的吵鬧。
"你以為你是誰啊?"
"還好還好,果然學姐是看不上這小子的。"
"真是人渣,玩弄了少女的內心後,直接丟棄,然後還要擺脫關係。"
"真不愧是特招生,居然敢大庭廣眾之下說暴君。"
議論聲入潮水般的湧入白檸的耳朵,當她聽見孟凡的話,總覺得心臟猛的一縮,陣陣刺痛從那裡傳來,她的眼角有點溼潤,等她再次看向場中,孟凡已經脫下了自己的機甲,打算離開這裡了。
自己就真的和他只是普通的前輩和後輩嗎?
不對,我想要他——站在我的身旁。
這一刻白檸清楚的感覺到了一件事情,她想擁有孟凡,這是屬於她的人,是她的,獨一無二的貝斯手,是她一直在尋找的人。
她發過誓,她一定會找到屬於她一個人,獨一無二的貝斯,在他走了之後,她早已流乾了所有的淚水,可如今,她的眼角再次溼潤。
在三年前,白檸第一次來到這顆星球,天才之名一直是她頭上的皇冠,無論是在音樂還是修煉,她都遠遠拉開其他人一大截。
那年的秋天,和其他成員合組的樂團因為她的傲慢而分崩離析,之前的夏天加入那個以靈魂音樂為主的女子樂團,後來又因為理念不合不了了之。白檸沒有和一般人一樣覺得沮喪,想了很久之後終於下定決心,覺得要做音樂就必須靠自己。
寒假結束後,白檸才終於在很久沒去的"槍炮花園"露臉。當時也不是為了吃飯,而是先去看看電腦作曲用的器材。因為白檸想以多重錄音的方式自己製作試聽帶,需要的東西實在不少。
而槍炮玫瑰與其說是餐廳,還不如說是樂器行,跟紙箱差不多厚的牆壁上掛了滿滿的吉他,靠裡面的櫃檯邊有兩個男人。其中一人長得和熊一樣高大,穿著印有店名標誌的圍裙,他就是槍炮花園的老闆。
另外一個人則站在櫃檯外面,從白檸的角度來看,這個人身材有著矮小,特別是和熊一樣的老闆來比較。
"收購價錢只有六萬星幣嗎?真的嗎?這可是我用了五年的愛琴耶!聲音棒到不行喔?還有我的汗水痕跡當作附帶贈品....."那名男子這麼說著。
"什麼鬼贈品!而且這把琴難彈得要死,用匹克撥絃的時候手指還會撞到旋鈕,壓弦的手法也因為旋鈕而導致只能用左手!"
遠遠望去,老闆手裡拿著一把金色鑲邊的純黑LesPaul吉他,白檸一下子就被那把美麗的琴給吸引住,站在店門口,動彈不得。腦海裡瞬間閃過"好想要!"的念頭,但隨即用力捶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將這個念頭清理出去,自己可是來買錄音裝置的,而不是物色吉他,手裡的錢因為之前買的吉他,已經花的差不多了。
"那是因為我為了自用而改造過啊!本來沒想過要用匹克來彈嘛!"
那個男的邊說邊從老闆手裡奪回吉他,轉向側面將揹帶掛在肩上,他真的沒有用匹克,甚至連擴大機都沒有接上。但就在他纖細的身軀緩緩弓起、左手的手指爬上琴絃後,白檸就已經被那細微的聲音吞沒了。承載於漆成黑色的桃花心木琴身裡的每一分思念,彷彿都在他的手指撩撥之下流露了出來。
即使在他的手指停下來之後,她的心依然激昂不已。她明明下定決心只演奏自己的音樂,那個人的吉他餘韻卻在心裡盤旋不去。
"怎麼樣?這種質樸的聲音很棒吧?一定要用手指彈才行啦!"
男子挺起胸膛這麼說。
"那只有你一個人能彈吧?"老闆噘起了嘴。"要是我向你收購了,是要賣給誰啊!"
"嗯,或許可以試試賣給傑夫貝克和吉米罕醉克斯生下的小孩?"
"首先他們都是男人!而且吉米罕醉克斯已經掛了吧?"
"再簽上蕭瑟的名字,應該可以讓我賣十萬吧?"
"算了吧,別給我找麻煩了,你的簽名比貓咪抓傷的痕跡還麻煩啦!"
"六萬...我長久以來的情人竟然只值六.....算了,這也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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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願意出十萬跟你買。"
白檸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叫出聲來,也許之前的那段吉他solo真的動人心弦,亦或許今天的天氣熱的讓人腦子都鏽住了。
男子轉過頭來,完全沒注意到自己轉身時讓LesPaul的琴頸狠狠撞上老闆的肚子,還一直打量著我。他漂過的長髮下有著兇狠眼神,感覺就像行為不檢點而被流放到國外的第四王子,而且臉上明顯有化妝。像視覺系樂團一樣塗白的臉上畫了很重的眼影,嘴唇還是深藍色;更可怕的是完全沒有不真實的感覺。不知道是這裡的氣氛使然,還是店裡播放著吵鬧的黑色安息目的關係,或是因為那個男的給人的感覺呢?
"你要買?十萬?要不要簽名?"
男子一臉不在乎地這麼問她。或許該說白檸自己還比較吃驚。不但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說要買,而且還要掏出自己全部的錢。
不過,這就是白檸和蕭瑟的第一次相遇。
後來,白檸才知道蕭瑟是他即將前往的學校的學長,而且,他已經退學了。
"喂!白檸你幹嘛突然這樣啊?"
老闆瞪大了眼睛從旁插嘴。雖然白檸已經半年沒出現在店裡,但因為之前來的時候花了一百二十萬買了一把Larrivee的白色吉他,這樣的女生大概很難被老闆忘記吧?
其實槍炮花園是附近的搖滾樂手聚集地,很多放棄夢想的搖滾樂手最後都會選擇把樂器賣給老闆,而現在的蕭瑟大概也不例外,想到這,白檸勉強集中精神這麼回答:"那可是42年特製版的復刻琴耶!新琴的話要價上百萬呢!以六萬星幣收購是壓得太低了。反正老闆你至少也會賣到五十萬,那我不如直接跟他買。"
其實白檸也知道自己根本沒有半點要買的意思,只是覺得那麼美的一把琴居然要以區區六萬星幣被收購,從此離開能以手指編織出那種聲音的主人,所以對老闆的蠻橫感到不服氣罷了。